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商量好了的,剩下的事就都是老爺子掌總了。 程木槿於是便再把圖拿過來,讓老爺子收著隨時看。 她還說她看過天時了,這裡的和海外那邊的差不太多,那邊的人種的時候長了,這都是種出來的經驗,她覺得應該能成。 能成,能成。 程老爺子也是連連點頭,忙接過圖紙,小心過了一遍,又仔細放好了,這才跟程木槿說知曉了,這是新莊稼,種子就那麼點兒,可不能糟踐了,他記著呢,到時候有不明白的地方,一定問他大孫女。 這樣的話程木槿可不能就聽著,於是就連忙說祖父說到哪兒去了?這都是她這個做孫女應當做的,祖父這麼說可是折煞她了。 孫女這麼懂事敬著他,程老爺子心裡哪能不歡喜?於是就是搓著手笑,然後定頓了一下,又問:那啥?昨晚上他又尋思了半宿,能不能不曬三天了,就泡一晚上不成嗎?這咋的,今年種的時候晚了,再曬好幾天,那萬一八成晚熟了,怕是產量要少,怪可惜了的。 …… 程木槿看著老爺子眼巴巴瞅著自己,就把都到嘴邊的那些話又咽回去了。 現今大都是浸種播種,也就是把種子浸泡在有些溫度的水裡十幾個小時,進行催芽,然後播種下地。 老爺子之前也想這樣,可是被程木槿否定了,決定采用晾曬的方法催芽,老爺子也同意了,沒想到現今又提出來了,這就是太在乎莊稼了,生怕種晚了出一點兒錯呢,她又怎麼忍心責怪? 於是,程木槿的聲音放的格外的柔和:“祖父,孫女知曉您擔心什麼,隻是浸泡的雖是快,可也爛的多,還不如晾曬的能多出苗,且,棉花這樣作物喜熱不喜冷,要按圖上說的,其實咱們還是種早了呢,要這樣算,那讓大太陽多照照就也不打緊了。” 程木槿這話都是真的,也和程老爺子說過了,如今隻能再說一遍,讓老人家莫要著急。 其實,她也是覺得自己有些著急了,可是又不知哪裡來的一股緊迫感,讓她覺得還是應當盡早做這件事情才對。 隻不過,這裡農作物一年兩熟,棉花也分春播夏播,他們如今春天播,還是早春播,其實有些早了,隻不過也最多是因著溫度不適宜而產量低些罷了,這個損失程木槿覺得自己可以接受,可是,若是因著沒有好好晾曬,給種子消毒減少細菌感染,導致死苗爛苗多,成苗率低,那她就覺得不值當了。 那要那樣,她倒寧可一晚到底,大不了做個大的,乾脆想辦法起個大棚科學育苗得了,那樣棉花還能種的更好更多呢! 是以,急於這一時三兩天著實沒必要。 大孫女說的這樣懇切,程老爺子倒不自在了,等程木槿話音剛一落地,就忙笑著擺手:“行了,爺曉得了,你說得對,都聽你的,就先曬種吧。” 程木槿看老爺子這樣聽勸也很高興,就又說了兩句軟和話哄了老爺子笑哈哈。然後,她就又問老爺子,這次改種棉花,問沒問過四叔五叔?他們願意不願意?畢竟老爺子手裡的地也有兩位叔叔的呢。 程老爺子聽了卻渾不在意,一擺手,說問啥啊?不用問!咋的了?那可是新莊稼,別人求著種還種不上呢,給他們種都是他們有造化!那咋的,他老子用用他們的地還不行了?還反了他們了! …… 老爺子威武。 程木槿覺得是自己多嘴了,於是便微微笑。 一旁的程何氏看了,就連忙拉了程木槿的手,拍撫著說好孩子別怕,你爺這都是高興的呢,不是沖著你。 程木槿就微微搖頭,說不怕,她也高興呢。 程何氏就是笑,連連嘆氣,直說好孩子好孩子。 倒是程老爺子,說完了,也覺出自家怕不是太大聲了?可別嚇著大孫女了。 於是就又放低了音量,安撫程木槿:“沒啥的,這些事兒你別管,爺心裡都有數,保管誤不了事兒。” 說完就催著程木槿快回去歇著,說打井都靠著她看著了,可是勞累著了。 程木槿看老爺子都安排妥當了,就也不再多說,而是說那就辛苦祖父祖母了,若是覺得人手不夠,那就再多雇些人就是,千萬莫要心疼銀錢勞累自己,他們身體健健康康的,才是她們這些做小輩的福分呢。 程木槿一向不愛多說話,有時候就是說了也乍一聽不順耳,好似是逆著他們老兩口似的,可是程老爺子老兩口現今也聽習慣了,知曉她是什麼人性,不是故意嗆著他們的。且,現如今他們也是越看這個大孫女越順眼,稀罕的不得了,是以,有些不愛聽的話也就根本不放在心上。 現今可好了,大孫女這話說得多軟和啊,老兩口聽著就心裡舒坦,臉上也是樂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