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僚機(1 / 1)

囚困之途 狐塗hutu 7227 字 8個月前

“鹿時,你別犯渾,你答應我拿下他的”王恣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狠狠握住鹿時的肩膀,鹿時被王恣奕一抓整個人迫不得已的盯著王恣奕。   “哎呀,再議……再議嘛”鹿時逃避式的眼神被王恣奕抓了個正著,王恣奕又猛地鬆開鹿時,沒來由的笑了笑“你可別後悔,齊淮之的人氣可不低”說完自顧自的往宿舍繼續走,邢言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拍了拍鹿時的肩膀,無聲的鼓勵。   鹿時看著他們四人的身影,轉身往後麵瞧了瞧,並沒有發現孔苒音的身影,這家夥就是出了名的不聽勸,“總也得看到結局才能做決定”鹿時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後跟上了那四個人的腳步。   鹿時總錯誤理解自己對一個人的心態和想法,曾經就因為這樣導致受了許多莫須有的傷害,然而現在卻成了看透自己想法的一堵墻。   “明天蹦迪你倆不去嗎?”王恣奕一臉的不情願質問道,孔苒音回到宿舍後,幾個人一塊商量明天的小聚,李愈安和劉宛彤都表示有其他的安排就不去了。這也是沒辦法的情況,畢竟原本這倆人包括鹿時在內是都不會去的。   “我倆要去兼職來著,實在沒辦法”李愈安也是一臉無奈,原本周日的兼職突然改了時間,也想過推掉,兩人又是信誓旦旦答應好的。   “沒關係啦,還有下次嘛。”邢言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表示理解,畢竟這才大一,一個宿舍的總有時間聚的。   鹿時沒有多說什麼,她清楚地知道對於這些小聚餐究竟能聚幾次,如果說見到了一直沒有再見的人是幸運的話,那她更希望疫情能夠避開這個世界,還給自己那三年的青春。   “鹿時,想什麼呢?”邢言又看見了鹿時出神的樣子,皺了皺眉頭,她經常感覺鹿時好像不是以前的鹿時,每次鹿時這種狀態給邢言的感覺就好像霜打的茄子,蔫蔫地。   “沒有,在考慮明天穿什麼。”鹿時下意識的扯謊倒是一直沒變,能做到麵不改色的扯謊是她一直改不掉的習慣,哪怕自己撒謊完美到這種程度,這家夥最討厭的還是撒謊,明明她才是那個撒謊成性的那個人。   “也是哦,明天化妝怎麼辦,我可是個手殘黨”邢言聽鹿時一說,猛然想起自己是個連化妝都操作不起來的家夥,更別提搭配什麼衣服了。   “這個不用擔心,還有我倆呢。”孔苒音猛地從身後跑過來,右手搭上了王恣奕的肩膀,一臉輕鬆的笑著,王恣奕雖說被嚇了一跳,聲比人先到,也就悄悄地揶揄了一句,轉頭和孔苒音默契的對視一眼。鹿時看著她們一個個笑的那麼開心,自己的心情卻越發的沉重,一個感受過所有事情的人再經歷一遍曾經的歡笑,原來並不會與當時一樣開心……反而形成了對未來的諷刺。   五個人有說有笑的一前一後走進了宿舍,鹿時剛要邁進宿舍一個電話打斷了她的動作也打斷了她的思考。前麵的五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鹿時,鹿時沖她們做了個我去樓道接個電話的動作,便自顧自的朝樓道旁邊的窗戶那裡。   她略微有些不耐煩地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高魚的聲音“鹿時,你怎麼不回我消息啊”,高魚說話的語氣帶著質問和怒氣,鹿時慢悠悠的走到窗邊把手機放在了窗沿,慢悠悠地開口“你造謠我失戀這事我沒找你就不錯了,你還來找我興師問罪了?”,電話那頭的人被鹿時一句話噎住了,結結巴巴地說“俞哥……找你了?我……對不起啊鹿時……我就是想多跟俞哥說幾句話,我以為你知道我喜歡他……你會幫我的對吧?”鹿時聽對方這麼說,差點笑出聲,怎麼還一半一半的演戲。   “我有這麼大的利用價值嗎?都到這份上了,你還演呢?”鹿時早就沒了跟她交流的耐心,這種惡心式的表演她不想陪。   高魚聽鹿時這麼說呼吸停頓了一秒,轉而換了種口氣“我利用你什麼了,搞得好像我在舔著臉哄你一樣。”高魚作勢要掛電話,鹿時沒給她什麼時間笑著說“好啊,那就好聚好散啊”說完就掛了電話,拉黑了高魚,鹿時也清楚這家夥自然不肯罷休,指定還要借題發揮去找俞時涵,不過也是過兩天的事了。   鹿時此刻隻會慶幸高魚著了別人的道去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學校,而非與自己同校。   鹿時心情頗好的回到宿舍洗漱睡覺,她也不清楚明天是不是有新的事情會發生,是不是會突然回到原本的世界,起碼現在她心情還不錯。   第二天一早鹿時任然準時起床,隻不過今天沒去晨跑,她的傷還不允許她劇烈運動,雖然說並不耽擱她運動,但麵對出汗後洗澡傷口還不能接觸水這種技術性難題,她還是決定暫時休養這麼一兩天。   齊淮之倒是準時十點給鹿時打電話喊她下樓“小鹿,下樓了”,鹿時邊打著電話邊走出了宿舍“來了,我掛了”“嗯,好”。鹿時掛了電話勻速下樓,一邊走一邊戴上了藍牙耳機,依然在耳機裡放起了音樂。   “走吧”鹿時坐上齊淮之電動車的後座,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齊淮之輕笑一聲回頭看了眼鹿時,沒有說話徑直往校門口騎去。   “又在聽歌?”齊淮之沒有回頭,聲音穩穩地傳入鹿時的耳朵裡。鹿時抬了抬頭看了一眼齊淮之的背影,悶哼哼地嗯了一聲,也不管齊淮之有沒有聽見,她知道這家夥在找話題她倒是不覺得沒話說能有什麼。   “你還真是怕我聽見啊,聲音那麼小。”停車後齊淮之稍微用力的敲了一下鹿時的腦殼,有點慍怒的說道。   “那不是覺得你耳朵好用嘛。”鹿時惡狠狠的回瞪齊淮之一眼,繼而諷刺的抬了抬下巴。   “走吧,兇小鹿,換藥!”齊淮之繞到鹿時身後推著鹿時的肩膀進了衛生室,鹿時淺笑著任由齊淮之推著。   從衛生室出來,齊淮之一直念念叨叨的叮囑鹿時晚上不要喝酒,謹遵醫囑之類的話。鹿時坐在齊淮之的後座耳朵都要被念叨出繭子了,校門口下車的時候鹿時漫不經心地說自己是去助攻不是去買醉,擔心來一起玩唄。   齊淮之扶額嘆了口氣,像是拿妹妹沒辦法的操心的老大哥,臨走沒說自己去不去,隻是讓鹿時自己注意安全。鹿時看著齊淮之騎車去北校的身影心情破天荒的好,也許是感受到了曾經沒感受到的溫暖吧……但是走出幾步她又有點恍惚……隱隱地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卻怎麼也說不上來。   鹿時破天荒的休息了半天,什麼也沒乾,就隻是坐在學校操場的陰涼處發呆,偶爾閉目養神一會,遠遠看去一副懶洋洋、興致不高的樣子。   “鹿時,鹿時?鹿時!”邢言語氣從探尋轉變成不耐也就兩秒,硬是把鹿時從思緒裡拽了出來。鹿時被喊得有點懵,怔愣地抬頭看著左手邊的邢言和王恣奕。   “怎麼了?這就出發了?”鹿時有點憨憨的樣子逗笑了兩個人,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中午在食堂吃完飯出來就看見鹿時的背影。鹿時沒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這裡坐了這麼久,下意識的輕輕扭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到現在為止鹿時還是會分不清這究竟是不是現實。   “我去吃個午飯,你們先回去吧”鹿時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起身和她們一起出了操場。鹿時與她們出了宿舍便分開走了,一路上鹿時還有些怔然,心裡惴惴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直到她在食堂門口與一個人撞了滿懷,徹底打斷了她的所有思考。   “橫沖直撞的,你該慶幸我不是食堂裡支撐房梁的柱子。”鹿時剛要抬頭真誠道歉,頭頂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那一瞬間的真誠就變成了白眼。   “齊淮之,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鹿時用力抿起嘴角,假笑著懟了齊淮之一句,視線瞟到他身旁有他的幾個朋友,淡淡的與齊淮之對視了一眼,眼神示意了一下錯開身位打算離開,卻被齊淮之反手抓住了。   鹿時無奈的轉頭對視上齊淮之的眼睛,對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鹿時有點摸不著頭腦。“晚上別喝酒”齊淮之猶豫再三,還是再次囑咐了一句便鬆開了鹿時的手,鹿時輕輕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便邁步進食堂去覓食去了。   “淮之弟弟,那個妹妹是誰呀~”齊淮之身邊的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幾步追上齊淮之,齊淮之身邊兩個人架住他的脖子,試圖嚴刑逼供。   “大一學妹,前幾天不小心撞傷了她。”齊淮之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他現在並不覺得兩人的關係有多特殊,不過是學長學妹的關係,鹿時的各種表現也是保持著某種距離感。   “兒子不行啊”另一個人調侃著開口,隨即兩個人也附和道,齊淮之揉了揉太陽穴做好了一路上要被三個人來回調侃的準備。   鹿時吃完午飯,坐在食堂餐桌隨意的刷著手機,心裡還在疑惑為什麼那種不安感在見到齊淮之那一刻就好像被注入了什麼鎮定劑一樣,那一瞬間想不清不安感的來由,隻有眼前的齊淮之,甚至都沒注意到有其他的人在,每當鹿時刻意想明白這件事的時候思緒就開始模糊,鹿時定了定神決定還是不想了,起身收拾好餐盤放到了回收處離開了食堂。   臨近傍晚,宿舍裡鹿時四個人忙了好一會,終於相互收拾好了行裝,原本鹿時就想做個陪襯就好了,硬是被孔苒音和王恣奕摁著裝扮了好久,鹿時木然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細不可察的搖了搖頭。原本鹿時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前往的,並不想打扮的這麼……隆重,奈何沒有借口。   雖然看著好像就她們四個,實際上是還有與王恣奕她倆玩的好的同班幾個女生,至於有沒有男生,鹿時實在是無法確定自己的記憶。   四個人一前一後坐上了校門口等待她們的出租車,一路上王恣奕和孔苒音你一言我一語的聊的很歡快。邢言和鹿時都閉目養神,邢言是因為看手機太多會暈車一直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鹿時則是因為心裡時常泛起的那種不安感而覺得有些煩躁。   “下車了,鹿時”坐在鹿時旁邊的邢言推了推了昏昏欲睡的鹿時,兩人從右側下了車。王恣奕和孔苒音喊了喊後麵車裡下來的人,一大幫人浩浩蕩蕩進了酒吧。鹿時也終於打起精神,準備做邢言和那個沒見過的帥哥的僚機。   一幫人在卡座上玩的嗨起,鹿時始終在觀察來往的人,十分好奇曾經她們嘴裡的那個帥哥長什麼樣子。   就在鹿時低頭去拿桌子上的酒杯時,右邊傳來了一個男生說話的聲音“可以給我你的微信嘛?”鹿時像是接收到什麼信號一樣,快速的向右手邊的邢言看去,鹿時看見對方拿著手機展示自己的微信二維碼,而邢言被對方問的怔在原地,鹿時咳嗽一聲頂了頂邢言的手臂示意她給人家點反應。   邢言抬手想要拒絕,鹿時眼疾手快的摁住了那隻手,“好啊”鹿時淺笑著替邢言回答對方,並示意邢言拿出手機掃碼。   邢言回過神,悄咪咪的側頭,笑著看了鹿時一眼,拿出手機掃了對方的二維碼。鹿時見對方走了開口調侃到“關鍵時刻掉鏈子,帥哥在朋友圈裡擺著養眼也好啊”,邢言看著手機裡的通過提示,轉頭和鹿時鬧了起來。   兩個人打鬧之間,邢言一不小心碰到了鹿時衣服下的傷口,痛的鹿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邢言愣了一下問是不是下手重了,鹿時轉而戲謔的看了眼邢言,一副得逞的表情,就好像剛剛那個樣子是故意演出來的一樣,兩個人便又打鬧了一會。   盡管鹿時強忍著,頭頂還是不合時宜的冒出了絲絲冷汗,低聲與邢言說自己去趟廁所,錯開身位離開了卡座。   經過剛剛那位要邢言微信男生所在的卡座的時候,稍微看了一眼他周圍的人,有些驚喜的挑了挑眉,視線錯開的一瞬間看見了一個讓她有點頭疼的家夥。   對方注意到了她卻並不驚訝,起身離開座位跟著鹿時的腳步出了酒吧,兩人默契的站在酒吧門口,一左一右像個門神。   “說了讓你別喝,醫生和我的話這麼沒用啊”齊淮之視線看著前方,說話語氣有些冰冷,卻沒什麼怒氣,好像對方聽不聽話也沒什麼所謂。   “沒喝,裝裝樣子。”鹿時低頭翻看著手機,拚命忍著手臂上傳來的劇痛,她出門也隻是借著夜風把自己的冷汗吹乾。   齊淮之聞言轉頭看著鹿時,察覺到一絲不對,兩三步邁到了鹿時的身邊輕柔的握住鹿時的手腕,挽起了她的衣袖,纏在胳膊上的紗布一片殷紅。   齊淮之一言不發的抬頭看著鹿時,鹿時被他看的心虛,隻能把臉轉到一邊不去與他對視。   “挺能忍啊,打算忍到明天?”齊淮之有點惱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鹿時覺得自己居然有點怯他,沒有開口解釋什麼,慢悠悠地抽回了手並把衣袖放了下去。   “沒事,什麼傷口都能愈合的”鹿時不疼惜自己也不是一朝一夕了,對於愛自己這件事她總是很模糊,她一直都弄不明白什麼是愛,更不要提愛自己這件事。   齊淮之看著對方把手從自己手裡抽走,聽見這小孩這無力的辯解,長長的嘆了口氣,他也是拿對方沒什麼辦法。鹿時轉身要回酒吧裡,被齊淮之握住了手,鹿時被迫回身看著他,卻聽見他隻是無奈地開口“走吧,帶你去附近診所重新包紮一下”,對方關心她到這一步,鹿時也總是沒辦法拒絕別人。隻好任由齊淮之拽著她去附近的診所,兩個人默默無言。   給鹿時換藥的醫生對於傷口情況,看著兩個人的樣子,都不知道該問哪個人好,還是齊淮之主動開口說明原委。臨走了醫生在身後來了一句“小情侶吵架注意點分寸”,鹿時想回頭解釋什麼被齊淮之一把攔住,笑著道了謝。   出了診所,鹿時頗為無奈地開口“怎麼每次都要占我點便宜?”語氣裡帶著些許的質問,齊淮之聞言低頭看了看她,笑了笑抬手將鹿時拉到了自己的右手邊,慢悠悠地開口“每次都去解釋,我也嫌累”。   兩個人一路上沒再多說什麼,回到了各自的卡座。鹿時剛坐下就被邢言拽了拽衣角,鹿時下意識隨著拽動把手靠近了邢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防止再次碰到傷口。   “你怎麼去廁所去了那麼久?”邢言靠近鹿時的耳朵,提高聲音問道。鹿時回來的這個時間剛好是舞池中央音樂最大聲最嗨的時候,隻能隱隱約約聽清楚邢言的話,她笑著解釋自己拉肚子了,邢言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鹿時感受到自己口袋的手機震動了幾下,剛好她們不喝酒都去舞池中央了,她拿出手機看了眼,嘴角立馬帶上了笑意,她自己都未曾察覺。   消息是齊淮之發過來的,提醒她別碰酒,又問傷口怎麼裂開的。鹿時回了句知道了便沒有說傷口的問題,剛要鎖屏突然想起來什麼,又反問齊淮之,找自己舍友要微信的那個人是個怎麼樣的人。   鹿時坐在卡座角落,等回復的時間抬頭看向舞池中央,她們卡座的位置剛好能看到舞池的正麵。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鹿時低頭打開手機,笑意更濃了,沒有想著再回復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鹿時看著舞池裡的邢言和那個男生,笑而不語,今天這個僚機真的是功成身退了,其他的交給緣分吧。鹿時拿起桌子上自己的酒杯,抬頭一飲而盡,她才不是什麼乖乖女,更不會拿自己的命當作命。鹿時活到現在的原因隻是因為怕痛,怕死相難看,不然早在好久以前就結束自己了。   鹿時也並非不愛惜自己,隻是那種不安的感覺又湧了上來。每當自己產生了放棄的念頭,想著結束一切的時候那種不安感就從靈魂深處噴湧而出。她隻好用酒精短暫麻痹一下心臟跳動帶來的不安感,但始終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