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海順著我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靜謐的墓地。 他微微一愣,疑惑地問:“丫頭,你指的是哪裡?” 我引領著他緩緩走向邊緣的一處,再次指向遠方,讓他細細端詳。 “叔,您看那裡,感覺如何?” 薑大海凝視片刻,起初並未察覺有何特別之處,但突然間像是捕捉到了什麼,“嗯?那遠處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我指向山巒疊嶂處,解說道:“您看,從這個角度看去,那座山宛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猛虎。” 他聽後追問:“有老虎又怎樣呢?” 我耐心解釋:“那裡是西方,與我們目前的位置相對,恰似一隻猛虎坐鎮,能夠壓製住這邊的風水走勢,這樣一來,不僅不會影響到發叔他們的運勢,更可以確保他的孩子不受乾擾。” 薑大海連連點頭稱是,果斷決定:“好!就選這裡了!” 隨後,我又領著他移步至正東方向的一個墓地前,詳細闡述: “這個地方對小馳來說頗為適宜,對發叔而言更是上佳之選,隻是可能會對其孩子的運勢產生些微影響。” 他將兩處墓地來回審視,雖然僅僅相隔幾步,卻好似隔著一道風水屏障。 “這兩處位置,差距應該不大吧?”薑大海揣摩著。 我坦誠相告:“這個位置的獨特之處在於,如果選擇這裡,發叔的生意將會如日中天,更上一層樓。” 薑大海愣住了,半天才說:“那,我回去問問。” 我點了點頭,下麵殯儀館的人也走了上來。 “薑先生,您剛剛要的合同我們都拿來了。” 工作人員拿出合同,示意薑大海可以簽字了。 我一直盯著薑大海的動作,眼看著他快落筆時,試探著說了句:“海叔,那個墓地對你沒什麼好處。” 薑大海的手一頓,轉頭看向我時,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這個墓地,薑大海打算留著自己用! 正值壯年的薑大海給自己看墓地,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嗐,你這丫頭說的,叔隻是想著以備不時之需嘛……” 我問道:“叔,這哪有咒自己的。你肯定能長命百歲!” 他能不能長命百歲我不確定,但陳發指定是不能的。 “海叔,看墓地是因人而異。這墓地是給小馳看的,他跟你又不一樣。” “你要是真給自己買,那我勸你最好是換個地方。別在這裡。” 我話剛說完,殯儀館的工作人員看我的眼神都不對。 之前他們有多喜歡我說的話,估計現在就有多恨我。 “啊,啊,那我再想想,再想想。” 見薑大海被我說動,工作人員急了,連忙道:“薑先生,這個位置可是個好位置!我們都特地找人看過了!” “前些天好多人都來問,我們都沒讓,就是想著給您留著呢。” 我聽到這話,有些想笑,“殯儀館的人都是這麼推銷的?這不是詛咒人趕緊死嗎?” 工作人員立馬瞪了我一眼:“你這人怎麼說話呢!” 我不管他,看向薑大海,道:“海叔,反正信不信由你,我看完了,我先下去了。” “魚丫頭你等我等我,我跟你一起。”說完他又轉頭不好意思的對那幾人說:“我們看上了上麵位置的,等下確定了再來簽哈,再來簽。” 我往下剛走到半路,便看到了宋之宏,他手裡拿著個羅盤,身後跟著的,赫然是剛才不在靈堂的陳發。 我瞇了瞇眼,回頭看向薑大海。 “海叔,這是什麼意思?” 薑大海也沒想到這麼巧,他臉色尷尬的看向陳發,“大哥,你怎麼這會兒上來了……我不是還沒給你電話嗎?” 陳發陰沉沉的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倒是宋之宏開了口:“丫頭,你這點本事,就別學人看墓地了。早些回去多好?” 我懶得搭理這人,隻跟薑大海說:“海叔,不管你最後選還是沒選,該做的我做了,錢你一分都不能少。” “哎哎,我知道我知道。” 薑大海老好人的點點頭,又上前去拉了下陳發,“哥,你咋了?” “沒什麼。”陳發沙啞的聲音響起,又抬頭看向我:“魚丫頭,小馳的事到此為止。錢我不會少你,你早些回去吧。” 這是在趕我走? 我笑了,“我來這裡是辦事的,辦好自然就走了。” 說完我繞過他們三人,往下麵走。 路過宋之宏時,耳邊傳來他嘲笑般的低語:“黃毛丫頭,真以為自己跟了個臭撈屍的就不得了。” 我猛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宋之宏勾唇朝我笑了笑,雙手負在身後,上了山頂。 我握了握拳,這口氣卻是怎麼都咽不下去。 我轉身就跟著往上,宋之宏自然看到了我,他輕蔑一笑,走到了我先前站著的地方。 隻見他手持羅盤,仔細走了一圈,最後停在了我所說的第一個墓地。 “陳先生,這個位子不錯……” “這是我方才找到的。”我直接出聲打斷了宋之宏的話,道:“宋先生,您年紀比我大,肯定也比我厲害。” 我看著他說:“相信您肯定能找到比這個更好的位置,是不是?” 我的話讓宋之宏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他看了我一眼,又往前走了兩步。 看到他的位置,我又笑了,“巧了,這也是我找到的。” “虞音,你來找茬的是不是!” 我雙手一攤,十分無辜的說:“怎麼會?您要是不信就問海叔。” 被我點名的薑大海臉色訕訕,隻能點頭說是。 我又抬頭看向宋之宏,此時的我並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麼討人厭。 但即便知道,我也不怕! 宋之宏冷哼一聲,拿著羅盤繼續走。 我一直看著他,見他把最上麵這一排的位置走遍了都沒找到下一個位置後,我笑了,把他先前對著我說的話還給了他: “毛頭小子,真以為自己跟了個破算命的就不得了了!” 說罷,我不顧宋之宏鐵青的臉色,轉身朝山下走去。 做人的原則,說我可以,但說我師父,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