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法相道院的淘汰機製,葉冰河是百分百贊同的。 在麵對妖靈的時候,如果隻顧自己逃命,不管他人死活,葉冰河覺得這完全違背了修行的初衷。 若說之前對於法相道院還有些成見,現在葉冰河倒是對法相道院很有好感,也更多了一些好奇。 也許這裡真的如葉吹雨所說,是修行者的凈土。 隨著一個個名字念出,留在道院內留下的人也越來越少。 也有一些被叫了名字還沒有離去的人,像是準備看好戲似的。或者在等著自己的同伴一同離去。 可能是要念的名字數量實在太多,許禦在讀了十幾分鐘後,換了其他導師,他自己則是悠閑地坐在一旁看起書來。 看他的樣子,根本就不像是老師,更像是一個遊客到這裡觀光,慵懶的不成樣子。 葉冰河看了看身邊的人,很多他有所注意的都沒有離開,倒是符合他的預料。 按照眼下的情形發展下去,恐怕留下來的人連三百也沒有。 正在葉冰河在思考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夜兵合,麵對妖靈使用道法阻攔他人後退,逼迫對方為自己墊後,淘汰!” 葉冰河聞言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心想他啥時候用道法阻攔別人離開了,怎麼法相道院也要玩無中生有的把戲嗎? 他娘的,剛有的好感一下就消失殆盡了。 “通不通過考核無所謂,但話要說清楚。用道法阻攔他人,隻顧自己逃生這種齷齪無恥卑劣的事,我是絕不可能做的,不要隨意詆毀我。”葉冰河怒氣沖沖地快步站了出來,義正言辭地說道。 那名導師看了看花名冊上的畫像,又看了看葉冰河,剛想要說什麼,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冰冷女生的聲音,“你在說誰卑鄙無恥齷齪!我看你才無恥下作,趕緊從我麵前消失!” 葉冰河看了看身後,一個身著重甲,臉色冷峻的少女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少女在腰間抽出一把利劍,看其上繁復的咒文便知,必是法器無疑,而且等級應該不低。再看對方氣宇軒昂的模樣和冷漠高傲的臉讓人真的想要打上一拳解乏。 葉冰河一臉懵逼,不知道對方生什麼氣。 “我又沒說你。”葉冰河有些無辜的說道。 “我就叫夜兵合,不是說我,還是說誰?”少女怒氣沖沖的對葉冰河說,仿佛下一刻手中的長劍就會刺入葉冰河的胸口。 此言一出,葉冰河整個人都傻眼了。 我擦,難道是讓人萬分尷尬的重名? 他的爺爺給他起名的時候恐怕也沒有想到會有重名的可能吧。 “不好意思,打擾你淘汰了……”葉冰河訕訕道。 再看那個少女沒有再去理會葉冰河,轉而雙目圓瞪看向道院導師,“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淘汰我?” 葉冰河退回到人群中,看向一旁的白山路問道,“她是誰啊,脾氣真不小。” 白山路倒是很是耐心地為葉冰河解惑,“她是遠霄王國國王的二女兒,據說天資聰穎,修行一日千裡,再加上王室的靈丹妙藥和道法秘典,實力極強,據傳言已經突破真啟者境界,踏入聖啟者行列。但也因為周圍人的溺愛,她的性格有些飛揚跋扈,行事無所禁忌,在外名聲不是很好。” 葉冰河聞言,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言辭如此激烈,行為如此囂張,原來是個公主啊。 要知道法相道院雖然地位超然,可是它終究是建院於遠霄王國國土之上,總是會多少受到王國的管製。 看那個二公主的年紀也就十八九歲,雖然年長葉冰河三四歲,實力倒是不差。能夠在二十歲之前邁入聖啟者的人,天才之名實至名歸。 隻是可惜,以對方的性格和身份,修行的目的恐怕並不是要麵對妖靈,而是自保或是清除異己。 皇室嘛,懂的都懂,其中齷齪之事不勝枚舉。 哎,浪費資源啊。 對於那些赫赫貴族,葉冰河心中並無好感。 剛剛念淘汰名單的道院導師未等開口,就聽見坐在一旁的許禦道,“夜兵合,你已淘汰,請離場。” 夜兵合轉頭看向悠哉悠哉的許禦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許禦她自然是知道的,十多年前也是在法相道院裡修行,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道法天才,四十歲不到的年紀,就在前年踏入了修靈天師的行列,被譽為五十歲之前最有可能踏入萬象天師的人。 要知道,現在大陸上的萬象天師不足百人,最小踏入萬象天師境界的也有六十二歲。好在踏入萬象天師後,壽元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長,不至於因為年紀太大踏入萬象天師境界後沒幾年可活。 萬象天師代表著人類最強大的戰力,自然受到所有人的追捧。 許禦在法相道院修行時的師父,同樣也是二公主在王室內修行的導師,從這個角度上來看,兩個人也算得上是同宗同源了。 雖然兩人並沒有過多交集。 以二公主的想法,就算不論是兩人的老師都是同一位,單是以自己的身份和實力,進入道院都不成問題。 她怎麼也想不到,對方居然絲毫不留情麵,直接宣布她被淘汰。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要明白,這是遠霄王國!”二公主聲音變得冰冷,毫無顧忌地以手中長劍直指許禦。 許禦原本悠閑的表情漸漸收斂,眼眸閃耀著淡淡的紫光,其中仿若隱藏著巨浪滔天的海洋,而二公主仿佛墜入其中一般,被巨浪重重的拍下,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掙脫。 二公主隻感覺一股強烈的窒息感襲來,讓她難以喘息,宛若一座高山將她狠狠壓在下麵動彈不得。 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海麵距離自己越來越遠,身體緩緩墜入深淵之中。她似乎能夠感受到冰冷的海水包圍著自己,而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身邊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隻剩下無盡的孤寂…… 而在其他人眼中,原本飛揚跋扈的二公主聲音戛然而止,身體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在場的其他人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葉冰河卻是錯愕的看向許禦,沒想到許禦居然修行了瞳術。 瞳術不屬於道法範圍,更多的是根據天賦來判斷能否修行。 想要修行瞳術說明對方的精神力量足夠強大,畢竟瞳術並不是依靠結印和道力來施展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一種精神層麵的攻擊。 瞳術的修行難度很高,主要是能夠達到修行天賦的人少之又少,而且相關的修行法門並不多見,恐怕像是法相道院這樣的地方也不多。 這個許禦果然不簡單啊。 過了片刻,待到許禦眼眸中的紫光消散,二公主像是突然恢復了生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額頭上遍布冷汗,整個人像是脫了力一樣,忍不住劇烈地喘息。 她的目光有些呆滯,仿佛遭遇到了什麼可怕驚嚇,半天也沒有緩過神來。 可怕,太可怕了。二公主想到自己剛剛所經歷的一切,身體不由得發抖。雖然知道是幻象,但感覺卻無比真實。 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許禦看了一眼那名導師,對方會意,繼續念著淘汰者的名字。 當念到第十二個名字的時候,二公主用長劍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好你個許禦,這件事情我記下了。”二公主夜兵合放下一句狠話,沒有敢逗留於此,快步朝著山門之外而去。 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目光已經讓她如芒在背。 身為遠霄王國地位尊崇的她什麼時候受到過如此羞辱,她心中暗暗決定,等回去後一定要將此事告知父王。就說法相道院以自身勢大,目中無人,不將皇室放在眼裡。 哼,區區一個道院而已,居然想和皇室作對,那就要付出代價。 “還真是有趣啊。”葉冰河看著與自己名字讀音相同的家夥走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這樣的道院才符合他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