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陽君徐墨的確很慷慨。 當他下定決心將紀明橋接納後,不僅體貼入微地為其安排了舒適的住處,更是承諾每天一枚金幣,作為紀明橋日常的開銷。 在妥善安置了紀明橋之後,徐墨便解散了手下的隊伍,獨自乘坐著華麗的馬車,向著那座屹立在府邸旁邊的巍峨高樓疾馳而去。 那座高樓之中,居住著一位實力僅為一階的秘術師,然而,他的地位在鬆陽君府中卻是舉足輕重,堪稱維持整個君侯府統治的核心人物。 當馬車緩緩駛至高樓外數十丈開外的地方時,徐墨下令停車。 隨後他從車中走出,未帶任何侍從。 這是徐墨為了彰顯對秘術師的尊敬而特意定下的規矩。 在高樓周圍,任何人都不得騎馬、乘坐馬車,更不得攜帶任何武器。這一舉措不僅體現了徐墨對秘術師的敬重之情,更是為了確保這位重要人物的安全無虞。 這段距離之內,徐墨精心布置了眾多明哨與暗哨,將高樓守護得如同鐵桶一般,密不透風。這些崗哨上的士兵,每一個都是府內從小悉心培養的精英,忠誠無比。 此時,見到鬆陽君親自前來,暗哨依舊隱藏在暗處,默默注視著四周的一切,而明哨上的士兵們則是紛紛挺直了腰桿,向他行禮致敬。 徐墨麵帶微笑,一一點頭回禮。 高樓之內的人早已得知了他的到來,正門緩緩開啟,一個少年恭敬地站立在門後,迎接著他的到來。徐墨對這少年微微一笑,隨即邁步走進了高樓。 這座高樓雖然外觀宏偉壯觀,樓內的空間亦是十分寬敞,但居住的人數卻並不多。除了那位神秘的秘術師之外,僅有徐墨親自選定的三名弟子陪伴在側。 此刻,一名學徒引領著徐墨,沿著樓梯向高樓二層的會客廳徐徐行去。 他邊行路邊帶著歉意的語氣說道:“君侯,實在抱歉,老師此刻正在七層的密室中忙碌,恐怕需要您稍作等待。” 徐墨聞言,輕輕擺了擺手,淡然笑道:“無妨,大師的事情至關重要,我們自當耐心等待,切不可輕易打擾。” 作為一方領主,他深知秘術師對於家族的重要性,因此對於這位秘術師,他始終保持著極高的敬意。 兩人來到會客廳中,學徒恭敬地為徐墨沏上一杯香氣四溢的茶水,然後垂手侍立在一旁,不敢有絲毫怠慢。 等待的時間略顯漫長,徐墨輕品一口香茶,隨即轉頭望向站在一旁的學徒,饒有興趣地問道:“蕭曼,你來此修習,至今應該已近一年了吧?” 學徒蕭曼聞言,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確實如此,距離滿一年還差十天。” “嗯,不知道學到了哪些東西。”徐墨微笑著點頭,目光中透露出對蕭曼的贊許。 “隻是一些煉氣秘術皮毛和一些煉藥基礎而已。”蕭曼謙虛地回答,臉上沒有一絲驕傲之色。 “哦?已經很不錯了。”徐墨的態度愈發和藹,他深知這裡的每一個弟子都有可能成為家族新一代的秘術師,為家族的繁榮貢獻自己的力量。 雖然對於煉氣秘術等其他方麵並不太感興趣,也不太懂,但一提到煉藥,徐墨的眼中便閃過一絲精光。 “那麼,你會煉製哪些丹藥呢?” “回大人,我會煉製行炁散、熾火油以及強身丸。” 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裡,蕭曼竟已成功學會了配製三種基礎藥品,且每一種都能在戰場上發揮巨大作用。這份成就,讓徐墨深感滿意。 “蕭曼,你要繼續跟隨大師好好學習,隻要你忠心耿耿,我鬆陽君絕不會虧待於你。” 正當這時,會客廳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即,一個滿麵紅光、精神矍鑠的老者大步走了進來。 “君侯,您可真是分秒必爭啊。即便是在閑暇之餘,也不忘收買人心、穩固勢力。” 說罷,他轉頭對自己的弟子微微頷首。 蕭曼會意,恭敬地向徐墨和老者行了一禮後,便悄然退出了會客廳。 徐墨聞言並不生氣,反而麵帶微笑地回應道:“韓奈先生說得哪裡話。我對蕭曼的賞識和提拔,完全是出於真心實意。若沒有你的鼎力相助和悉心教導,恐怕不出十年光景,我手下連一個有元符的修士都難以留住了。” 徐墨所言非虛,徐墨家族的修士們所依賴的元符,絕大部分都是出自眼前這位秘術師之手。正是憑借他的高超技藝,徐墨家族才得以在鬆陽城穩固地位,威震一方。 韓奈落座之後,不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切入正題,沉聲問道:“君侯此次親自前來,想必是有什麼重要之事吧?” 徐墨微微頷首,神色凝重地說道:“今日我新收了一名手下,此子天賦異稟,但性格桀驁不馴,我擔心日後難以駕馭。” 他心中清楚,這紀明橋雖然親歷非凡溢,但行事果斷狠辣,連禪師、府尹等人都敢下手斬殺,顯然心中並無太多敬畏之情。若是有朝一日他實力大增,難保不會反噬其主,更何況一個夏國人到此,難保沒有其他目的。 徐墨雖然對紀明橋頗為欣賞,但他也明白欣賞與戒心之間的界限。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和警惕,以確保家族的安危和自身的地位。 “哦?這倒是個頗有意思的家夥。”韓奈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的光芒,饒有興趣地問道,“他究竟是做了何事,竟然能讓您如此忌憚?” 他與徐墨的關係,早已超越了主仆的界限,更像是多年的摯友。因為兩人利益相連,命運與共,所以他在徐墨麵前能夠暢所欲言,無需顧忌。 徐墨苦笑著搖了搖頭,嘆息道:“這小家夥年紀輕輕,卻為了自保而展現出了驚人的殺伐果斷。他的天賦固然難得,但這樣的性格也確實讓人頭疼不已。” 秘術師聽後哈哈大笑起來:“確實是個讓人棘手的小家夥。不過,我看得出來,你雖然頭疼,但卻也舍不得治他的罪。畢竟,這樣的人才實在是太難得了。” “是啊,人才難得。”徐墨再次搖頭嘆息,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他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白霧海中那一聲震人心魄的弓弦響動,即使到了現在,他依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當時心中的震撼。 秘術師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君侯,您的意思我已然明了。請您稍等片刻,我最近恰好研製出一件珍品。” 言罷,他手中一閃,一個精致的木盒子憑空出現。 韓奈將木盒輕輕放在桌上,然後緩緩推向徐墨。 徐墨小心翼翼地打開盒蓋,頓時一股冰涼的氣息撲麵而來。 隻見盒中靜靜躺著一顆冰藍色的半透明圓珠子,珠子表麵流轉著淡淡的光華,一圈圈玄奧的紋路圍繞著珠子。一接觸到空氣,珠子表麵立刻衍生出一層薄薄的氤氳水汽,同時散發出一股刺骨的寒氣。 徐墨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他認識這東西——這正是玄冰元符。 “這枚元符難道有什麼獨特之處?”徐墨好奇地挑起眉頭。 韓奈微微一笑,又從袖中取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瓶內盛滿了一種淡紅色的液體,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他將這玉瓶輕輕地遞到徐墨的手中。 “這枚元符的基本功能與普通元符無異,吸收之後,同樣能夠在體內孕育出玄冰靈力。”老者緩緩地說道,“不過,我在煉製過程中稍作改動,賦予了它一個致命的弱點。”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徐墨手中的玉瓶,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瓶中的藥液,隻需滴落一滴在空氣中,便會迅速揮發開來。煉化了這枚元符的人一旦吸入,便會立刻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若是您將整瓶藥液砸碎,那人恐怕就要長眠不起了。” 聽聞此言,徐墨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狂喜。 他接過水晶瓶,仔細地端詳了許久,忽然瞇起眼睛“那麼,原先煉製的玄冰元符,是否也具備這樣的弱點呢?” “那絕無可能。”韓奈斬釘截鐵地說道,臉上浮現出一抹深深的崇敬之情,“那些經過數百年無數修士驗證的元符,其安全性毋庸置疑,絕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隨著對秘術領域的深入研究與探索,他越發被其中所蘊含的先賢智慧所震撼。 煉製元符的結構,經過千年的歲月積澱與無數前輩的精心雕琢,已經達到了完美無瑕的境地。 他這個一階秘術師,也隻能在這些完美結構的外圍,小心翼翼地動些小手腳,進行一些微不足道的創新罷了。 聽到韓奈如此說,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徐墨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隻要這個帶有弱點的玄冰元符是特例,那他就不用擔心其他秘術師也能夠煉製出控製藥劑了。否則的話,他的手下豈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徐墨聞言,臉上的滿意之色更濃,他微微點頭,再次開口問道:“那這玄冰元符的弱點,有可能出現失效的情況?” 韓奈頓時輕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君侯放心,絕不可能出現失效的情況。” 他之所以敢如此篤定,自然是因為對自己的煉製技藝有著極高的自信。在多次的活物實驗中,這藥液都表現出了極為穩定的效果,從未出現過任何失效的例子。 看著韓奈那充滿自信的神態,徐墨心中的擔憂也瞬間煙消雲散。他哈哈一笑,臉上露出了暢快的神色:“如此甚好!希望上天能夠眷顧於我,讓我能夠收獲一個忠心耿耿的得力部下!” “君侯請放心,隻需多次馴服,他必定會如同忠犬一般對您忠誠不二。”韓奈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信誓旦旦地保證道。“這沒元符,我將它命名為‘忠誠’” 徐墨聞言,頓時發出了一陣豪爽的大笑。他小心翼翼地將元符和藥液收進戒指,緩緩站起身來,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決然:“既然如此,我這就去會會那小子。若他能夠識時務,一直保持忠誠與恭順,這藥液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說到這裡,他的話語中突然透露出一股淩厲的寒意:“但是,若是他敢有半點桀驁不馴的苗頭,我說不得就得用這東西來好好馴服他心中的野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