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集時節的郭西縣人滿為患,李焱紅在巡檢房和寧可臣搞內幕交易的這點時間,縣城裡就又湧進了更多的各路賣家,把郭西縣最繁華的兩條路堵得嚴嚴實實。 可好在東大街距離巡檢房很近,李焱紅又身穿衙差服,鬧市縱馬也無人趕攔,於是在一陣陣破口大罵聲,他眨眼間就來到了蔡巡檢說的地方。 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他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鬥雞攤位。 鬥雞攤位邊人頭攢動,喧聲沖天。攤位內兩隻鬥雞撲棱得跟有殺父之仇似的。 攤主和幫手們則四處收錢,分發押注用的牌子,在下注者一聲聲吶喊聲中,連連大喊:“下注了!下注了!雞沒死就能還能買!當前賠率小紅啄死小黃一賠六!小黃啄死小紅二賠三!算數好的可以算算怎麼買才穩賺不賠,抓緊下注了啊!” 李焱紅見狀,連借口都不用找,直接牽馬上前,亮出身份就道,“郭西縣縣衙抓賭!你們這群王八蛋,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居然趕聚眾賭博,分明是不把我郭西縣第一高手放在眼裡!” “郭西縣第一高手?” “不把你放在眼裡,你又能怎麼樣?!” 正賭得上頭的幾十號人,齊刷刷兇神惡煞轉過身來。 李焱紅定睛一瞧,好家夥,武力值沒有一個低於5點的,全尼瑪是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狠角色,趕忙笑道:“哈哈哈,沒什麼,沒什麼。各位大俠,小弟就是剛當上捕頭,過來露個臉,和大家認識認識。大家繼續賭啊,我們郭西縣向來講究兼容並蓄、海納百川,隻要是對發展地區經濟有利的事情,我們一貫都是支持的……” “嘁~!” “垃圾狗官!” 大俠們不屑地又轉過頭去。 李焱紅趕忙又抓住一個發押注牌的人,小聲問道:“小兄弟,敢問你們這裡的雞怎麼賣?” “這位官爺,我們的雞不賣的。” 老板走上前,抱拳一拱手,笑道,“我們這些雞,都是經過長時間訓練,能人隻所不能,向來隻從事專業對口工作,所謂賣藝不賣身,官爺還請見諒。” “這樣啊……就不能通融通融?”李焱紅一邊跟老板說,一邊觀察著雞籠裡的一隻隻雞,果然發現蕓蕓眾雞裡頭,有一隻特別的特別,很心急道,“老板,不瞞您說,我家中老母最近剛生完二胎在坐月子,急需一隻特別非同凡響的雞來補補身子,我可以多給你一點錢……” “官爺,您就不要強人所難了。”老板嘆道,“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小人家中又何嘗不是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的孩子。小人借春集來貴寶地賺點小錢,也是很不容易的。這些雞乃是小人一家老小的衣食所係,是小人一家的命根子,賣掉它們,是絕無可能。” 老板說得很誠懇,而且其本身6點的武力值也很有說服力。 隻是李焱紅此時已經騎虎難下,當然不能就此作罷,直言道:“老板,本捕頭知道大家確實都不容易,我也不要你全部的命根子,你稍微給我切一小段就行。喏,就那隻。都是雞嘛,哪有賣藝不賣身的道理,說到底不過是價錢問題,你要多少錢,我回頭就讓衙門給你送來。” “謔!這位官爺倒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家這隻雞的不凡!”老板忽然笑了,“小人也不瞞官爺,您看中的那隻雞,正是我家的鎮店之寶,人稱雞中之霸。原先他還有個老婆,可惜前些日子從家裡跑出去後,就不知道被誰給抓了。小人一路追到此地,就斷了蹤跡。 所以這番前來郭西縣,做生意是一方麵,找我家走失的雞也同樣是一樁要事。官爺看中的這隻雞,小人是肯定不賣的,不過小人反倒想請教官爺,您看到過一隻渾身七彩羽毛,跳起來有兩丈多高,能飛能打的雞嗎?” 李焱紅回憶了一下,反問道:“是不是一雙爪子玄黑如墨,左腳中間的那根雞爪上麵,還帶著一顆白點,跟胎記似的?” “對對對!”老板欣喜萬分,“大人果然見過?” “完全沒有。”李焱紅直接矢口否認,然後徑直走到那隻目標鬥雞跟前,隔著薄薄的雞籠喊了聲,“鬥雞!你老婆就是我殺的!有種出來給它報仇啊!” 下一刻,隻聽“喔喔”兩聲,賭場邊的雞籠陡然炸裂。 籠內的鬥雞殺氣騰騰飛撲出來,雙爪直沖李焱紅麵門。 “你敢襲警?!”李焱紅怒喝一聲,當機立斷,腰間龍雲刀一個拔刀術。 隨即一道鮮血濺落地上,那隻鬥雞就吧唧掉了下來。 一瞬間,李焱紅渾身戰栗,又是那股熟悉的力量,洶湧融合進他的身體。 這電光石火的幾個交戰回合,看得老板張大了嘴巴,呆若木雞。 下一秒,李焱紅迅速恢復正常。 再一看自己的屬性,赫然已經變成了“武力值5,龍雲刀+3,武力8”。 心中頓時充滿信心。 可正要轉身回巡檢房去,想著一會兒“失手砍死”成不安,自己很快就能天下無敵了,卻忽然被人從身後搭住肩膀。一個充滿英氣,十分正義的女人的聲音,厲聲喊住了他。 “你別走!” 李焱紅驀然回首,和對方四目相交。 剎那間,李捕頭感覺自己好像淪陷了…… 那是一個長得相當標誌,卻作男人打扮的女人。她目光堅定,氣勢強大。穿著一身類似軟甲的衣服,身後背著兩把大刀,腰間一條長鞭,頭發束成一個簡單的發髻,露出光潔的額頭。 這樣的打扮,普通長相的女人根本把握不住,可在她身上,卻顯得那麼的自然清新,又合情合理。而且最關鍵是…… “敢問這位壯士找本捕頭有何事?”李焱紅滿臉認真地問道,“誒,閣下的胸肌為何如此浮誇?莫非是女扮男裝,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要做?伱有路引嗎?拿出來讓我看看?” 那女人頓時怒目圓睜,喝道:“下流!貧道本就是女人,何必要女扮男裝!?倒是你!剛才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我分明看你吸收了那隻開了靈竅的雞的靈力!你到底練的是何種邪魔武功?給我從實招來!” “吶,這位道長,你不要血口噴人啊……” 李焱紅心裡忽然有點慌,然後隨意地細細看了眼前的女人一眼。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差點嚇死……“宗師,崇阿境界,元氣值36,靈器神鞭+8,靈器青龍偃月刀+12,靈器霹靂雷火彈+18,靈力50……” 這尼瑪,何方神聖啊? 都能把天羅按在地上摩擦了吧?! “道長明鑒!”李焱紅瞬間變臉,正色道,“在下所練的武功,乃是正統的《中原武林通用內氣入門訓練手冊》,在下實在不知道道長所說的,邪魔武功是什麼意思。這本秘籍在下還一直帶在身上呢,道長不信請看……” 李焱紅從懷裡掏出秘籍,遞到女人跟前,然後不要命地又湊到她耳邊,小聲飛快說道:“這秘籍是皇城衛給我的,我現在是他們編外實習人員……” 熱乎乎的氣,吐在女人耳邊。 女人趕忙躲開,嫌棄又厭惡地對李焱紅道:“你離我遠點!皇城衛又怎麼樣?!” “皇城衛?” 一聽到這三個字,原本還對李焱紅虎視眈眈的雞攤老板,臉上立馬就退去了憤恨。他趕忙上前打圓場道:“算了,算了,不過就是一隻雞的事情嘛。雞跟人一樣,凡是活著的,就總有一死。今天就當我請官爺嫖過,不小心把雞給玩死了……” “對對對!”幾十個兇惡的大漢們也連連點頭,“就當玩過了!” “算了,我不玩了!朗朗乾坤,怎能聚眾賭博!” “萬惡之源啊!” 賭客們紛紛散開,李焱紅和道姑身邊,迅速空出一片空地。 李焱紅就和對方這麼在眾人的注視下,互相拉扯在一起,雙雙不語。過了片刻,李焱紅忽然深情道:“道長,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眼睛好美?” 道姑氣得牙癢癢,直接把李焱紅單手扔飛出去,怒喝道:“少花言巧語!我是出家的修行者!你這套對貧道沒用!說!” 她一步邁過,就好像邁出了好幾米,一腳又踩在了在倒在地上的李焱紅的身上,怒聲問道:“你的邪魔武功,到底是從哪裡學的?是不是皇城衛教給你的?” “不是!”李焱紅牢記雨花田的叮囑,死不鬆口道,“我根本不是皇城衛的人!” “胡說!這天底下除了皇城衛,哪裡還能有這麼邪門的武功?”道姑瞪大杏眼,忽然一伸手,將李焱紅腰間的龍雲刀抓了過去,大聲道,“你還敢說你不是皇城衛的人!這不是你們的龍雲刀是什麼?!” 這話一出口,四麵八方的圍觀人,立馬嗷的一聲,四散奔逃。 上一秒還熱鬧至極的集市,一瞬間眾人就跑了個乾乾凈凈。 皇城衛所在之地,必有天羅出沒! 不管是皇城衛還是天羅,哪邊他們都惹不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哎呀,道長,你看看,我們縣的大好營商環境,這下全給你破壞了。”李焱紅繼續嘴硬,還想起來,“美女道長,你先放開我,我還要回衙門辦差的,有好多人在等我呢……” “放肆!”美女卻死死踩住李焱紅,一隻腳,就仿佛有一座山那麼重。 李焱紅根本動彈不得。 道姑又滿麵氣憤,喝道:“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但今天貧道必須給你一點教訓!不然今番你敢殺剛開了靈智的靈物,將來你就敢殺人練功!還有那皇城衛,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禍亂朝綱,塗炭百姓的事,也有他們的一份!貧道今天……砰!” 她一發力,李焱紅的龍雲刀,竟被她一掌劈成了兩段。 “我要你斷刀失職,再也進不去皇城衛!你這輩子,就好好留在這裡當你的捕頭!日後如果讓我知道你還在修煉邪魔武功!我定饒不了你!” 說著,終於把腳從李焱紅胸前拿開。 李焱紅瞬間感到渾身一輕,忙起身問道:“等一下!” 道姑表情冷峻地轉過頭,“怎麼了?” 李焱紅色膽很大地問道:“敢問道長怎麼稱呼?” “怎麼?想找我尋仇嗎?”美女道姑冷笑道,“也無妨,貧道行得正,坐得直!告訴你又能怎樣?貧道青城山青城派閆紅霞,讓你的上司來找我吧!” 說完一轉身,幾步之間,就失去了蹤影。 李焱紅看得出神,半天才彎腰撿起被扔在地上的斷刀,無比感嘆道。 “我的天,連屁股都這麼好看,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