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 程木槿隨即便被自己的胡思亂想逗笑了。 若是聖旨能這樣送過來,那就是秘旨了,可是既是密旨,那就是更重要了,鄭侯爺又怎能連一句話也不交代呢?那可著實說不過去了,這都是自己多想了。 於是,程木槿便又拿起一起旁的鑰匙看。 這樣神奇的機關匣子,那鑰匙也必定是特別的。 眼下這隻機關匣子是紫檀木做的,上麵雕刻著一些神秘的花紋,很是古樸雅致,看著就非凡品,鑰匙自然也是一樣的不一般。 程木槿纖細白皙的手指把鑰匙輕輕拎起來,隻覺觸手冰涼,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好像也不是鐵的。 她一雙大大的杏目看過去,隻見上麵也刻著古樸的紋路,和匣子上麵的幾乎一模一樣。 程木槿慢慢轉了轉手指,四菱形的鑰匙麵就全部落入眼中:四條棱邊上都是鋸齒,隻是數量不一,有多有少,有長有短。 程木槿長長的柳葉春眉便高高挑起,露出歡喜的笑來。 這個鑰匙做的非常的好,隻不過樣子卻是她見過的。 這樣的機關匣子開法是有固定模式的。 雖然一隻匣子一個做法,可這鎖匙的開法卻隻有固定的那麼多種,隻不過先後順序和機關的位置有許多不同,隻在於做匣子的匠人的靈機一動罷了。 如今這隻機關匣子的樣式,再加上這隻鑰匙的形狀,她倒是見過類似的,雖不完全一致,可怎麼打開,卻也大致有些想法。 隻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程木槿還是放下了鑰匙,又把匣子捧起來,前後左右地仔細看了一遍,然後,又拿到正麵來,對著前麵的孔洞看了看。 嗯,果然如此。 程木槿微微點頭,露出一絲滿意的笑:這個做法和她以前曾經開過的兩隻有些相似。 她想著,便又把匣子翻了過來,再次看了看後麵,然後就又點點頭,心裡更加篤定了。 既然有了把握,程木槿便再次把匣子小心放回桌上去。 她重新拿起鑰匙來,輕輕把鑰匙放進了鎖孔。 “娘子。” 正在程木槿鑰匙放到一半時,忽聽旁邊一聲輕喚。 程木槿頓住手裡動作,轉頭去看。 便看見身旁的墨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墨枝看程木槿望過來,就輕輕動了動身子,小心翼翼又說了一句:“娘子,奴婢……” 後麵的話卻是再說不出來,隻是那樣看著程木槿。 程木槿先是有些愕然,隨即便是心思一動。 她已然不是以前在京城鐵馬橋巷賣燒餅的小娘子了,而是周武朝平州府小李村老程家的大孫女了。 那時因著給鄭侯爺送繡技針法的圖紙,還被四順誤解,以為是要給鄭侯爺送情信表衷情,最後還是齊勝出來給解了圍,真的好尷尬啊。隻不過她那時候真是想不到,也想不多,而現今可是不一樣了。 於是,程木槿隻略一錯愕,便隨即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於是就微微搖頭,輕聲道:“你且待著便是。” 小丫頭這是怕鄭侯爺有什麼私密的東西送給自己,她作為一個下人和徒弟,不便於在場呢。其實,這樣精巧的機關匣子,既不是放聖旨密旨,那也應是一些公事上的來往,否則又怎麼會如此鄭重?鄭侯爺雖是對她……可也不是一個這樣孟浪的人,小丫頭想多了。 程木槿就又微微搖搖頭,輕輕一笑,然後便重新轉回頭去繼續開匣子。 墨枝也是悄悄鬆了口氣,忙蹲身福禮,小聲應了聲‘是’。 她心裡也是極歡喜的,她看師傅這樣鄭重這隻匣子,便知曉不簡單了,就也著實好奇,想知曉這裡麵到底裝了什麼呢。 程木槿這時自然也是一樣,也沒心思去管小徒弟在想些什麼了,而是繼續扭轉鑰匙。 至於這隻機關匣子有沒有陷阱?那她倒是完全不必考慮的。 匣子是鄭侯爺送給她看的,又怎麼會在裡麵設置陷阱呢?簡直多此一舉嘛。 於是,程木槿便帶著微笑,輕輕把鑰匙扭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