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語氣激動,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徐墨聞言,心臟猛地跳動起來,‘砰’‘砰’之聲在耳邊回蕩,雙手也激動得微微顫抖。 那青色光影在夜色中閃爍,恍若流星劃破夜空。 徐墨心中一動,難道是賀棋那廝的玄清戰馬?若這神駿之馬真被紀明橋帶回,落入自己手中,那賀棋豈不是栽了一個大跟頭! 激動之情難以抑製,徐墨身著睡袍便疾步沖出房門。 他一路飛奔至前院,終於近距離地看到了這匹傳說中的純血玄清戰馬。馬兒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青色光輝,宛如月華洗禮過的寶石。 “好馬!好馬啊!”徐墨忍不住連聲贊嘆,心中的喜悅如潮水般湧來。 院內,仆人們、士兵們,乃至昨日剛歸的蕭永,目光都緊緊鎖定在馬背上的紀明橋身上。 他們的眼神中流露出崇拜、驚嘆,還有難以掩飾的嫉妒。這一刻,紀明橋仿佛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竟無人注意到徐墨這位領主的到來。 徐墨站在一旁,目睹著這一切,心中的喜悅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悅。 他眉頭微皺,感覺自己仿佛被忽視了。 那馬上的少年,此刻仿佛成了鬆陽城的主人,而他,卻成了旁觀者。 這種感覺讓徐墨十分不舒服,他目光復雜地看著紀明橋,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此刻,紀明橋也察覺到了徐墨的到來。他迅速從馬背上躍下,大步流星地走到徐墨麵前,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君侯,幸不辱命,任務已完成!” 紀明橋依舊保持著那份恭敬與謙卑,沒有絲毫的驕傲與矜持。他身上的衣物破爛不堪,既有撕扯的痕跡,也有箭孔,血跡斑斑,顯然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看著紀明橋如此恭敬的態度,徐墨的心情頓時舒暢了許多。 他伸手扶起紀明橋,和顏悅色地問道:“岑德是否已經伏誅?” “是的,君侯。岑德已被我一箭射殺。”紀明橋恭敬地回答道。 徐墨微微點頭,隨即又問道:“那這匹玄清戰馬又是從何而來?” “回君侯,這是一個秘術師騎著它來追殺我。我用破靈箭將他射殺,這匹馬便成了我的戰利品。”紀明橋如實稟報。 紀明橋轉身回到玄清戰馬旁,伸手將馬背上的麻袋卸下。 隨著繩子的解開,一具屍體赫然顯露在眾人眼前。 那屍體的眉心處,有一個穿透的孔洞,殘留的靈力波動顯示,這正是破靈箭所造成的致命傷。 “這...這是安鏡的屍體!”蕭永的驚呼聲劃破空氣,他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他緊跟著大聲質疑,聲音中帶著幾分慌亂:“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蕭永心知肚明,就算是自己與安鏡這位二階秘術師交手,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而現在,這個在他眼中隻不過是初出茅廬、剛剛融合了元符三天的紀明橋,竟然聲稱殺了安鏡?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聽到這話,不止是徐墨,整個院子裡的人們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徐墨隻感覺腦海中一片混亂,各種思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幾乎無法理清頭緒。 他好不容易從驚愕中回過神來,突然急切地問道:“你是說,紀明橋殺了江原城王國的使臣?”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讓徐墨瞬間愣住了。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心中充滿了惶恐和不安。 那可是王國的使臣啊,竟然就這樣被殺了!這將會引來多大的麻煩啊! 徐墨的手指顫抖著指向紀明橋,他張著嘴,憤怒地質問道:“誰給你的權力去殺他!?” 這一刻,徐墨心中的喜悅被這一消息徹底沖散了。 作為封君,他深知王室力量的可怕。那些高階修士、高階秘術師,隨便來一個就能顛覆他對這片土地的統治。 正因為了解這些,他才更加害怕,甚至失去了分寸。 紀明橋聞言,如遭雷擊,滿臉驚愕。他心中湧起一股寒意,仿佛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這個秘術師在徐墨的領地上行兇作惡,被他反殺,本是理所當然之事。 即便此事鬧到國王麵前,也是那秘術師無理在先。 然而,徐墨臉上的表情卻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他內心的想法。 就在這時,城墻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空氣的寧靜。 眾人紛紛側目望去,隻見一個白袍老者出現在門口。正是鬆陽城的王國使臣、秘術師樂文。 顯然,他也被這裡的喧囂驚動了。 樂文目光如炬,環視一圈後,很快就注意到了地上的屍體。他瞳孔一縮,語氣冷厲地問道:“這是誰下的手?” 眾人沉默無聲,然而目光卻不約而同地聚焦在紀明橋身上。 徐墨嘆了口氣,無奈地轉過身去,再也不願多看紀明橋一眼。他心中清楚,樂文此次前來,多半是來興師問罪的,而這個少年,恐怕已經成了眾矢之的。 徐墨心底已經做出了決定,放棄這個少年。 雖然紀明橋幫他超額完成了目標,但此刻的他,在徐墨眼中已經變得不再重要。為了一個少年去對抗王國使臣,這樣的代價,他顯然不願意付出。 紀明橋心中一片冰冷,他終於看清了這個貴族領主的真麵目。 原來那些禮賢下士的舉動,不過都是表麵功夫,實際上這個領主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也好,等他強大後,正好可以心安理得地脫離這鬆陽君。 也不知道大夏國的貴族是不是也是如此?紀明橋思緒飄回那天長公主紀影瓏送自己出城的情景,她,是否也深陷權謀之中,成為這般人物? 麵對樂文的質問,紀明橋上前一步,神色自若得道:“是我。” “為什麼殺他?”樂文臉上毫無表情,看不出喜怒,但他是一個二階秘術師,身上那天然的氣勢卻壓得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紀明橋鎮定地道:“他騎著那匹馬,追過了橋。” 這點是關鍵,他必須說清楚了。 樂文聞言,神色稍緩,他淡淡地問道:“是他先動的手,而且還是在橋這邊?” 紀明橋點了點頭,沉聲道:“橋邊崗哨上的士兵都可以為我作證。” “如此說來,你做得並無不妥。” 樂文並未深究,畢竟賺外快碰到了硬釘子,丟了性命也是咎由自取。若真因此追究紀明橋的罪行,傳出去反而有損王室顏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驅馬上前,身上紅光一閃而過,一道火網迅速擴散開來,將安鏡的屍體卷入其中。 樂文轉頭對徐墨說道:“此事我會妥善處理,君侯無需擔憂。” 樂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上的光網猛然收緊,安鏡的屍體瞬間被烈焰吞噬,化作一縷飛灰,隨風消散。 罪證,就此灰飛煙滅。 他隨即揮手一招,地上的一物應聲飄起,落入他的掌中。 那是一枚閃爍著微光的指環,樂文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直接將指環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安鏡那小子的儲物指環裡,必定藏著不少寶貝,如今,這些都將歸他所有! 處理完這一切,樂文深深地瞥了紀明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 隨後,他驅馬轉身,揚長而去。 樂文的舉動讓徐墨如釋重負,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地。 徐墨臉上的神情逐漸恢復了正常,他輕輕拍了拍紀明橋的肩膀,帶著幾分歉意地說道:“剛才是我錯怪你了,還望你不要介意。從現在起,你便是我鬆陽城的右侍衛長,地位尊貴無比。”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後天,我將為你舉行一場隆重的冊封儀式,正式冊封你為右侍衛長!” 紀明橋聞言,低頭恭敬地行禮道謝,他的態度似乎與剛才毫無二致,仿佛剛才的一切插曲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徐墨見狀哈哈大笑,他的笑聲中透露出幾分豪爽與親熱。他一把挽住紀明橋的手臂,笑著說道:“來,今晚你就留在府中好好休息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