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一聲尖銳的慘叫聲在小巷內傳來,原本劇烈波動的妖息也消失不見。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隻見剛剛的中年人在小巷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提著一個像是貍貓一樣的妖靈,看樣子已然奄奄一息,眼見不活了。 葉冰河認識這種妖靈,那是一種可以釋放腐蝕性妖息的妖靈,叫做“歸然”。 歸然在妖靈中也是較難對付的存在,身形不大,反應敏銳且靈活狡猾,擁有著較高的智慧,因其特性,也讓它成為隱匿在人類領地中數量最多的妖靈之一。 隻是片刻出手就將歸然給生擒,中年人的實力不容小覷。 正在葉冰河打量著中年人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 “你沒事吧。” 葉冰河轉過頭來,看到一個容貌秀麗的少女,一頭茂密如瀑的頭發,一身淺綠色的衣衫配合姣好的容顏看上去宛若遊歷人間的小精靈,讓人見了心中便不由得有些歡喜。 還真是一位極為驚艷的女子。 “現在沒事了,需要幫忙嗎?”葉冰河下意識的回答道。 少女聞言一愣,一時間有些語塞。 “我的意思是你沒受傷吧。”少女打量了一番葉冰河,臉上露出可憐的神色。 也難怪,葉冰河此刻的裝扮實在有些寒酸,城內的拾荒者都比他穿得好些。 “沒受傷。”葉冰河搖了搖頭,想著對方關心自己,怎麼也要做出回應,於是開口繼續說道,“你吃飯了嗎?” 這可是葉冰河家鄉最高規格的問候了。 少女目光怪異的看向葉冰河沒有說話,目光中帶著一絲憐憫。 見狀,葉冰河忍不住想到,古人誠不欺我,女生果然不太好溝通。 “小姐,我們該走了。”還不等葉冰河再說些什麼,身後的中年人便開口道。 小姐? 葉冰河盯著眼前的少女,心想這位怕不是哪家的千金吧,看其華貴的裝束,倒是印證了他的猜想。 少女對著身後的中年人甜甜一笑,輕聲道,“孟叔,馬上就走。” 說著,少女在口袋裡摸出幾兩銀錢放在葉冰河的手裡,“去買些吃的吧。” 葉冰河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呆滯的表情。 這個少女不會是將他看成是乞討者了吧,雖然他此刻的模樣比乞討者還落魄。 葉冰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銀錢,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雖然他並不是什麼乞討者,但是現在還真是缺銀錢在手。 他在家出來的時候有些匆忙,隻是帶了少量的銀錢在身,這段時間,身上的銀錢早就花光了。 以至於這些天來他都沒有錢找個酒樓驛站修整,而是睡在樹上。 這讓他都睡出經驗了,知道什麼樣的樹上少有蚊蟲,什麼樣的枝杈躺著舒服,適宜睡眠,也算是苦中作樂。 “我會還給你的。”葉冰河遙遙朝著少女擺了擺手,口中喊道。 少女轉過頭來對著他笑了笑沒有說話,跟隨中年人離開。 直至對方消失在視線之中,葉冰河才緩緩地收回目光。看了看手中的銀錢,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別的先不說,先去祭一祭五臟廟,已經忘了多少天沒見葷腥了。 葉冰河酒足飯飽後,又想挑選了一身乾凈的衣裳,奈何吃的有些多了,捉襟見肘,隻能買個內褲或是套袖。如此倒不如找個酒店好好休息一晚。 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整個平安城的酒樓驛站都已經住滿了人,根本就沒有空餘的位置。 這下葉冰河傻眼了,這樣的情況他應該想到的。 嘴角露出一絲苦笑,感嘆一聲自己還真是吃苦的命。 剛剛入夜,燈光燦爛,燈火輝煌,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夜間的平安城別有一番風味,竟是有一種話本中描述的“天街”模樣。 葉冰河在平安城走了一圈,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們,瞧瞧光怪陸離的物件,望望山上的道院輪廓,最後來到了一棵大樹之下。 他看了一圈,就這棵大樹的位置和高度最好。 隻見葉冰河雙腿隱約有藍色電弧閃動,葉冰河屈膝猛地彈射出去,穩穩地落在粗大的樹乾上。 葉冰河在自己破舊的包裹裡摸出了一張破舊的吊床。 安裝之後,隻見他舒服地躺在吊床之上,臉上露出愜意的神色。好在葉冰河所在的位置稍稍偏遠而且位置較高,再加上夜晚沒有人注意。 否則被人看見一個人用三根繩子當做床躺在上麵,怕不是會嚇到。 普通人肯定是做不到的,但葉冰河是修行者,這樣的情況他早已經習以為常,並不算什麼。 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褶皺的紅色小本,葉冰河借著隔壁酒樓的燈光翻閱。 若是有其它修行者見了,一定認得。 這是法相道院的入院考核證明。 上麵有他的年齡、性別和畫像等基本信息,下麵還有一個大印,不過似乎被雨水打濕過,看上去模糊不清上麵的內容。 考核證明是需要所在地的伏妖館或官府來核實信息的,是參與道院考核的必備“準考證明”。 法相道院是考核向來嚴格,年齡不能超過十八歲是最基本的要求。 葉冰河將紅色小本收入了起來,閉眼休息。 在黑暗的角落,一道身影看著葉冰河在樹上悠哉遊哉地休憩。 身形閃動之間,那道隱藏在暗處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葉冰河似是察覺到了什麼,原本緊閉的雙眸微微張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平安城,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二天,雄雞還沒有打鳴,葉冰河就已經醒來了。 而他的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床毯子,倒是讓他睡的安穩了許多。 實在是夜裡有些冷,他跑去找人借了毯子來用,對方倒也好說話,一聲不響送與他了。 距離此處不遠的一家客棧,兩個人結伴而行,他們穿著隻有修行者才會穿的戰道袍,腰間懸掛佩劍,少年意氣重。 他們來此的目的自不用說,自然是法相道院的入學考核。 葉冰河聽見兩個人一邊走,一邊說著。 “王兄,昨天夜裡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居然跑到我的房間把我的毯子偷走了,害得我有些著了涼,阿嚏……” “能夠用出這樣下作的手段,恐怕是某些驚懼李兄實力的家夥,這是要害你生病啊。” “可他們還真是小看我李某人了,豈會被如此拙劣的手段折服?” “那是自然……” 葉冰河看著眼前漸行漸遠的兩個人,忽地在樹上跳了下來。 “法相道院的考核,我的競爭對手都是這樣的貨色,倒也無趣。”葉冰河忍不住感慨道。 說著他隨手一拋,毯子飛進了二樓的某個房間,輕飄飄地落在了床上。 “物歸原主。”葉冰河拍了拍手,“接下來,該去做一些正事了。” 說著葉冰河雙腳間再次閃動起藍色電弧,沿著山路身影如風般朝著法相道院的方向而去。 今日巳時,法相道院的招生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