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慶幸之餘,紀明橋心中也湧起了一絲疑惑。他清楚地記得,在剛才的關鍵時刻,有一股古怪的力量從他身體深處湧出,順著手臂傳向了手中的菜刀。 然而,現在並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 紀明橋環顧四周,發現周圍一片寂靜,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 他感到有些奇怪,抬頭看去,隻見四周的人群都用敬佩的眼光看著他。人群中有幾個年輕小夥子,看著他時目光中流露出崇拜之情。 “這小子,真是了不起啊!”人群中有人低聲贊嘆。 過了好一會兒,一名壯漢才走上前來。壯漢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滿是欽佩之情:“這位少俠乾得漂亮!在下羅興。” 紀明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眉頭緊鎖,滿臉愁緒:“在下紀明橋。羅先生,我剛才為了自保,不小心捏斷了那禪師的脖子。我現在心裡很亂,恐怕得吃官司了。” 聽到紀明橋的話,人們互相看了看,臉上都露出了疑惑和不解的神情。在他們看來,那凈空禪師行為不端,對女子施暴,被發現後還想殺人滅口。麵對這種情況,難道還不允許人反擊自衛了嗎?這是人們樸素而又堅定的想法。 “少俠,你怕什麼!”人群中有人大聲喊道,“大夥兒都給你作證呢,就算府尹大人來了,也沒法怪罪你!” 然而,紀明橋心中清楚,知府大人的見識遠非普通民眾可比。一旦得知此事,他必定會意識到其中的嚴重性。凈土宗乃是大夏國實力強橫的宗門之一,就算自己是皇子,人家也不見得會給皇室麵子,更何況自己還是個不受待見的皇子。 自己這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涼王,若是被那狗皇帝知曉剛被封王就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不知會作何感想。 羅興年輕時曾當過傭兵,在外麵闖蕩過江湖,因此比其他民眾更加了解事情的嚴重性。他沉吟片刻後,安慰紀明橋道:“那凈空禪師行為不端,該殺!你並沒有做錯,是好樣的。” 羅興話音剛落,周圍的民眾便紛紛附和道:“是啊,紀公子,你是好樣的!” 羅興目光堅定地接著說:“紀公子別擔心,我們大夥兒都站在你這邊。走,我們一起去找府尹大人,向他解釋清楚事情的真相。就算他是當官的,也不能隨便欺負人!” 說著,羅興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拉著紀明橋一起去衙門。 然而,紀明橋卻顯得有些猶豫,“羅先生,我……” 他此時心中充滿了不安,如果主動去衙門,那算不算是自陷險境! 羅興看出了紀明橋的擔憂,他輕輕地拍了拍紀明橋的肩膀,柔聲說道:“少俠放心,我們這些在場的人都支持你。去試試吧,說不定會有轉機呢。如果你就這麼跑了,那罪名可就真的坐實了,凈土宗的追殺可不是鬧著玩的。” 羅興的話讓紀明橋心中一動。是啊,如果自己就這樣悄無聲息地離開,那凈土宗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即便是皇室成員,在不清楚事情原委的情況下也難以為自己辯解。如果能夠借助官府的力量,把事情鬧大,是凈土宗的人作惡在先,這樣自己也不至於太被動…… 想到這裡,紀明橋的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也許,事情真的會有轉機呢? 凈土宗的修士都是修行功底深厚之人,他們掌握著神秘莫測的佛門秘術,實力難以估量,絕非一般的小沙彌所能比擬。 他環視四周,看到的是一雙雙堅定的眼睛。 紀明橋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重重點頭,決定接受大家的建議。 於是,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衙門進發。 大夏國京城天啟城的府衙位於西市南門外的街道上。這座府衙雖小,卻是維護京城天啟治安的重要機構之一。 盡管西市發生了轟動的大事,但今日是休息日,而且臨近傍晚,消息也尚未傳到府衙。此刻的府衙依然沉浸在一片平靜之中。 府尹大人吳理正悠閑地靠在後院書房的躺椅上,手中翻閱著一本插圖豐富的《春宮艷史》。他的眼袋腫厚,一雙瞇成一條縫的老眼透露出昏黃的光芒,嘴角時不時泛起一絲低笑,顯然是被書中的內容深深吸引。 每隔一會兒,就有一名仆人輕手輕腳地走進書房,恭敬地向吳理低聲報告著府邸中布置的最新進展。吳理每次都會立刻放下手中的《春宮艷史》,聚精會神地傾聽仆人的每一句話。當聽到某個關鍵細節時,他還會微微點頭或輕聲給出指示,確保一切按照他的意願進行。 他之所以如此認真細致,是因為他的兒子吳德即將從迦葉寺歸來。為了讓兒子看到一個煥然一新的家,吳理對這次裝飾可謂是費盡心思。為了確保進度,他甚至讓工人們在晚飯時間也繼續工作。 吳德是他唯一的兒子,也是他的驕傲和希望。吳德自小在迦葉寺修行,在年僅十六歲時就成功從煉體期突破至煉氣期,更是被鬆陽禪師收為關門弟子。 假以時日,吳德很有可能晉階金丹境甚至元嬰境,到時候朝廷就會有敕封,定然可以為家族帶來更高的榮耀。 每當想到這些,吳理的內心都充滿了欣慰和自豪。他自己的官雖然是個靠錢買來的,時常被人背地裡譏諷為“鄉巴佬”,但兒子的成就讓他覺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吳理年逾六旬,在大陸上普通人中已算是高壽。按理來說,到了這把年紀,他應該悠然自得地享受晚年時光。 就在一個月前,他的老妻離世。常人或許會沉浸在喪偶之痛中難以自拔,但吳理卻不同。半個月後,他便迎娶了一位年輕貌美的妻子,名叫蘇曉。 蘇曉不僅容貌出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且聰明伶俐。她剛過完十七歲生日,正值青春年華。她出身於天啟的一個名門望族,因此自幼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 然而,隨著家族榮光的逐漸黯淡,她那位嗜賭如命的兄長卻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將老父親留下的家底揮霍一空。 吳理利用那賭徒的弱點設下了一個巧妙的圈套,最終,吳理未花分文便成功地將蘇曉迎娶進門。 此刻,在書房中,蘇曉正跪在吳理身後。她低垂著頭,神情淡漠地為他輕輕捶著背。 按摩捶腿這種原本是仆人們的職責,但由蘇曉這位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來執行,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她從小所受的教育都是關於琴棋書畫等上層社會的風雅之事,從未學過如何服侍他人。 然而,吳理卻偏偏喜歡讓她做這些瑣事。他似乎很享受讓那些自命不凡、血統高貴的上等人在他麵前低下頭來,為他這個被人譏諷為“鄉巴佬”的人服務。 對於吳理的這種羞辱,蘇曉內心充滿了抵觸。但很快,吳理就用實際行動讓她認清了現實。隻要她對吳理的命令稍有遲疑或反抗,就會立刻遭到吳理的粗暴對待,甚至是肆無忌憚的拳打腳踢。 在經歷了幾次這樣的懲罰後,蘇曉漸漸放棄了反抗。她變得十分柔順,對吳理的命令言聽計從,再也不敢有任何違逆之舉。 吳理合起了書本,鄭重其事地囑咐著身後的美人兒。 “蘇曉!”吳理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等我兒子回來了,你要好好侍候他,務必讓他滿意,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