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在京郊的一處鮮少有人出沒的山中,半山腰上有著一處茅草屋,屋外架著幾排草藥,正有一少婦和孩童嬉戲玩鬧著。 孩童在院中肆意奔跑,笑聲如銀鈴一般,在山中回蕩,而少婦則追著他,同樣喜笑顏開。 孩童一邊跑一邊回頭,笑開了懷。隨即又做了一個鬼臉:“雪兒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這孩童名叫梅寒生,追逐他的少婦名叫梅雪兒,正是寒生的母親。 此時的寒生已年滿三周歲,不僅能跑能言,對於草藥的名字最能熟記於心,已然能背下一百多種草藥的名字。 而他的母親梅雪兒卻因失憶卻是與寒生一同學習認字說話以及草藥的。雖說梅雪兒的學習較寒生來說要快上很多,但因一同學習,讓兩人的感情更似同窗,所以彼此之間少了一份長幼之間的隔閡。 梅雪兒在追逐著寒生的時候,腦海中竟不由自主地冒出類似的場景來。 這些場景讓她的腳步停了下來,然後這些畫麵連續不斷地湧現。 她看到一個小女娃也奔跑著,然後有一個大男孩追著她跑,嘴裡還喊著:“三哥哥,你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大男孩嘴角一揚:“我怎會抓不到你?看我抓住了你,叫你如何吃苦頭!” 而後小女娃被大男孩捉住後使勁地在脖子上撓癢癢。 “啊哈哈哈...”一開始小女孩被撓地放聲大笑了起來,越後來越忍受不了,她隻能蜷縮著身子求饒說:“三哥哥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那你還告不告訴爹爹,我看什麼書了?”男孩故意威脅著問道。 “我不告訴爹爹就是了!但是,你若肯教我下棋,我便能永遠保住這個秘密!”小女娃站起身來大聲地說道。 “你個小機靈鬼!就知道你要提條件!為兄教你就是了!”男孩寵溺地說道。 剛說完,母親便過來喊說:“你們兩個別鬧了,該用膳了!可別讓你們爹爹瞧見你們調皮,否則又要訓斥了!” 那婦人長得極是慈眉善目,溫婉可人。 腦海中的畫麵就停留在了這裡。 而此時,梅雪兒的養母采完草藥回來了。 雪兒見到養母便興沖沖地跑到她的麵前,順手就接過了養母身上的背簍,激動地說道:“娘,我或許想起些什麼了!” 她的養母名叫梅香,是一名遊歷四方的女大夫。 梅香撿到梅雪兒時,她記憶全無,所以就跟著梅香姓梅,當時四周皆是厚厚的白雪覆蓋,便取名雪兒,一晃眼,三年已經過去。 梅香聽了梅雪兒的話,甚是欣喜:“想起些什麼來了?” 雪兒一邊提著背簍往架子邊走去,一邊將腦海中所呈現的畫麵一五一十地敘述出來。 梅香聽後,沉思了片刻:“照你這麼說,你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女兒。你可能還有三個兄長,那你能記得他們都叫什麼嗎?” 雪兒撇了撇嘴,搖了搖頭說:“記憶中未曾出現姓名。隻記得長相。不過家裡人都說話帶口音,我雖然覺得非常熟悉,但是我也卻不知道是哪裡的口音。” 梅香便說:“因為你說話帶有一些南方人的口音,所以我便計劃著往南走。可是,你的口音不重,我也猜不出到底是哪裡的口音。那你能不能學學記憶中人說話的口音,或許我能聽出來。” 雪兒努力回憶那個畫麵然後學著哥哥和母親說話的語調。梅香一聽,便立刻聽了出來:“這是建寧口音啊!這建寧離此地起碼要一年半載的路程!”不過梅香轉而又說:“不過既然知道你是建寧人了總算有了些線索了!” “對了,你剛才是在什麼情況下想起那些畫麵的?” 梅香一直都在尋找可以治好雪兒失憶之癥的辦法,她查閱古籍,嘗試了書中記載的藥方,想著消除她腦中的淤血就能讓她的經脈通暢,或許就能治好她的失憶之癥,但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見有任何的起色,甚至懷疑自己的治療方法是不是錯了,沒有想到她突然之間就有了一些記憶片段。 她想找到引起她回憶的原因。 “剛才正和寒生打鬧呢!正追著寒生的時候突然覺得畫麵特別熟悉,然後腦海中便出現了剛才那些畫麵。”梅雪兒回想著說到。 梅香點了點頭,這些場景和剛才雪兒發生的場景類似,如此看來想要恢復記憶除了要消除腦中的淤血之外,還要創造相似的場景刺激到雪兒,這樣才能激發她回想起過去。 隻是,她對雪兒的過去一無所知,根本無法為她創建相似的場景,恐怕這回想起過去也要看天意了。 ...... “雪兒,你記起來你是誰了?”梅寒生躺在梅雪兒的懷裡,用軟糯的聲音問道,那語氣倒是像個大人。 梅雪兒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隻是有一些畫麵,畫麵裡麵是一個小女孩和小男孩,說了一些我聽不太懂的話,不過母親說那是建寧話。也就是說我可能就是建寧人。畫麵裡麵的小女孩應該就是雪兒,而男孩可能就是雪兒的哥哥,如果是這樣的話,寒生,你可就有舅舅了!” 梅寒生嘟著嘴抬頭看著梅雪兒說:“雪兒,什麼是舅舅?” 梅雪兒一下子被寒生給難住了,這該怎麼解釋呢? “舅舅就是娘親的哥哥。”雪兒覺得應該解釋的沒錯。 “什麼是哥哥?”寒生又問。 “嗯...哥哥就是雪兒的娘親生下的比雪兒大的男孩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雪兒努力回答著。 “雪兒,我有哥哥嗎?”寒生抬頭看著雪兒又問道。 “額...”這個問題梅雪兒真的無法回答,她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到底寒生有沒有哥哥,她並不知道。 “寒生,你希望自己有哥哥嗎?”梅雪兒問道。 “寒生希望有爹爹。”梅寒生撅著小嘴說到。 梅雪兒稍微愣了一下,問道:“你知道什麼是爹爹嗎?” 梅寒生抬眼鄙夷地看著梅雪兒,眼神似乎在說你怎麼這都不知道,隨即他說到:“爹爹就是你可以騎在他的脖子上摘果子。” 聽到梅寒生的回答,梅雪兒驚訝地看著梅寒生。 “上次去山下,我看到山下村子裡有個小孩兒騎在一個男人肩上摘果子,那個小孩兒就喊那男人叫做爹爹。”梅寒生嘟著小嘴說到。 梅雪兒聽到這裡,心裡莫名就有些酸澀。 就連梅雪兒都不明白爹爹的含義,她忘記了以前所有的一切,三年前,她跟著義母學習認字,學醫術,雖然心智的長進上要比寒生快很多,但是由於常年待在山裡,對人情世故也並不太懂;對於爹爹的含義她也並不能深刻地明白。 但當梅寒生這麼說起來,她似乎能夠明白爹爹的含義了,她心裡為寒生酸楚,其他的孩子可以享受這樣的快樂,而他卻沒有。 “寒生,雖然現在雪兒沒辦法給你一個爹爹,但是現在雪兒想起來了你可以有一個舅舅,舅舅也可以把你舉起來摘果子!” 梅雪兒捏著寒生的小臉蛋,想以此來安慰他。
第三章 記憶湧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