第二百一十八章(1 / 1)

程木槿知曉李掌櫃的心思。   要說誰還沒有點兒私心呢?權勢富貴的誘惑那是處處都有的。不說旁人,她不是也看得入了迷了嗎?她不是也想要這個好物件兒嗎?   她也是歡喜的,她也是想要的。甚且,她還不是為了能買一本成本的古本,一個心儀的小玩意兒,跑到寶器齋裡來做大師傅,就為掙那每月的三兩俸銀?   一個人若是真歡喜一樣東西,那真是太難割舍了。況且李掌櫃這事兒裡還牽扯著大筆的銀錢,那要說不動心不猶豫,才是假的呢。   可話也說回來,這東西是真的不能拿呀。   程木槿暗自嘆息:她也是惋惜得很呢!   李掌櫃到底不死心,還是又跟程木槿打聽此物到底有何緣由不能入手。   程木槿卻隻是搖頭,不再言語。   她心裡有數兒。這事兒雖是自己推測,可也十拿九穩。因牽扯甚大,還是莫要亂說的好,這也是為著李掌櫃好。   李掌櫃又是猶豫良久,最後還是一咬牙一跺腳,長嘆一聲,大步出了屋子。   齊勝等得他走遠了,這才問程木槿:“程姐姐,真的有那樣厲害嗎?不過是一個盤子而已,入了手就快快賣出去不成嗎?”   程木槿微微搖頭:“不沾手最好。”   齊勝便明白了。   他程姐姐和李掌櫃說是自己的猜測,可其實心中卻是認定了的,隻是其中興許有不便宜說出來的講頭,才這樣遮遮掩掩的,並非故意弄出來迷魂陣顯得自家能耐。   他又看程木槿沒有再去方孔處探聽的意思,便自己湊了過去,向那邊望過去。   過了沒有片刻,程木槿便聽得齊勝道:“程姐姐,那兩個老頭兒走了,還氣哼哼的。”   程木槿微微頷首,知曉此間事已了,當即不再逗留,抬步便出了小屋子。   齊勝忙跟上去。   二人剛出小門兒,就迎頭碰上了那個坐在屋裡把玩圓盤的四十餘歲的中年人。   李掌櫃緊跟在後麵,一個勁兒地跟他說好話:“陳師,陳師,莫要生氣,莫要生氣,且聽我說完……”   被叫陳師的中年人滿臉怒氣,一抬眼正看到程木槿,當下就是頓住腳,盯著她氣沖沖問道:“你就是新來的那個小娘子?”   不待程木槿蹲身福禮,又緊接道:“就是你說的那個圓盤本師斷代斷錯了?不是乾朝的,是乾北的?還讓李掌櫃不要入手?”   這個人倒是急脾氣。   程木槿不緊不慢福了一禮,輕聲道:“小女程氏,給陳師見禮了。”   陳師擺了擺手,不煩煩地看著她。   程木槿便又道:“陳師斷為七百年前乾朝之物,我斷為三百年前乾北之物,此為眼力偏差,非關緊要,緊要的是確實不能入手為真。”   陳師眉頭皺的能夾死蚊蟲,怒聲道:“入不入手的自有掌櫃的說了算,與我無關。我隻問你一句,為何斷代為三百年前乾北之物,有何依據?難道是斷定為做舊之物不成?”   程木槿依舊不溫不火,聲音清淡如菊:“陳師好眼力,我確實認為這是一件做舊之物,將三百餘年前的物件兒做舊為七百年前乾朝之物,隻是手法特殊,技藝高超罷了。”   “哼,簡直謬論。”   陳師臉色陰沉,冷哼道:“我入行數十年,還從未走過眼。此物確為乾朝之物,絲毫沒有做舊痕跡,小娘子又是從哪裡看出來的?我看小娘子不過十幾歲,難道就比我這個做了幾十年的老家夥還有眼力?真是好大口氣!”   程木槿還未及開口,便聽得李掌櫃已是上前圓場:“陳師,陳師,陳師息怒,不如我們回轉屋中坐下談論可好?此處人多口雜,不是說話的地方。”   陳師一甩袖子,大聲道:“李掌櫃多慮了,我也不是問她什麼家傳秘術,隻要她能說出根由來,我是必定會服氣的。不然單憑在一旁遠遠看了兩眼就敢說我陳某判斷有誤,這口氣也恁的太大了!”   說罷,兩眼隻是緊盯著程木槿,等她回話。   此話著實不客氣,輕慢之意不言而喻。   齊勝氣的瞪大眼睛。   程木槿兩條春柳般的眉亦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