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兩位合夥人伱一言我一語的針尖對上了麥芒,高知縣忙起身打圓場。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那兩船茶葉九成是折損了,陳員外的銀子也大概率沒了。
  不過沒關係,陳家底子很厚,這點損失還不至於傷筋動骨,隻要把這位土財主穩住,以後掙錢的機會還有大把,比如建廠。
  眼下兩廣總督李贄、右布政使袁應泰一起在廣東搞民辦官督的工廠,這不就是個機會。雖然建廠到底是個什麼章程還不太清楚,但有錢賺是肯定的。
  民辦,陳員外就是民;官督,自己正好是官,百分百契合。至於說花千戶,好像也不能拋開。聽說工廠裡有很多青壯,到時候萬一出點小摩擦,光靠巡檢司裡那幾塊料不好擺平,還得指望衛所幫忙。
  另外不管是雪花白糖還是罐頭餅乾,最終還是要賣出去才能拿到銀子。與其送到廣州府去讓三十六行的人再切一刀,不如自己找關係直接賣給佛郎機人,或者乾脆賣到南洋去。
  想聯絡走私的船隻也得靠花千戶出麵,他說起來是衛所千戶,朝廷命官,實際上和在附近海域活動的海盜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得罪的太狠。
  “外麵是何人在喧嘩!”可是剛要去開另一壺新酒,把關於建廠的事情與二人詳細聊一聊,耳中卻傳來一片嘈雜。這讓他忍不住有些惱火,明明派了皂吏在院門口守著,怎麼還讓不相乾的人靠近了這裡。
  “老爺……老爺……不好了,外麵來了好多……咣當!”話音未落,房門被人從外麵大力撞開,有人喊著撲了進來,由於用力過猛,一個狗吃屎撲倒在地,把後半截話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