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過去三日。 程木槿就跟程何氏說她想再去縣城一趟,瞧一瞧,若是大夫趕得快能過來,她也好聽聽他怎樣講。 程何氏一聽便說也要跟著去,她說實在是待不住了。這三日每天抓心撓肝的,既怕縣城裡有人來報信兒,又怕沒有人來報信兒,這實在是煎熬的不行了,這說啥也得跟著過去看看才踏實哩。 這時候程張氏聽著聲兒也過來了,也求著說她也想跟著去,實在是熬不住了。 程木槿略想了一想,就點頭說那就都去吧。家裡把門鎖好,一家子說不定在縣城裡要住幾天。 程何氏一聽就有些遲疑,可到了還是一咬牙一跺腳答應了。 隻是又忙忙跑回屋裡去,把家裡的散碎銀子銅板都打包帶上了,說雖是村兒裡沒什麼賊,可到底有些事兒也不便宜。 這樣的話程木槿便沒法兒接了,那都一個院兒住著,是誰不便宜呢?嗬嗬,不說也都明白吧。 當然,這都是小事。 當下幾個人一通收拾,便出了門。 這次在院子裡碰上了程忠,程木槿便疊手福禮。 跟著的程張氏和程小杏程小丫看了,便也連忙跟著叫了人。 程忠撇手站著,僵硬地應了一聲。 程木槿便轉身帶著幾人出了院門。 剩下一個程何氏走在最後麵,定頓著站住了腳。 程忠看著程何氏,訕訕地喊了一聲娘,接著就搓著手不言聲了。 程何氏哼也沒哼,隻看著老大兒子,有心想說他兩句,可到底啥也說不出來。 那咋,那就不能問問他兄弟的事?還等著她這個當娘的先開口? 程忠卻隻是不言聲。 老太太這時候心寒是真的心寒哪。 當下就嘆了口氣,轉身出門了。 得了,老頭子說的對,不經事不長記性,啥都是自己作的,現今說啥都聽不進去,還是讓他自己明白事兒吧。 …… 一家子幾個大大小小的女子就坐上牛車,去了縣城。 同車的還有兩個村裡的婆娘,一看見她們,就懟懟咕咕地想來搭話,可看到程老太太那張繃著的冷臉,到了還是沒敢。 一路無話。 很快到了縣城,來到了福來客棧。 幾個人直奔二樓。 程智不在,隻有程老爺子一個陪著。 老爺子一看到老婆子和一家子都過來了,就直皺眉頭。 程何氏程張氏程小杏幾個可顧不上看程老爺子,一進屋就急忙往床前撲。 這時候程義正醒著,看到自家老娘和婆娘閨女都來了,臉上就立馬露出笑來。緊著喊娘,小杏,你們咋來了?至於程張氏這個自家婆娘,倒是沒好意思喊。 程木槿帶著墨枝站在角落裡,沒有近前去。 這時候程老爺子就走過來了。 程木槿給他施禮。 老爺子擺擺手,緊跟著就滿臉是笑地告訴程木槿:今兒早晨天還沒亮,城門剛開,京裡請的大夫就來了。給程義瞧過了,說是骨頭接的不太好,他又重新給接過了。也多虧了時候不長,雖是很疼,可老四也能忍得住,往後再好好調養著,就不會留下毛病了。 程木槿沒想到人來的這樣快,而且還給重新接了骨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就微微有些蹙眉。 她看了床上躺著的程義一眼,就說那四叔可是受罪了。 程老爺子看孫女皺眉頭,就心裡轉了個個兒。 忙替大夫說話:“丫頭,那大夫也是好心,也著急,說這個接骨可不能有一星半點兒的差頭,弄不好可要誤了一輩子了。還是越快正過來越好,越往後怕是越難不說,還真就怕弄不過來了。太急了這事兒,當時你四叔正好醒了,聽了就哭了,說是不想活了,我一看那可不行,也就沒想那多,就求著大夫快些給正過來,就也忘了知會你一聲了,唉。” 程老爺子是一家之長,能這樣向自己這個晚輩解釋就很不容易了,程木槿自然不會挑理。 於是,她就說不打緊,一切都有祖父做主便是,接著就又問了大夫的行蹤。 程老爺子看大孫女沒說啥,這才鬆口氣,忙說是跟著那個帶著來的人走了,說是就在旁邊客棧住下了,趕下晌再過來給瞧瞧。 說到這裡,就搓手嘆息,說他也留了,說是就在這裡給再弄個屋子住下,看病也便宜,可那人緊著推辭,說不用了,說客棧一早就訂下了,不住可惜了房錢,這才沒留。 說著就拿眼覷程木槿,生怕她埋怨自家沒把人留下又不高興了。 程木槿卻是沒在意,她自然曉得車把式的心思,這是怕處的太近了,有些事就不小心漏了。 這些都是小事,太計較沒意思。 於是,程木槿便微微點頭,隻說既是這樣,那便等大夫下晌來了再問問吧,隻是四叔可是真的吃苦了,這幾日也辛苦祖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