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有道對李天仇如此肯定,但他還是感覺自己被這個臭老頭耍了。 “師父,你到底要教我什麼?”盡管李天仇有些不滿,他還是管張有道叫師父,沒喊他“臭老頭”。 張有道拿小拇指摳了摳鼻孔,彈了彈,漫不經心道:“不是教完了嘛,起碼你現在學會放煙花、捏小兔了。” 你聽聽你自己說的是人話不…… “好好好,那我走了……”李天仇起身欲走。 張有道急忙攔住,嘿嘿笑道:“別急別急,還有呢,還有呢。” 李天仇這才坐下。 “剛才的,都隻不過是開胃小菜,是為師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張有道裝模作樣地搖頭晃腦。 李天仇哼了一聲:“強詞奪理!” 張有道立即起身,紮好馬步,雙手起勢:“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功夫!” 隻見張有道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左手於胸前單手捏訣,右手作劍指劈下,大喊:“刀山訣!” 隻見一道氣勢不俗的氣刃從他手中飛出,但還沒飛出多遠就消散得無影無蹤。 張有道尷尬地石化在原地,一動不動,還保持著劈出氣刃時的姿勢。 所以呢?你是為了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聲音有多大麼…… 李天仇翻了個白眼。 張有道尷尬地乾咳道:“咳咳,呃……為師目前的實力與普通人無異,能劈……劈……劈出來已經很不錯了。接下來你試試。” 李天仇“嘁”了一聲,而後胸有成竹道:“你看我的。” 說罷便直接將右手並作劍指,輕描淡寫地從頭頂劈下,一道鋒利的夾雜著雷霆之力的氣刃呼嘯而出、氣勢如虹,重重劈在演武場外的石塊上,石塊轟的震碎。 “哈哈哈……不錯不錯。”張有道尷尬地笑道。 然後張有道一改常態,十分嚴肅地說道:“你覺醒的是雪白獅王、修煉的是本命雷法。你要記住任何一種屬性都可以演化出千種萬種招式,切記修煉雷法時不要死練招式,卻也不可不練招式,要從諸多招式法術中找尋其同者和其異者,尋其道,而後技近乎道。” 說完,張有道故作高深地背過手,瀟灑地轉身離去。 而李天仇看到張有道難得真真正正正經一回後,不免對他的話產生深深的認同。 在他看來,張有道的這一番話要比教他十種百種法術要強的多。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教自己的法術畢竟隻是法術,法術背後的規律才是真正的精髓。 正像他前世在學校的學習,學校裡教的函數、幾何、物理定律等的確對日常生活沒什麼大用,但其背後是在培養一個人的科學思維。 真正有用的往往是隱藏在背後的東西,無用之用方為大用,就是這個道理。 李天仇還留在原地細細咀嚼師父剛剛說的話。 而張有道雖然看上去波瀾不驚,但他心裡早就已經泣不成聲,自尊心受到大大的打擊…… 老子活了這麼多年,頭一回讓一個小屁孩打臉,真他娘丟死人了,嗚嗚嗚…… 【亂入的嶽兆南: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蹲在地上喊“誰他媽有小米”你都沒感到丟人,讓小王爺打臉你就知道丟人了,您的麵子可真是長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 …… 黃昏,李清妍放了學,獨自騎馬回府。 天都玄院的其他貴族學子大部分都是家裡派馬車來接。 畢竟上學放學的座駕可是長臉麵的好機會,而且誰的家世顯赫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而那些普通人家的學子則是步行回家,走在街上看著那些富麗堂皇的馬車很是羨慕,也許每個走在街上的學子心裡都有一個念頭,終有一日,拜相封侯。 富家子弟借馬車相互攀比,可李清妍不用,作為生在皇家的雪皇的掌上明珠她自然不用這些外物來滿足虛榮。 作為在玄院裡最受重視的學子,相貌出眾、實力不凡、天資甚高、出身高貴的李清妍妥妥的白月光。 無數學子見其誤終身,羞煞一眾世家千金。 即使有天她自己走路放學,也沒人會把她當作普通人家的學子。 反而騎馬上下學的英姿颯爽又為她增添許多魅力。 不多時,李清妍回到了王府,乾凈利落地勒馬下馬,順手把韁繩扔給一旁早早在此等候的馬夫,整套動作行雲流水,英姿煥發。 “哥,我回來了!”李清妍剛進府門就開始喊。 在外麵的學子看來,李清妍是他們高不可攀的長樂公主、呆萌女神。 但是在李天仇看來,她隻不過就是一個能吃還煩人的傻妹妹。 此時晚飯剛剛備好,張有道第一個竄到桌前,見到飯菜什麼尷尬丟臉都忘了。 李清妍第二個竄到桌上,滿臉的詫異,怎麼這個老頭乾飯比她要快,實在是高手! 早在宴會上李清妍便注意到了這個巨大的威脅,幻想著有朝一日定要和他比個高低、一決勝負,現在算是有這個機會了! 李清妍看著她麵前的老頭,不敢妄動,生怕落了下風。 張有道也盯著李清妍,小丫頭,想要後發製人? 一時間飯桌秒變戰場,一老一少隔桌相望、分庭抗禮,火藥味十足。 姍姍來遲的李天仇見到桌上的飯菜都還健在,暗自鬆了一口氣。 但……這些飯菜怎麼都似乎在顫抖? 李天仇的目光落在劍拔弩張的一老一少身上,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 “老頭兒!人齊了!你先請!”李清妍奶兇奶兇的,惡狠狠地盯著張有道。 張有道也不甘示弱:“小丫頭,我不急,你先來!” 李天仇敲了一下李清妍的腦袋瓜,道:“什麼老頭兒啊,人家是你哥的師父,叫張有道!” 張有道一臉震驚的看著李天仇,不是告訴你不要和別人說我是誰嗎! “自家人、自家人……”李天仇嘿嘿笑道。 李清妍抓住張有道震驚的空檔,先下手為強,風卷殘雲般狂炫了起來。 張有道也顧不得許多,不甘示弱,使出看家本事想要後發先至。 李天仇麵目猙獰地看著這兩個飯桶,崩潰大喊:“我要開小灶兒!” …… 晚飯過後,夜幕降臨。 偏廳門口升著炭火,張有道和李清妍都挺著肚子坐在門外的臺階上好不滋潤。 今晚的飯桌大戰,張有道因為有buff加成,略勝李清妍半碗。 一老一少毫無顧忌地一邊烤火一邊侃大山。 李清妍閃著能亮瞎氙氣大燈的水靈靈的大眼睛,聽這個比她還能吃的老頭吹牛,說些他沒見過的奇聞怪談。 什麼勇闖北極天柱、探秘境尋寶、各方大能奪隕石造化…… 聽的李清妍一愣一愣的 張有道說的煞有介事,就好像他親身經歷過一樣。 而李天仇則離這兩個飯桶遠遠的,獨自看著初代雪皇的“小黃書”。 就在這時,附上小廝來報,方物閣楊先道楊閣老求見小王爺。 “方物閣閣老,搞科學研究的頭頭?他來找我乾什麼……”盡管李天仇有些疑惑,但還是讓小廝帶人進來。 方物閣裡向來是一群高傲古怪的家夥,不愛權勢,醉心科研,從來都沒有主動拜訪過朝中哪個王公大臣的府邸。 如今身為方物閣怪人頭子的閣老來拜訪自己,著實有些讓他詫異。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白色長衫,頭戴儒冠的瘦弱老頭來到偏廳門外。 老頭很有氣質,溫文爾雅,舉止得體,緩緩邁步進門,行禮道:“臣方物閣閣老楊先道參見小王爺。”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李天仇不想多聊,哪有人這麼晚來拜訪人的。 楊先道臉上笑嗬嗬的,雙手來回摩梭,看樣子有些為難局促,“老臣聽說小王爺破案時用音速來解釋案中異響,所以一放班就特來向小王爺請教。” 原來是為這事來的…… “有什麼問題就說吧,知道的我就告訴你。”李天仇沒拒絕,對於這種解惑中學物理的舉手之勞他向來都是知無不言。 楊先道臉上樂開了花,急忙從懷裡掏出便攜的紙筆,準備開始做筆記。 “臣有一疑問,小王爺是如何測出聲音的速度呢?” “很簡單,用時差法就可以。”李天仇想起初中物理老師在課上講過的內容,“在山穀裡對著山壁喊一聲,測出剛喊到聽到第一聲回聲的時間,測出發聲位置到崖壁之間的距離,就可以了。” 楊先道一麵記著,一麵口中不斷贊嘆,頗像一個剛學會新的解題方法的學生。 “好好,這方法真妙,這麼簡單的方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下閣內就不用爭論了。” 李天仇看著記筆記的楊先道,不禁想這楊先道果然不像朝裡那幫老狐貍一樣,這要是換做他們,肯定要先拍上一會兒自己的馬屁。 而且這個楊閣老還是趕在下班時間才來拜訪他,著實是個兢兢業業的老實人。 楊先道停筆後又不好意思地笑笑,似乎還有問題要問。 李天仇看出了他的為難,道:“還有什麼問題但說無妨。” “臣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小王爺您能親自到我們閣內指點一二,為小徒們解惑。” 李天仇本想拒絕,但是他仔細想了想,方物閣雖然無足輕重,隻不過是個搞科研的部門,但是方物閣背後的勢力在雪域可是舉足輕重。 方物閣雖然隻是研究自然科學的小部門,但地位卻能與龍圖閣、文淵閣等盛產名臣的大閣平齊,完全是因為方物閣隸屬於雪域外庭。 雪域外庭隻聽雪皇之命,獨立於朝廷和軍隊之外。 有乾坤暗三門,乾門司符咒、陣法、煉器,坤門營司天、煉藥、探地,暗門有易形、製毒、趕屍之法。 九流法術,匯於雪域外庭。 而除三門外,不起眼的方物閣在外庭中也頗有作用。 方物閣雖然研究自然科學,看上去與修玄外道九流之術毫不相關。 但是方物閣所探明的基礎自然科學規律可以很好地應用到其他三門的九流法術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從而使得雪域外庭在軍事、生產、農業、甚至是教育上都有著不可忽視的影響力。 正因如此,李天仇才想要見識一下這大名鼎鼎的雪域外庭。 “去看看可以,但我還要看看外庭的其他三門。”李天仇和麵前的這個老實人談起了條件。 “這……”楊先道很是為難。 畢竟他隻是方物閣的閣老,外庭庭主有規定,除雪皇外,沒有雪皇手諭者禁止出入外庭。 邀請小王爺進出方物閣還好,但是讓小王爺進出整個雪域外庭實在是超出了他的職權範圍。 “小王爺,還請臣回稟庭主,讓庭主定奪。” 楊先道隻好先回去征求他們庭主的同意,雖然他很想讓李天仇去方物閣答疑解惑,但還是要按規矩辦事。 “行吧。”李天仇揮揮手。 他沒有用以身份施壓的套路,說什麼“我是雪皇的親孫子,一個外庭我還進不了”的屁話,他知道雪域外庭根本不吃這套。 就連外庭內最普通的弟子見到雪皇都能做到不卑不亢,更不用說“摧眉折腰事權貴”了。 想當初他那野心勃勃的二伯想要親自去外庭乾門,為自己的寶貝兒子求一件趁手的武器,都被幾個小弟子擋在門外,丟盡了顏麵。 直到後來拿到了雪皇的手諭他才得以進入,並且隻能停留一刻鐘。 “雪域外庭,架子大的很吶!” 李天仇伸了個懶腰,橫躺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悠哉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