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議論的更歡實了。 剛剛他們雖是站的遠,可縣令老爺和那個後來騎馬來的將軍都沒啥黑臉,尤其是縣令老爺,還對著程家大丫頭笑來著,還說了那老些話,一直沒生氣黑臉,這都是啥意思? 那就是傻子也曉得,這就是有好事唄!要不然你看哪個大老爺能給他們這樣的窮人家一個好臉?那就是村裡的李財主,就是家裡有倆錢,還不是當官的呢,可也都不搭理大家夥了。 可見得,這老程家這回可是真攀上高枝兒了! 越說,小李村村民們就都快眼紅瘋了。 他們說呢,原來老程家這還真是種上新莊稼了,怪道早先瞅著那些苗不一樣呢。就還有耳朵尖還離得稍微近一些的就聽見了,說是啥叫啥棉花的,能紡紗織布榨油呢。 天老爺,那不是就像養蠶織布做絲綢衣裳那樣的?那可能掙老多銀子了! 老程家這是要發大財了啊! 村民們雖愚昧,沒見過啥世麵,可也知曉這新莊稼的厲害。 那咋的,那可是新糧食,沒見過的,別人沒有的,那種出來,可不就是獨一份咋的! 謔,還說是又是這個大丫頭給弄回來的,這咋這能耐呢! 那不單是會打井,會蓋院子,還能種新莊稼認得新種子,還能招來官兵來幫著看莊稼,連縣太爺都親自跑過來瞧了,咋這能! 村民們既是眼紅的不得了,就都不肯離開,還有膽子大的就跑過來問這問那,想要套近乎。 程老爺子一看這不行,就連忙一邊支應兩句,一邊揮手讓大家夥都散了,說沒啥好看的了,這官兵還在呢,這亂哄哄的可不行,小心踩著莊稼,快別圍著了,快家去吧。 村長也在旁邊跟著一起攆人,說有啥好看的?快回去,小心官兵一會兒嫌煩攆人。 村民們雖是還想打探點兒消息,問問新莊稼的事,可聽程老爺子和村長這麼一說,就又有點兒發怵,心裡也還是害怕官兵,於是就不得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隻剩下程家人,村長就也告辭走了。 老頭心裡明白,從此以後,這小李村的天是真的變了,這老程家這是攀上高枝要發達了啊! 人都走光了,程老爺子就也帶著自家的人往院子裡回去。 程智沒跟著回縣城去,於是這一路上就緊著跟程木槿和他爹解釋。 直說這都是他的錯。要說他那天就不該喝那一頓酒,結果喝多了,嘴上就沒個把門的了,連自己說了什麼話都不記得了。也沒成想他那個周大哥竟然把這些事都告訴了那個師爺。哦,對了,那個師爺就是今天跟著的那個白胡子老頭,說是那是他媳婦的娘家表叔叔。 程智說著就唉聲嘆氣,說他太傻了,怎麼早沒想到他衙門裡有人呢?要說他這個同窗,家裡也沒什麼門路,家境也就一般,沒什麼錢,怎麼就能進了縣衙裡當差了?沒想到原來是人家媳婦那邊有人出的力啊。早知曉這樣,他就真該注意著不能什麼都和他說了。唉,剛剛那周大哥還跟他道不是了,說是都怪他,事先也沒跟他知會一聲就說了那些話,是他的不是。 程智說著就抬頭看程木槿,苦笑著說,對不住了槿丫頭,這回好了,把縣尊大人招來了,縣尊大人還讓槿丫頭幫著一起打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知曉了陂塘的事情,都怪他嘴大亂說話。 程木槿淡淡笑。 那個姓周的倒是想的周全會說話,還都怪他……嗬嗬。 可不是怪你咋的? 程木槿還不及說話,一旁的程老爺子就來了一句,還啪的甩了一下旱煙袋,給了自家老兒子一小下子,瞪眼說沒事兒喝那多乾啥?凈會惹事兒!明明說好的,他們種自家的莊稼,過自家的好日子就成,這下可好,莊稼還沒種出來,八字還沒一撇,那大話都說出去了,那現今縣令大老爺都知曉了,那縣令大老爺知曉了,那就是朝廷也知曉了。 程老爺子越說越小聲,旱煙袋往回一劃拉,又壓低了聲音道,看見沒?這還派了兵來了,那這最後要是沒成啥事兒,那他們老程家可咋辦,嗯? 程智被他爹罵的狗血淋頭,雖是知曉這件事情不見得那麼嚴重,可到底這莊稼沒出來,說什麼也都是白說。且這事情也確實是他做得不對,之前都說好了的,誰也不說,誰知卻偏偏被他漏出去了。 於是,程智程童生就不敢吱聲了,垂頭喪氣地溜邊跟著走。 程木槿在一旁默默聽著,一直很平靜。這時看程智實在太沮喪,程老爺子也太過擔心,於是便略略一掃周邊,看確實沒什麼人,於是便道:“祖父和五叔叔也莫要過多擔心,這件事情未必是壞事,我們且走著看吧。” 程木槿話音溫言細語的,和平常沒什麼不一樣,這話裡的意思也是安撫人心,程老爺子程智聽的就都是一陣心靜。 於是,父子兩個就同時站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