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獸潮之後的雲林城(1 / 1)

陣道歸元 遊戲迷十六 5230 字 8個月前

雨念慈見狀連忙隔空將她托起,安慰道:“這位夫人,快快請起,有何難處坐下慢慢說!”   秦嶽也立刻快步上前,攙扶著她在雨念慈麵前慢慢坐下。   還未等她坐穩,隊伍最前頭的一個青年先不乾了,嚷嚷道:”乾什麼呀?!插隊是不是?抱著孩子哭就可以這樣嗎?!”   說罷還回頭對著長龍起哄:“憑什麼啊是不是!老老實實排隊去!”   原本還在觀望的人群被他這麼一鬧,也跟著嚷嚷起來。   “就是啊!憑什麼!”   “帶著孩子了不起啊?我們也著急看病呢!”   “我也快不行了,耽誤了我,你配得起嗎你!”   立時那婦人臉上著急之色更甚,不知如何是好,正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擦著眼淚,猶豫著要不要起身。   秦嶽看著這群人的嘴臉,氣憤地就要上前理論,卻聽見雨念慈麵露不悅,不緊不慢地開口。   “老夫我這是義診,診金分文不取,想先給誰看病自然由我決定,你們若不服大可不必找我來看!”   說著伸出右手,對著攤前的另一把椅子。   “義診,最講究的便是‘義’字!若諸位連這也不懂,非要鬧的話...”   隻見雨念慈右手微微發力,向下一按,椅子瞬間便在那帶頭的青年麵前爆碎化為齏粉!   “老夫,也略懂一些拳腳!”   話音未落,那男青年早已嚇得褲子都濕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請仙師饒命!其他跟著起哄的幾人臉色想吃了蒼蠅一樣,心虛地低頭不再敢看雨念慈。   雨念慈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青年,擺了擺手,男青年如蒙大赦,頭也不回地逃回城內。   做完這些,雨念慈便恢復和藹的表情,坐下請那婦人說清楚具體情況。   婦人擦了擦眼淚,感激地說道:“多謝仙師!多謝仙師!仙師您快請幫我看看,我兒子是怎麼了?!”   “這孩子一生下來渾身就像被顏料染了似的,渾身黃彤彤,本以為過些日子便會正常,可他漸漸地連吃奶都沒力氣!到現在,連哭都哭不出來了!仙師您快救救他吧!”   婦人說著又要跪下,秦嶽趕忙扶住她,看向雨念慈。   “不著急,不著急,來,孩子給我看看。”雨念慈開口安慰到,順手從婦人懷裡接過了孩子。   “既然越來越嚴重,為何不早些去送醫?你家男人又去哪了,怎麼不見跟來?”秦嶽有些疑惑地問到。   婦人聞言,眼裡流露出一絲悲戚,語氣苦澀地開口:“這位少俠想必也是一位仙師吧?仙師你有所不知,若是我有辦法,孩子也不至於變成這樣!”   “有何難處?難道是病情復雜大夫治不了?”秦嶽追問。   婦人有些悲哀地搖了搖頭:“並不是,大夫都說不難,可是診金實在太貴,我實在負擔不起,一聽到我沒錢,便立刻將我們娘倆趕出去了,連賒賬都不允許!任憑我怎麼求都不準我們進去。”   “我男人在孩子出生之前,就被獸潮吃了!我一個寡婦艱難地把孩子生下來,險些連產婆的錢都給不起了!您說,我哪裡還有那麼多錢給孩子治病?”   “又是獸潮...”秦嶽暗自思索到,又開口向婦人詢問:“你男人沒給你留下些財產嗎?怎麼會連產婆的錢都險些給不起了?”   婦人臉上之色更苦:“財產...是有的,留下一些微薄的家底,可這也堪堪夠我們娘倆的口糧,還沒算那些雜七雜八的稅,什麼米麵稅、灶火稅、浣衣稅,甚至...”   她擦了擦眼淚:“甚至連我男人下葬,都要有入土稅!還有孩子出生,還有生產稅、奶水稅!這點家底根本就不夠扣的!光是入土稅一筆,就夠我娘倆一月的口糧錢了!您說,哼嗚嗚嗚嗚——”   婦人越說越激動,話還沒說完便掩麵痛哭。   “真是豈有此理!”秦嶽聽罷憤怒地一拍桌子,險些將硯臺打翻。   隊伍前排的幾個人聽完幾乎都麵露哀色,眼神閃動不知在想些什麼,還有人在小心地向城門處張望,似乎在害怕城門處的官兵會注意到這裡。   再看雨念慈,臉色並沒有太大變化,隻是眉頭微皺,專心地檢查著手中的嬰兒,似乎早已見怪不怪。   雨念慈鬆開眉頭,將嬰兒抱還給婦人,提筆寫下兩個藥方,向婦人遞去。   婦人見狀,連忙感謝道:“多謝仙師!可我已沒有錢去抓藥了,能不能...”她有些難以開口。   雨念慈撫了撫胡子:“無妨,你的情況我都已了解了,待會你跟著他去抓藥便是。”   說著便把兩張藥方遞給秦嶽,使了個眼神,秦嶽會意,伸手將其接過。   婦人聞言激動地又要跪下謝恩,雨念慈手指微動,將她托起:“不必多禮,還是快去抓藥吧,去晚一分,孩子的病就重一分!”   她急忙點頭,抱著孩子,踏著小碎步,領著秦嶽走向城門口。   秦嶽觀察了一圈,有些奇怪地發現:守城的士兵一個個都無精打采,臉上露著不耐煩的神色,進出城的檢查也隻是看兩眼隨便摸摸就放行,就差把“玩忽職守”四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他們二人也由此得以順利地進入了雲林城內,然而映入眼簾的並不是秦嶽想象中的繁華景象。   城中的建築大多都破敗不堪,放眼望去在修繕的建築十有六七,主道旁立著半根柱子,斷口處有一道恐怖的抓痕,柱子的上半部分早已不知去向,城中還在開張的店鋪前鮮少有人駐足,來往的行人大都行色匆匆,臉上掛著陰鬱的神情。   婦人見秦嶽沒有跟上腳步,回頭正想詢問,卻看到秦嶽看著城中蕭瑟的景象怔怔出神。   “兩個月前,獸潮從天而降,雲林城死傷無數,我男人也是那時候被那些黑色的邪獸吃掉了,連同公婆在內一家四口,隻有懷有身孕的我活了下來。”   婦人黯然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秦嶽這才收回目光,問道:“兩個月了,為何這些房子還沒修繕好?城主呢?沒有撥款救助受災的居民嗎?城中官員沒有派人救災善後嗎?”   婦人看向城中心一座宏偉奢華的大殿,有些苦笑地搖了搖頭:“仙師說笑了,我們這些低賤的平民怎麼敢奢求大人們出手,能給我們減一些稅款就已是大恩大德了。”   秦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城中心的大殿上掛著金燦燦的《城主府》三個大字,飛簷鬥拱,極盡奢華。   城主府周圍的一大群附屬建築幾乎都完好無損,府中還似有似無地傳出歌舞聲,秦嶽看到一個身著華服的官員樣子的人摟著一名女子在城主府的樓上有說有笑,與城中破敗的景象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秦嶽皺了皺眉頭,長呼一口氣淡淡道:“走吧。”   跟著婦人在走到一處偏僻的巷子口,婦人停下腳步,指著裡麵道:“仙師,就是這裡,現在都在這抓藥。”   秦嶽朝裡麵打量了一下,隻看到巷子盡頭有一座小院子,門口隻有兩棵招財樹,其中一棵就剩下一半,像是被什麼東西斬斷了似的,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標識,根本看不出是乾什麼的。   按理說藥鋪開在這種地方生意應該不怎麼樣才對,可光秦嶽打量的這一會兒功夫,已經進出了三五個人,手裡都提著藥包似的東西。   恐怕這已經是雲林城裡為數不多還能運轉的藥鋪了吧?秦嶽心中暗嘆。   然而跟著婦人還未走進藥鋪,秦嶽就看到有個富態的中年人從裡麵板著個臉向他們這走來。   “阿勇他媳婦兒,我不是早就說了不可能給你賒賬的嗎?還來乾什麼?去去去!找別家去!”   說著就要伸手招呼夥計趕人,秦嶽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   “掌櫃的,我們這次是來買的,盡管抓藥就是,至於價錢嘛,你看這個夠不夠?”   秦嶽手裡捏著一顆璀璨的寶石在他眼前晃了晃。   藥鋪老板頓時眼睛都直了!邊點頭邊道:“夠了!夠了!太夠了!”   說罷伸出手便向秦嶽手裡地寶石抓去,可人憑他怎麼使勁,寶石就是紋絲不動,緊緊地被秦嶽捏在指間。   藥鋪老板看了一眼秦嶽,不耐煩地對裡麵櫃臺旁的夥計招呼道:“手裡的活停一下!趕緊伺候這位太太抓藥去!”   秦嶽這才鬆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藥鋪老板趕緊抓著寶石走到一旁地招財樹邊上仔細地研究起來。裡麵的夥計領命,過來便帶著那婦人進裡屋,婦人進去前還不停地對秦嶽千恩萬謝。   那藥鋪老板對寶石研究得正起興時,忽的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他的背上,嚇得他趕緊回身查看,發現是秦嶽正似笑非笑地盯著他。   “還有什麼事嗎?莫非想反悔不成?本店沒這個規矩!”藥鋪老板被他盯得有些心虛地嚷嚷到。   “倒也不是。”秦嶽笑了笑,手裡再度掏出一顆寶石:“隻是想請你幫個小忙,你若答應,這個也是你的了。”   藥鋪老板目不轉睛地盯著秦嶽的手,咽了口唾沫:“說吧,你要我做什麼?”   “也沒什麼,是關於這對母子的事,我要你從今日起兩個月每天給她們家送些滋補湯藥,若是孩子有些頭疼腦熱,也一並給他治了就好,怎麼樣?做得到吧?”秦嶽和氣地問到。   藥鋪老板眼裡露出一絲不屑,隨即點了點頭,就要去拿秦嶽手裡的寶石。   ”我還沒說完呢!”秦嶽迅速將手抽回。   “如果讓我知道你沒有去送的話...這,就是你的下場!”秦嶽曲指一彈,旁邊的招財樹霎時“哢嚓”一聲應聲折斷!樹葉被沖擊力震向空中,如雪花般慢慢飄落下來。   秦嶽伸手接住一枚落下的葉片,將其連同寶石一同塞到臉已經嚇成豬肝色的藥鋪老板手裡,對著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轉眼間便消失在這條小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