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僧人語氣有些急促,眉間有些掙紮,好似在靈魂深處與人爭鬥一般。 戴林槐早已不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了,眼看四周靈氣湧動,白衣僧人氣度非凡。 就知道此處一定是某處不為人知的洞天福地。 但是聽白衣僧人的話,似乎處於某種緊要關頭,沒有留客的意思。 戴林槐猶豫了一下,道:“多謝大師指點,是在下唐突了,這就離開。” 不過戴林槐故意放慢了腳步,就快要走到出口處時,忽聞背後巨浪沖天。 戴林槐回頭一看,隻見墨池中心,一道千丈墨浪沖天而起,瞬間就將白衣僧人包裹。 而後墨浪在空中炸裂,一場墨雨傾盆而下。在墨池中心,一朵黑色的蓮花猛然綻放,從中走出一道白色身影。 麵容依然與方才的白衣僧人相仿,不過卻多出了三千青絲,氣質也截然不同。 眼前之人,長發飛舞,宛如王者再臨,巨大的壓迫感讓戴林槐一時愣在原地。 “鬼主”, 此時,圍觀這一切的沐塵子猛然警惕起來,全神貫注地看著輪回之眸演繹出的一切。 而畫麵中的鬼主似乎感受到了窺視,猛然看向沐塵子所在方位。 嘭 兩股銳利的光芒穿越時間和空間,透過輪回之眸,直接攻向沐塵子。 沐塵子雙眼射出兩道白色光芒正麵迎上鬼主的攻擊。 而輪回之眸的回溯,也在兩股力量的撞擊下,強行中斷。 呼,天玄峰主雙目刺痛,閉上雙眼,用手揉了揉眼睛。 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對沐塵子道:“宗主,看來鬼主早有防備。竟然在與戴林槐相遇之時,就察覺到了未來一幕,透過輪回之眸發動攻擊。” “皆是天意”,沐塵子心中頗為惋惜,本想趁此窺探出鬼主有何計劃,結果卻是功虧一簣。 “戴家如何處置?”天玄峰主請示道,戴林槐背叛神宗,必死無疑。反倒是戴家的處理,頗為棘手。 目前為止,隻是查到了戴林槐一人,還不確定戴家是否有其他人牽涉其中。 沐塵子眉頭緊皺,深思了一會兒,道:“戴家弟子暫時遣返回戴家,然後派人查清楚戴家的真實情況,若是牽涉其中,便依神宗規矩處理。” 天玄峰主點了點頭,雖然修界一向沒有牽連一說,但是事關鬼界,若戴家真的牽涉其中,助紂為孽,那也隻能一並處理。 “宗主,還有一事,事關萬惡之軀。”天玄峰主已經確認,星翔便是道宮預言中的萬惡之軀。 沐塵子長嘆一聲,道:“是星翔。身中天蛛萬邪掌,依然可以撐到書老前來。若非體質特殊,實在想不到別的理由。” “原來宗主已經知曉”,天玄峰主繼續道:“既然如此,宗主打算如何處理?” 在天玄峰主看來,星翔先是破壞鬼主棋子,後又設計擒獲神宗暗樁,可以說為神宗立下了汗馬功勞。 若是一般弟子,再怎麼獎勵也不為過。 可惜星翔不是一般弟子,而是預言中可能毀滅神宗的存在。 天玄峰主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如果從預言來看,或許星翔能破壞鬼主的計劃,擒獲鬼界的暗樁,也許是鬼主故意為之,目的就是為了借助星翔來毀滅神宗。 沐塵子道:“無論如何星翔都是神宗弟子,先讓他外出歷練一番吧。隻要不在神宗之內,就不會有問題。” “既然如此,不如讓星翔去調查戴家情況。”天玄峰主道。 “也好”,沐塵子說罷,身形就消散在囚仙牢中。 天玄峰主深深地看了戴林槐一眼,雙手背後,一條人影從天玄峰主的影子中走出。 隻見他全身上下被黑袍包裹,臉上仿佛黑洞一般,好似能把目光也吸收進去。 “暗影仙衛,叩見峰主。”隻見黑色人影恭敬地單膝下跪,對天玄峰主道。 “此間事了,你去戴家一趟,查清楚戴家是否牽涉其中,同時也要留意星翔。” “仙衛領命。” 天玄峰主點了點頭,也徑直離開了牢房。 就在天玄峰主離開瞬間,黑色人影仿佛鬼魅一般,瞬間出現在戴林槐附近。 隻見一道黑芒閃過,下一刻,戴林槐已經瞳孔渙散,生機全無。 暗影仙衛屬於神宗的死士,很多宗門不方便處理的事情,都會交給仙衛處理。他們的存在幾位隱秘,除了歷任天玄峰主與宗主外,幾乎無人之知曉。 解決完戴林槐後,仙衛身影一閃,憑空消失在牢房之中。 智玄峰內,星翔也從小茶那裡順利用兩片葉子,拿到了《帝玄蒼雷訣》以及《璿璣九法》。 看著手中的兩片葉子,星翔趕緊小心翼翼地將其收好,再也不會像上次那樣自作聰明,給吃了。 不多時,天玄峰主召集眾人,內門前十的弟子,還有林狼,宣布沒人都要去完成一項任務,作為歷練。 每個人的任務各不相同,其中星翔的就是去奔雷城協助戴家查探鬧鬼一事。 同時,戴家在神宗的兩位弟子,戴歡還有戴絕艷也會同行。 星翔看了下地圖,奔雷城距離千機城不算遠,隻隔了七個城池,也算順路。 不過還有兩人同行,確實讓星翔沒想到。 其他幾人的人物多半和選擇修行的法訣有關係,君落羽去的就是丹青城,那裡都是擅長繪畫之人,可以說戰朝一般的畫家都在丹青城。是修煉《水墨丹青妙法》的好去處。 辰凡去的則是龍隕城,也是斬龍訣聞名於世的地方,據說此地是龍隕之地。 林狼最為奇怪,他本身沒有參加內門比試,因為和星翔表現相當,所以天玄峰主特意讓他選擇了一門絕技。 林狼選的是《璿璣九法》,也正因如此,他的歷練不是去神宗之外,而是進入到雲臺秘境之內,徹底解決秘境的隱患。 看來神宗對每個人都有安排,這下星翔對離開神宗,倒沒有怨念了。 天玄峰主說完,就離開了。 星翔與落羽三人又寒暄了幾句,最後把煤球交給了林狼,有煤球這個土著跟著,林狼行事比較方便。 林狼點了點頭,算是謝過。然後道:“對了,我叫林瑯,瑯琊的瑯。” 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瑯,這個名字很出名嗎?”星翔偷偷地問向兩人。 “噢,我知道了”,君落羽眼前一亮道:“瑯琊雙子,人中麒麟。難怪他這麼厲害,已經達到獨步五境了。” “那他之前為何一副紈絝模樣”,星翔疑惑地看向辰凡。 辰凡看星翔不解,就簡單的解釋道:“林瑯初入林家時,其天賦與林家長子林琊不相上下,被林家譽為瑯琊雙子。但是林瑯是庶出,自然備受針對。如今與你一戰,名動神宗,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盯上。” “是林琊的人?” “不錯,據說林琊彼時對瑯琊雙子的稱號頗為不屑,認為林瑯不足以和他想提並論。所以兩人也就有了戰約,既分生死,也分高下。算算時間,約戰時間也差不多快到了。”辰凡道。 “隻是彼此不對付,不至於生死決戰吧?” “有傳言說,林瑯的母親,便死於林琊之手。” “真沒想到,外表紈絝的林瑯竟然有如此沉重的過往。”星翔感慨道。 想到最初在青石鎮看到的那個紈絝子弟,如今卻已經多次互助的朋友了。 因為各自都有歷練任務在身,星翔也不在耽擱,辭別兩人後,就回到了智玄峰,與書老和小茶等人一一告別。 臨行前,星翔來到了莫雲殤的竹屋門前,輕聲道:“師尊,徒兒離開了。” 逸仙神宗的山門前,戴絕艷,戴歡早已等候多時。 神宗封鎖了戴林槐是鬼界暗樁的消息,並未透漏給戴家。 所以在戴絕艷和戴歡看來,這一趟不過是回家而已,心情並未像星翔這般沉重。 星翔回頭望向雲霧繚繞的逸仙神宗,深深看了一眼,算是告別。 “呦,星翔師弟,不過是去我戴家做客一趟,不日便回轉神宗了。你這眼神倒好像生離死別,還怕我戴家吃了你不成。” 戴絕艷略帶幽怨的調笑聲從掩嘴而笑的指縫間流出來,說著就要靠過來。 若是落入尋常人耳中,必然是心神一陣酥麻。可惜,星翔依然秉持著紅顏禍水的看法,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咳咳,戴師姐說笑了”,星翔乾咳兩聲,岔開話題道:“此去奔雷城路途遙遠,勞煩師兄師姐帶路。” 星翔是本次歷練的負責人,畢竟是內門第一人,而且是智玄峰的親傳弟子。 身份地位,還有修為都擺在那裡的,戴歡之前或許還有輕視,但現在一點輕視之心也沒有。 在戴林槐看來,星翔日後如果沒有意外,必然是下一任逸仙七子之一,同時也是下一任智玄峰主。 若是能和星翔搞好關係,那他以後在戴家的地位自然會提高。 這次星翔能去戴家,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和星翔搞好關係。 於是戴歡麵帶微笑,對星翔道:“星翔師弟客氣了,奔雷城卻是遙遠,不過我身上有家族長老煉製的流雲舟。雖然速度比不上神宗的流雲舟,但隻要半個月,就可以到達了。” 說著,從納靈戒中取出一枚核桃大小的雲舟,拋入雲海之中。 隻見核舟迎風生長,轉瞬間就變成一隻豪華的雲舟。 “星翔師弟,請。”戴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星翔也不客氣,此去戴家的目的,就是為了查探戴家是否牽涉其中,這一點他已經猜到。 而戴歡的這艘雲舟,就是戴林槐親自煉製,或許有什麼線索也說不定。 星翔信步踏入甲板之上,神念無極覆蓋整個雲舟。 “咦”,星翔微微一愣,神念方才好似觸碰到什麼,稍微停滯了一下,可是下一刻星翔再去探查,卻什麼都沒有了。 “星翔師弟,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戴絕艷輕移蓮步,來到星翔身邊,順勢要貼到星翔身上。 星翔連忙後退一步,道:“沒什麼,就是覺得這雲舟好漂亮。” 戴歡笑道:“不瞞師弟,我戴家也是奔雷城數一數二的家族,流雲舟是寶貴法器,區區裝潢,不算什麼。” 之後,戴家兩人又想繼續客套,不過星翔以修煉為由婉拒了。 接下來數日,星翔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全心修煉帝玄蒼雷訣。 這部法訣攸關生死,星翔打氣了十二分精神,先是從都到尾研讀了一遍,然後才開始修煉。 帝玄蒼雷訣一共分為九重,第一重,蒼逆玄雷。 根據之前收集的見聞,在逸仙神宗成立的六千年裡,有無數天驕選修這部法訣,但無一例外,連第一重都沒有練成。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很多修煉過後的人都說,這是一部殘缺的法訣,所以無人可以修煉而成。 星翔依照法訣記載,引動天地雷電之力淬體,在體內產生一條雷脈。 隻見星翔推開房門,一躍沖天,站在雲舟上方,運轉法訣。 頃刻間,天地變色,劫雲密布,一道道閃電宛如雷蛇一般穿梭在烏雲之中。 “九雷貫體,雷脈初成。” 星翔腦海中閃過法訣中的記載,右手化作劍指遙指蒼天。 在法訣的牽引下,一道手腕粗細的閃電如受召喚,徑直落下,直接劈在了星翔身上。 一陣急促的麻痹感瞬間遍布全身,緊隨而來的是痛,前所未有的痛。 再然後是一陣焦糊味,其中還摻雜著星翔的肉香。 雷電分解為萬千雷蛇,在星翔體內瘋狂亂竄。 若非星翔歷經龍血淬骨,身負玄武道韻,再加上體內的禪隱花。 這一擊基本上就去投胎了。 怪不得沒有人可以修煉成功,但是這雷脈,就勸退無數天驕啊。 “可惜,我沒得選,時間已經不多了。” 星翔一咬牙,繼續牽引天雷貫體。 轟隆隆 又一道大腿粗的閃電直接劈下,不過星翔早有防備,天地器魂四條虛脈齊開,生生將其中的毀滅之力,化為己有。 這一次,除了痛外,星翔本體並未受到太多傷害。 “看來賭對了,這四條虛脈果然有用。” 星翔咧嘴一笑,牽動了雷電摧殘過後的傷口,又是一陣鉆心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