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是陳恒。 陳渝擰著眉頭,她難以理解。 這是遊戲還是現實? “我們是在臨陽街口發現你的,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看著陳渝緊鎖的眉頭,護士試探性的問道。 “好多了,謝謝。” 她腦子裡閃過剛剛出去的帶著白色口罩幾乎全身上下隻露出來眼睛的少年,“費用多少錢?” “這個我不太清楚,但是你的家屬幫你交過了。” 家屬?哪裡來的家屬。 看著這間單人病房的配置,應該需要不少錢。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陳恒。 可是她現在就是“陳恒”。 總不能… 總不能突然冒出來個女生說自己叫“陳渝”吧。 這種念頭冒出來時她自己也嚇了一跳,一股寒意從心底湧出。 “哎,大過年的,怎麼好端端出這檔子事。”護士憐惜的把她掖著被子,明顯感受到陳渝在瑟瑟發抖,“都過去了,不要害怕。”她抱了抱這個孩子,剛才那個“醫生”給她了病例本,她看到病例本上寫著17歲,今天好像是她第十八歲生日。 陳渝麻木的任她擺布。 “姐姐,我倒地時身上有沒有的東西…” 話還沒說完,護士指了指電視櫃旁邊,那裡靜靜的躺著一個手電筒….和一塊餅乾。 … “對了。” 護士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麼,走出去把門帶上,過了會兒拿來了一個蛋糕。 “這個是你的家屬給的,他似乎有事先走了,拜托我陪你過生日。來,許個願吧…” 許願…. 家屬給的,你許個願吧。 在她印象裡真正稱得上家人的隻有陳恒,是陳恒送給她的生日蛋糕嗎? 陳恒回來了嗎? 重男輕女的親生母親,隻認錢不認人的親生父親。 在得知自己生的是雙胞胎的時候,那個女人隻會為自己生了兒子而欣喜,女兒是多餘的,所以起名為“渝”,“渝”是違背的意思,違背了她本來的意願,同時也是“多餘”。 上學的錢是爺爺奶奶給的,當然,那個女人很“寵愛”陳恒,自己也能上學是陳恒絕食求來的。 後來父母離婚,陳恒並沒有選擇跟著媽媽,也沒有選擇跟著爸爸,他選擇留在姐姐身邊。 他受夠了親生母親對自己扭曲的愛意,也受夠了親生父親無緣無故的毆打。 對於那場火災,陳渝沒什麼波瀾,陳恒亦然。 電器爆炸,意外車禍。 一個死於家中,一個死於郊區。 兩人先後死於七月一日,還是隔一年死的,對於這點陳渝一直保持疑惑。真的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她看著陳恒平靜的側臉,把思緒拋之腦後。 算了,無所謂。 “姐姐,我們走吧。” 逆著火光,他向她伸出手。 陳渝合上眼睛。 腦子裡閃過那燃燒著的房子,閃過兩輛車相撞而燃起的火光,閃過她這短短十七年所經歷的一切,最後定格在最後..十歲的陳恒的笑臉上。 她再次睜開眼睛,拉著弟弟,離開了最後的家。 “走吧。” “姐姐,我們去哪裡?” “不知道。” 陳恒笑了笑,自顧自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去找我們自己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