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捕快聽著總覺得那老漢說的有點耳熟,他麵上有一閃而逝的異色,雖然短短一瞬,可還是被精於此道的皇甫君翔注意到了。 “官爺,可是想起來了什麼?” “街上拎出來個人,不就是這樣的嗎?” “我看不然。”皇甫君翔起身,“各位官爺,此番恩情,來日白雪山莊必將厚報!” 說罷他便向城西匆匆趕去,老哥倆唉聲嘆氣的走了,他們倆可是知道江湖人的脾氣,隻是希望自己不要被惦記上,剩下幾個捕快卻誰也沒動。 “大哥,莫不是那日碰見的少年?” 捕頭嘆了嘆氣,說道:“這人就算不是邪魔外道,也是乖張暴戾的殺星。” 其餘捕快也是心有餘悸,眼神裡有著濃濃的後怕。若不是那日捕頭跟著,隻怕就出事了。誰能想得到看起來年紀輕輕,人畜無害的小孩子,竟然能做出以人頭鑄京觀的駭人事。 “那皇甫老兒真是不講道理,大哥,你說我們身上這身官服到底有什麼意義?” 捕頭狠狠灌了一口茶,卻也隻是重重嘆了一口氣,“哎!鐵麵閻羅皇甫君翔,極為老道的真意境強者,一身廝殺手段獨步江湖,又背靠白雪山莊,誰敢不給他幾分麵子?” “哼,那個孩子不就沒給?” 捕頭道:“你也可以試試。” 年輕捕快漲紅了臉,也不顧茶燙,一口悶下,“要我說,這些江湖門派,全都該鏟除!” “慎言,嘴也沒個把門的,小心禍從口出!”中年男人提刀又道:“我跟上去看看,你們把這些事稟告給沈大人。” 涉及到真意境,已經不是這些小夥子能插手的了了,幾名捕快抱拳行禮,飛快趕往官府。 劉年還在發愁怎麼找皇甫君翔,根本沒想到皇甫君翔為了殺他,已經星夜兼程趕來了榆陽,甚至已經鎖定了他的大致行蹤。 他隻想著報仇,卻沒想過皇甫君翔吃不下他送的大禮,這事若是傳回山莊,他得不了好果子,隻有拿劉年的人頭才能堵住其他人的嘴。 劉年坐在街邊的早餐鋪子裡喝湯吃饅頭,還想著留下點顯眼的線索,以便勾引皇甫君翔,卻沒想到一個饅頭沒啃完,皇甫君翔直接從他麵前的街上掠過。 劉年灑下幾個銅板後匆匆離去,鋪子老板掃了一眼連忙喊:“客官,多了,給多了!” 劉年已經不見蹤影了。 跟在最後麵的捕頭心裡咯噔一下,劉年雖然隱藏了氣息,可他認得劉年的樣子。 此時一天剛開始,正是百姓上工的時辰,若這倆大神不管不顧拚殺起來,隻怕是死傷無數! 好在皇甫君翔跟未察覺到似得,信步往城外趕去,捕頭懸著的心,也放下些許。 一路到了城外,行人很快不見了,皇甫君翔適時站定腳步,回過頭便看見了劉年。 行人不是無緣無故少的,他們都被捕頭疏散開了。劉年適時出現在皇甫君翔麵前。 “真想不到你敢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我麵前,”皇甫君翔低聲笑道,“小小年紀,膽氣卻比天還大,倒也讓人敬佩。” “你隻是覺得我快死了,一個為殺我而來的人,怎麼會敬佩活著的我?” 皇甫君翔不為劉年道出他的意圖而羞惱,自顧自道:“連斬二十四人,害白雪山莊顏麵盡失,以此引我,夠有膽量。跟隨我至此,說明你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如果我那徒兒有你一半,我便是死也瞑目了。” 皇甫君翔又說道:“可你一個晚輩後生,至今也不過罡氣境,哪裡來的底氣認為足以殺我呢?” 他能察覺到捕頭在身後跟著,到了城西之後也能察覺到一股若隱若現的氣息似乎在尾隨。 他本不想糾纏,可隨著時間增長,那股氣息竟然越來越強大,甚至開始逼迫他! 皇甫君翔想要離開,卻發現已經已經做不到了,若是強行離開,隻怕會落個重傷的下場。 破局的唯一之法,就是尋得地利之便,同時提振氣勢,積蓄實力,隨後回頭一口將尾隨之人咬死。 皇甫君翔已經準備好了一切,他的精氣神乃至每一塊肌肉全都達到了最佳的狀態。 於是他停步回頭。 風驟起,漫天秋葉猶如落雪,彼此傾軋的氣機仿佛要摧毀一切。 這一刻劉年仿佛變了個人,他的眼睛從未這麼明亮,也從未這麼兇厲,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多時,他所積蓄的一切恨不得瞬間便傾瀉到皇甫君翔身上。 這股單純的殺意,就連皇甫君翔也忍不住心驚。 劉年在他眼裡變了樣子,此刻劉年渾身黑氣繚繞,雙眼猩紅頭生雙角。 這不是人類該有的樣子,這是殺死成千上萬人的惡魔。 皇甫君翔沒有注意到,就連他也受到了影響,眼睛泛起紅光。 風更急了,發出空洞的呼嘯,皇甫君翔已經揮劍拔地而起,凜冽的氣息仿佛要冰封天地間的一切,紛飛的碎葉裹了層冰晶墜落。 劍還未到,縱橫的罡氣便將他與劉年之間的一切毀成齏粉。 劉年一步不退,拉開架勢重重一跺,內氣離體形成純粹的罡氣,方圓百丈的大地寸寸龜裂,皇甫君翔引動的風雪被撕扯的稀碎,而他的劍也行至劉年近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劉年有進無退,隻聽“鏘”的一聲,他竟用左手硬生生卡住了皇甫君翔的劍鋒。 皇甫君翔長嘯一聲,周身的狂風似乎有了實體,成了細密的冰晶,吹拂在劉年身上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萬千飛雪,皆是劍氣,這一劍,足以將人剝皮拆骨! 劉年全身被劍氣包裹,皇甫君翔想要抽劍,可那把劍仍然紋絲不動。 密密麻麻的叮當聲中,忽然出現一聲脆響,皇甫君翔手中一輕,劍竟是抽了出來。 皇甫君翔不做思考,一劍已如飛龍刺進雪中,旋即狂躁的罡氣噴薄而出,將嚴絲合縫的飛雪吹了個七零八落,皇甫君翔忽然得見了劉年的雙眼,旋即耳中似乎響起隆隆的戰鼓。 他的心跳愈發強烈,頃刻間便與鼓聲同頻,戰鼓每響一聲,他的心跳便跳一下,鼓點迅速密集,隨即驟停。 皇甫君翔停了下來,緩緩低頭,看著自己的心口。 一隻拳頭已經透背而出,而他的斷劍也刺在劉年的胸口,可劉年的胸口哪有一點傷痕? 皇甫君翔五指成爪,死死的抓住劉年的胳膊,眼中充滿難以置信的怨毒,劉年心中大快,握拳一轉,霎時間罡氣勃發,皇甫君翔當即裂成幾半,漓灑的鮮血像是一場秋雨。 劉年緩緩轉過頭,盯著密林深處,好半晌,一名三十餘歲的捕快現出身形。 捕頭麵色平靜,心中卻發苦,眼前這少年回頭之時,他感覺像是被兇靈緊緊盯上,隻覺兩股戰戰,不出已然不行。 他知道,若是繼續藏匿,便要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