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你完了，就算你依靠欺詐手段奪取了核心的控製權限，就算你讓你的夢魘盤踞在核心上麵，想要吸收它的力量，你也抵抗不了DAAB真正的底牌，DAAB是無法阻擋的！” 　　重明情緒已經上頭了，毫不顧忌頭上歪掉的帽子和略有些散亂的發髻，雙眼通紅，兩腿正因為過度興奮而不住顫抖。 　　咚—— 　　深不見底的下麵傳來一道沉悶的聲響，這聲音格外低沉，聽起來像是厚重的牛皮鼓被奮力敲響。不，比牛皮大鼓還要低沉。 　　懷星有限的前世記憶裡沒聽過這種樂器的聲音，明顯是鼓類發出的聲音，絕非金屬，但著實從猜不到。 　　核心就是這個嗎？ 　　是聲波樂器作為的武器，還是說樂器本身的材質很特殊？ 　　這種到處都是超凡力量的世界裡，神奇生物的骨骼什麼的，大多有些獨特的作用。 　　他腦子裡開始浮想聯翩。 　　“你等死吧，馬上你就會看到DAAB的底牌所在，讓你知道你的行為是有多麼愚蠢，你的行為害死了多少人！”重明繼續狀若瘋狂地對著上麵的女人大喊。 　　懷星朝下麵看了一眼，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緩慢被抬上來。 　　下麵依舊是深不見底，看來那個東西上來還要一陣時間。 　　掃了一眼上麵，光滑的金屬圓柱塔，直連到高處頂層，穹頂離這裡約莫三四十米高。 　　等等，重明剛剛說夢魘盤踞在核心之上？ 　　懷星再次抬頭望去，流暢的金屬線條和光線，並沒有夢魘的身影。那條黑龍已經被X收了起來，周圍空無一物，隻有外壁上無數雙瞳孔依舊盯著他。 　　“喬喬，你有看見核心上麵的夢魘嗎？或者你有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了嗎？”懷星小聲地朝身旁的喬喬問道。 　　他激活心底的數軸函數印記，對著外壁上的瞳孔群凝視，心中升起一個猜測。 　　“我，沒看見核心上麵有什麼東西，隻是剛才進門的時候好像看見了我的一個朋友，應該是我眼花了。”喬喬伸長脖子，踮起腳尖朝上麵望去，最後對著懷星搖了搖頭。 　　“夢魘，夢魘……”懷星喃喃自語著。 　　他記得前世的網絡小說裡，有一個常見的技能，就是某些擁有夢境/夢魘能力的超凡者，能夠將人拉入夢境，讓入夢者最在乎的東西在夢裡出現。當然最後一切都是假的，隻不過是通過夢境幻覺讓對方做出一些有利於自己的行動罷了。 　　回想起最開始X深入自己的夢境和自己對話，懷星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可是，X的目標就是這個鼓聲，或者說這具特殊的鼓嗎？ 　　砰—— 　　砰——砰—— 　　砰——砰——砰—— 　　響鼓般的重錘不斷從下方響起，鼓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重，像是不單從下方，也是從心底響起一樣。 　　喬喬已經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少女的麵部皺成一團，表情有些痛苦。 　　“你，小心，我感覺不是很對勁。”喬喬努力從喉嚨擠出話語。 　　懷星點點頭，他現在還好，感覺心底由鼓聲帶來的悸動，似乎有些莫名的熟悉。 　　重明此刻已經有些癲狂，她半蹲在地上，左手捂著胸口，右手成掌撫地，臉上表情痛苦而虔誠，雙眼閉著，嘴上無聲地在念叨著什麼。 　　這是，好像某種禮拜儀式。莫非下麵的東西和神明有關？ 　　瀆神者追捕與管理司，打擊對象是瀆神者，那部門站在神明這一方倒也是合理的。 　　懷星強忍著心底的悸動努力觀察四周，外壁上的黑影和無數雙泛著幽光的瞳孔正在搖擺，呈現出無規律的晃動，就好像風暴在大海上帶來的無序狂潮。 　　忽然無盡的呢喃在他的意識裡響起，觸手般的突觸開始出現。 　　“啊——”懷星頭疼欲裂，雙目開始充血。 　　“你，你別死了。”喬喬強忍著不適道。 　　砰—— 　　砰砰—— 　　砰砰砰—— 　　波紋在空間中泛起，虛空在鼓聲的作用下出現漣漪，無數虛影誕生又破碎，破碎又誕生。 　　本該是DAAB核心的空間似乎正在和別的時空重疊在一起。 　　“你完了，祂來了，臣服吧！”重明昂起頭大喊著，臉上寫滿了敬畏，和麵對炸藥冷靜指揮小隊相比較，簡直像換了個人樣。 　　祂？真的是神明嗎？ 　　懷星抓著喬喬的手，兩人相互攙扶著。 　　一座小山從下方升起，上麵有溝壑、蔓草，山丘籠罩著一層薄霧，霧裡似乎可以看見別的世界。 　　不，那不是山丘，是什麼動物的皮！ 　　溝壑和山丘是皮上的褶皺，蔓草是皮上的毛！ 　　巨大的壓抑緩緩從下方靠近，腦中的呢喃更加明顯，觸手般的突觸快要寫滿了大腦。 　　砰—— 　　四個出入口處的護衛隊屍體忽然炸開成血霧，一個接一個，汙濁的蠕動似乎就要從血霧裡誕生。 　　“好了，結束這場鬧劇吧。”X的聲音從上麵傳來，下一刻懷星就感到自己的右手被握著按在了電子操作臺上。找書苑 wｗw.zhａosｈuyuaｎ.com 　　哢嚓—— 　　嗶——嗶—— 　　沉重的金屬門從外壁快速彈出，交叉旋轉後，將下方的空間全部封死，隔絕了正在上升的皮，也隔絕了敲在心裡的鼓聲。 　　鼓聲迅速地消去，正在蠕動的汙濁也從血霧中消退，屍體回歸靜止，懷星腦海裡的呢喃和突觸也如冰雪消融般散去。 　　“呼——”他插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覺比剛被喚醒那會兒還要難受。 　　“你還好嗎？”X已經變回了最初的模樣，風衣，墨鏡，金色波浪，以及眼角的一顆小小淚痣。 　　“我還好。”懷星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是什麼時候下來的。 　　“這就是他們信奉的神，一張神皮，就有如此強烈的汙染，還好意思說我們是瀆神者，是A市混亂的罪人。” 　　她捏起懷星下巴，四下檢查確認無恙，然後瞥了眼已經暈倒在地的重明。 　　“這不是重明能掌控的力量，也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承受的了的。不過呢，對你也有好處。我看你剛才一直盯著四周在觀察，確實還是選擇了數學家途徑吧。” 　　原來那個叫數學家嗎？懷星心下了然。 　　“後麵靜養一下，近距離接觸祂們，應該能覺醒一項屬於你自己的特殊能力，倒也不虧這一場。” 　　“祂們？”懷星聽出了X用的是專指神明的那個第三人稱代詞，“你不是說，那是皮嗎？” 　　他回想著剛才的遭遇，現在心中依舊有些後怕和惡心。 　　“誰說，皮，就不是神了？” 　　女人似笑非笑地看著懷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