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上)(1 / 1)

程木槿語氣淡淡的,程智卻聽的直想咧嘴。   心道槿丫頭真是狠哪,說實話,他要是他那個沒見過幾麵的二哥,要是聽到了,那就真是得害臊羞恥到恨不能找條地縫鉆進去,再也活不出去了。   瞧瞧那些人說的話,連比劃帶笑的,還有那尖酸刻薄愛嘲笑人的,不單隻說,還做出一副直眉瞪眼口歪嘴斜的怪樣子,對著聽的人擠眉弄眼地哈哈笑,引得人不跟著笑都不行。   真是丟人哪。   別說是他二哥了,就是程智這個光是聽的人都恨不得把臉捂起來,當場消失!   這咋的,老程家都成了京城滿天下的笑柄了!連帶著,把他大侄女得封縣主,光宗耀祖的大好事都帶害了。   這個二哥,真是,真是,讓人說他什麼好呢!   程智心裡的難堪怨怪也是不少,隻是話說回來,這又能怨得著誰呢?   當初不要這個閨女的也是他,不跟家裡捎信兒的也是他,那現在怎麼的?這個以前的閨女,現如今的大侄女讓皇帝傳旨天下,封了縣主,且還是享食邑的有名號的,成了天下獨一份的!那咋的?他能不當場栽倒嗎?別說是他了,就是他程智,這要是自己攤上這事兒,估計也得吐血栽倒,還一口不夠,得吐一盆,之後就再也起不來了。   就是能起也不起來,太丟人了!   程智想著,就忍不住盯著他大侄女看,想說什麼卻不知到底該怎麼說。   他二哥真是自作自受啊。   程木槿則是一臉沉靜。   她不像程智這麼糾結,有什麼糾結的?都是成年人,各自承擔責任唄。   於是,她略微沉吟一下對程智道:“五叔叔也莫要替二伯父擔心,他老人家身體一向健朗,人也活的明白,會好的,且咱們家那時候那麼難都過來了,他這時候比我們那時候可要好得多呢,不怕的。對了,五叔叔有沒有給祖父祖母捎封信回去,把我們這裡的事情告訴告訴,也免得他們待在家裡擔驚受怕?”   程信的事不算事,那麼精明的人用不著她操心,蟑螂是打不死的,為了榮華富貴他也不會倒下,不用理會。   她關心的是程家人。   這會兒她的消息不知傳沒傳回去,就是傳回去了也要捎信報個平安的,要不然老兩口和家裡人還是要擔心的。   程智一聽就是一怔,立馬把他那個糟心二哥的事放下了,當即一拍額頭,懊惱道:“哎,你不說我倒是忘了,我這回去就給捎信兒去。”   說到這裡,就看著程木槿苦笑:“你也別怪你五叔叔沒出息,這些事兒也來的太急了,這都到這會兒了才緩過來一點,就這,還什麼也想不明白不周到呢,就知曉整天亂走,也不知曉該乾啥,唉,慚愧啊。”   程木槿微微笑:“五叔叔多慮了,五叔叔能陪著侄女來京城,侄女心裡也才有底,若不然,侄女也是害怕的呢。”   程智……   你這丫頭笑的那麼安然,還整天寫寫畫畫的,和在家裡一樣,有什麼害怕的啊?安慰他他也知曉呢。   於是,他便看著程木槿又是無奈笑:“行了,槿丫頭的意思叔叔都明白,不提他了。”   她這會兒說的這些,就是個傻子也聽明白了,那就是不想提他二哥,什麼也不想提,就當沒這個人了。   唉,這孩子是真傷透心了啊。   這麼尋思著,程智心裡替他二哥難堪的心思也就淡了,反倒越發心疼起他大侄女來了。   要說,他現今是真的服了他這個大侄女了,那說話做事就真是黑是黑,白是白,分的清清楚楚的。且,她還不是一條道走到黑那種不知變通,她就是心裡有桿秤,心裡什麼都知曉都明白,可說話辦事卻不會咄咄逼人,總會給人留餘地。就是,這個餘地吧,你也得自己是個懂事的,你要是自己看不明白,還是硬要不識抬舉,那就對不住了,他這個大侄女那就是真的不給活路啊。   就比如,她對他爹他娘,對他,對他四哥一家子,還有對她以前的爹——現今的二伯父,那就真是個個不一樣啊。難不成,難不成這就是書裡麵說的恩怨分明?   這個丫頭,這個丫頭,真是,他活了二十幾年,頭一次見著這樣的,怪不得連皇上都要給她那麼大的封賞,她就真是讓人說不出啥不好來,就是覺得那麼好啊!就說吧,她對他二哥都那樣了,按理說都沒孝道了,可他還是沒覺得她不對,就是覺得好啊!   這是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