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咣當’兩聲,兩把鋒利的匕首掉落在船頭。 老巴杜捂著脖頸,雙眼暴突,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傑克。 “你......” 老巴杜做夢也想不到,膽小如鼠的傑克,竟然會反擊。 傑克甩了甩手,扽了扽右手中指。將因指錘擊打而錯位的中指扶正。 ‘哢哢’兩聲輕響,老巴杜眉頭跟著跳了跳。 “可惜了。”傑克遺憾的看著老巴杜。 兩軍對壘,攻心為上。 傑克知道自己體質太差了,隻能激怒巴杜,讓其失去冷靜。 力求出其不意。 精度夠了,可惜,力度太差。 放到以前,他能一記指錘,打斷敵人的頸椎。 罷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傑克眼神陰鷙,抬腳將兩把匕首踢進海裡,抱起雙拳。 他一手護下巴和咽喉,一手護襠,緩緩逼近老巴杜。 老巴杜看到傑克古怪的站姿,心中警鈴大作。 他從沒見過這種攻擊姿態,卻感覺傑克的動作攻守兼備,毫無破綻。 心知大勢已去,他脖頸又受了傷,於是...... “噗通”一聲,墨色的海浪很快恢復平靜。 “呼——” ‘咚’的一聲,傑克軟倒在甲板上。 “身體弱爆了。”他的右臂止不住的顫抖。 剛才全力一拳,已經榨乾了他的體力。並且由於用力過猛,拉傷了筋肉。 麻桿般的身材,還是久病初愈,怎麼可能是經驗豐富的老刺客的對手。 無論他搏擊經驗有多麼豐富,硬件不行也是白搭。 幸好,他成功嚇走了巴杜。 傑克盯著海麵,嘆口氣。 放走巴杜實屬無奈,恐怕以後再也睡不好覺嘍。 隔天清晨,嘴唇慘白的伍德踉蹌來到了甲板,兩條牛蛙腿打著觸電擺。 “好點了?”傑克臉色臭臭的,扭頭看了眼坐在身旁的伍德。 “按照你說的,都吐出來了。” 見傑克點了點頭,伍德放心了。 看來他的命是保住了。 “昨晚......”伍德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我感覺到了殺意,還聽到甲板上有動靜,你沒事吧?” “你不就是想知道昨夜是不是有人想殺我?” 伍德一臉慚愧,“我聽到了聲音,但我沒力氣起身。” “幸好你沒來。”傑克無所謂道:“那人腳滑掉海裡了。” 伍德“啊”了一聲。 “啊什麼,夜裡那麼涼,許是腿抽筋。” 越往北夜裡越涼,晚上不值班的水手都去船艙裡睡覺了。 “......”伍德好像沒信,但也想不出其他變故。 傑克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心情。 此刻,傑克正肝疼呢。 他後悔了,後悔的肝疼。 如果早點猜到是之前登上墳墓島的船員是老巴杜,他一定偷偷從墳墓島上帶走一大筆黃金。 可惜,世界上沒後悔藥吃。 算了,以後再來吧,航線就在他的腦海裡。 “巴杜呢?巴杜在哪?為什麼不做飯!”米歇利特暴躁的聲音從船艙門口傳來。 伍德渾身一震,竟然是老巴杜。 “船長,老巴杜早上站在甲板上撒尿,不小心掉海裡了。”傑克大聲道。 “什麼?!”米歇利特瞪大眼。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全部不可置信,無一例外。 太荒唐了,在船上呆了十幾年的老巴杜竟然掉海裡去了。 有可能嗎? 放在以前不可能。 但賭鬼傑克都成為航海士了,巴杜為什麼不會掉海裡。 “你為什麼不救......叫醒我們救他?”米歇利特質問道。 傑克委屈道:“我叫了啊,但是你們沒一個人來。” 米歇利特噎住了。 隻聽周圍水手小心議論道: “夜裡我好像聽到傑克叫嚷著什麼。” “是啊,我也聽到了。” 米歇利特宛如被掐住喉嚨,啞口無言。 因為他昨晚也聽到了。 遭遇海盜的陰影,連續幾日不敢入睡。 白晝扯帆趕路,夜晚焦躁不安。 傑克假扮巫師是嚇退了海盜一次,但第二次第三次呢? 昨晚倒是睡了個好覺,半夜好像聽到了傑克的聲音,以及甲板上的吵鬧,可沒當回事。 沒想到...... 傑克攤攤手,無奈道:“我一個人救不上來,隻能眼睜睜看著老巴杜腦袋撞在船底,慢慢被海浪吞沒。” “......” 大家已經能夠想象出,當時巴杜有多麼絕望。 “誰來做飯?”大家麵麵相覷。 巴杜做的飯雖然難吃,但好歹不會吃壞肚子生病。 “我來吧,隻要你們敢吃。”傑克起身走進船艙,根本不給其他人拒絕的機會。 船上能吃的東西不多,隻有魚和稍稍腐爛的水果。 用海水將魚一蒸,撒上鹽粒和蘋果屑,早飯就完成了。 “要吃自己拿,怕詛咒可以不吃。”傑克自己弄了一條魚,三兩下咽進肚子,然後將魚刺拋進大海。 阿倫索默默盛了兩條魚,順便給虛弱的伍德帶了一份。 其他水手見狀也陸續取食物。 一吃一個不吱聲,甲板上都是狼吞虎咽、捶胸頓足的聲音。 傑克喝了口蒸餾水,“吃完快點出發,等回到岸上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聽到這句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人吃著吃著就如同在嚼蠟。 不擔驚受怕?怎麼可能。 空手而歸,家人怎麼辦?債主那裡怎麼辦? 隻有傑克站在船頭,虛空擁抱大海。 活著,一切才有希望。 接下來的時間,米歇利特看傑克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傑克視而不見。 沒了老巴杜,船上掌握航海本領的,就隻有傑克了。 不過,為了小心,傑克多數時間和伍德與阿倫索待在一起,不離開彼此的視線,更不與米歇利特獨處。 不知米歇利特是不是出於航行安全考慮,並沒有對傑克動手。 終於,在航行七十一日的正午,傑克終於望到了海岸線。 “是黑鰭港。”阿倫索不知何時也來到了船頭,微微顫抖的下巴暴露他內心的激動。 “距離我們出發的港口有多遠?” “泥垢鎮嗎?”阿倫索看了眼身後的破爛風帆,思考了一下道:“大約十天的航程。” 泥垢鎮?很陌生的名字。 阿倫索見傑克沒說話,問道:“需要補給嗎?” “你認為米歇利特有錢嗎?” “我在黑鰭港有一些‘老朋友’,可以借到一些。” 傑克思索片刻,沒有死要麵子活受罪。 “足夠吃十天的麵包和少量水果就行,我欠你一個人情。” 沿著海岸線航行,基本上不會遇到危險。 未來十天,傑克希望養好身體,因為他不知道岸上還有什麼麻煩等著他。 要知道原傑克可是有名的賭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