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九章(1 / 1)

程木槿覺得別人心裡的好日子是別人的,可不是她程木槿的。   那她憑什麼呀?眼看著那些不順心的河都淌過去了,剩下的就差不多都是好日子,且眼看著越過越紅火。有銀子有閑的,家裡的事情也都能跟她有商有量的,即便是不如意的,也是小打小鬧的,不礙大事,她全當是平淡日子的調劑品了。   那這樣的日子誰不愛?   就即便是退一萬步說,她即便是將來不嫁,那也不會太過難熬,依著程家老兩口對她的寵愛,也不能把她怎麼樣了,最多就是唉聲嘆氣地念叨,最起碼也不用提防著一不小心就像遇見那個程信一樣,栽了個大跟頭。   可現今呢?平白無故的,人在家裡坐著好好的,就突然來了一道聖旨。然後,就隻見了皇帝一麵,然後,不管為了什麼吧,便突然給安了一樁婚事過來,還都把日子給定好了,下個月就要成親。   這……就這樣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是,那你要說她程木槿對鄭侯爺沒有一丁點滿意,那還真也是假話,可滿意又如何?太多無奈穿插其間,就是不是怨偶鬧不好也要變怨偶了。   程木槿心裡淡淡自嘲:好在她不是一個多麼癡情的人,如今事已至此,就勇敢麵對吧。且她也不是那不知變通的性格,那既然躲不過去,就要把將來日子盡量往好裡過唄。適當的做些退步妥協,依著鄭修的那個性格,他們應該能相安無事吧?   至於那什麼舒婉柔寧小娘子之類的,她真是且不放在心上呢。   說句真心話,若是她們真能鬧得皇帝收回成命,讓這件親事作罷了,那她還要謝謝她們呢。唉,就是怕她們沒有那個本事呀。   ……   程智看著他大侄女微微垂著頭,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就忍不住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他也瞧出了些不對勁來。   要說他這幾天過的就跟做夢似的,那聖旨剛一下來那會兒差點樂瘋了。那可是縣主啊,那可是侯夫人啊!什麼命啊!   可後來,那股勁兒過去一點兒了,他就覺出不對來了,咋他大侄女不那麼高興呢?後來再想一想,他也就不那麼興奮了。是,雖是他覺得這門親事著實是好,也是天大的喜事,他們程家從此也算是熬出頭來了,可是奈何他大侄女不太樂意啊。   他雖是不曉得為啥不樂意,咋不樂意呢?尋思不明白。不過,他還是曉得一個道理的,那就是結親事最好還是要門當戶對。雖說,他們程家現今也是縣主的門庭了,可這潑天的富貴也來得未免太突然,太容易了。話說他們程家也沒做啥呀,就是有那個陂塘和種棉花的事情,那也不能一下子啥結果沒有,就突然砸頭上一個縣主吧?這事兒還真是有些蹊蹺,難不成是為著這個?   難不成這事兒還另有緣由?   程智著實想不明白,可他也不想問了。那皇帝說的就是金口玉言,反正也改不了了,大侄女嫁到侯府也改不了,那既是這樣,他再多說什麼再擔心,也是沒用的。   且,如今在京城裡,他是唯一跟著大侄女的長輩,別忙幫不上,再多說多做些不該說不該做的,惹出什麼麻煩來,擾亂大侄女的心思了。   於是,程智便定住心思,對程木槿道:“槿兒說的對。咱們也沒做錯什麼事,這都是皇上的旨意,那姓寧的小娘子要真敢過來,我們就給她講道理,她是大家閨秀,總應當知書達理懂道理吧。”   程智說到後來都咧嘴了,再看看大侄女那沒反應的樣子,便也住了嘴,又覺得自己眼下沒趣得要命,便訕訕站起身來。   他都不知曉自己剛剛在說什麼,就那個寧小娘子還懂道理知書達理?唉,他這就是急得胡言亂語了啊,得,還是回屋去吧,別在這裡給大侄女添堵了。   於是,程智便又對程木槿說,事兒都告訴了,他也就放心了,那她就先歇著吧,他先回去了,還要給家裡捎信去呢。這會兒聖旨的信兒也該傳回去了,家裡兩個老的猛然間接到聖旨,不明白這事兒到底咋回事,該嚇壞了。   這也不是亂說瞎想,程家一輩子平民小戶,這猛不丁連著來了兩道聖旨,這還不得把人嚇壞了?   且老兩口歲數也大了,雖總說是想讓家裡過得好,可這天大的喜事猛然降臨到頭上,還真怕他們一時大喜過望,真的禁不住了。   於是,程木槿便抬起頭來站起身,對程智躬身施禮,道:“還是五叔叔想的周到,還請五叔叔多多寬慰祖父祖母才是。”   程智微微點頭,說了句放心吧,便轉身出門去了。   程木槿看著程智消失不見,就微微抬頭無奈地笑了笑,接著又搖搖頭,轉身回去桌前,繼續寫寫畫畫去了。   且別想了,躲不過去,走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