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米婭·哈拉 其2(1 / 1)

米婭·哈拉的苦難仍未結束,她已經經歷了親人之苦、友人之苦、貧窮之苦。但她尚未真正地理解過生死之苦。   米婭從未思考過生與死的話題,她的思想一直傾向在生的極端處,飽受活著的苦難,直到,她的爺爺奶奶的離世。   爺爺奶奶的年紀已經很大了,兩人相依為命,他們有五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關係隻能算是普通,沒有感天動地的孝義,也沒有白眼狼。   可他們的關係也僅限於此了,爺爺奶奶是他們有所交流的樞紐,當他們死後,這些兒子之間也沒有了值得的,徒留下“親戚”的這個羈絆,隨後老死不相往來。   爺爺是早一步走的,自從他喂雞的時候滑倒,便再也沒有站起過。那時的米婭·哈拉對此一無所知,她被困在學業的“圍城”中,什麼都不知道,像個盲人,一個無知的、供人戲耍的“猴子”。   直到休息日,米婭才知道了噩耗,爺爺就躺在炕上,隻是不再拉二胡了。   沒有什麼感覺,隻有麻木,和往常一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無聊,無趣。   爺爺走的那一天,除了米婭沒有在場,所有人都待在爺爺的身旁,他是否有提到過自己呢,米婭不知道……   爺爺的葬禮米婭沒有參加,但可笑的是,她成功的參加了奶奶的葬禮,地獄啊。   在爺爺死後的一年後,奶奶在三伯的家中長眠了,死前就坐在沙發上,靠著暖氣,像是睡著了。   那一天,米婭·哈拉站在棺木前,她披麻戴孝,站在隊伍的前麵送行,棺木繞著村子走了一遍,每次來到親戚家門前就重重地下沉一次。   嗩吶聲、哭泣聲讓米婭·哈拉有些手足無措,隻是走著,然後磕頭,撒一把土,重復著。   奶奶的棺木與爺爺一起合葬了,但父親和叔伯們把年幼的孩子全都趕了回去,坐在車上,米婭看著身邊的同齡人,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和以前一樣。   她感到悲哀,但也無權乾涉,畢竟自己也是沒有任何表情。   爺爺奶奶死後,米婭沒有過多的感觸,像是無關緊要,但米婭總會有意無意地看向爺爺奶奶的家,隻是再也沒有炊煙了。   她失去了一個避風港,倘若讓她可以在爺爺奶奶的院子內走走,米婭也會好受些,隻是,院子上鎖了,爺爺奶奶把它留給別人了……   爺爺奶奶死去時的悲傷,是在某一個夜晚爆發的,她夢到了爺爺奶奶,夢到了院子,可她就是走不進那個院子。   眼淚在漆黑的宿舍內,但米婭沒有發出聲,別人還要睡覺,她隻能緊緊地抱著被子,像是有人抱著她。   ……   米婭·哈拉開始思考生與死,在不斷的自我思考中,她意識到,她病了。   自我毀滅,自我救贖是共通的,米婭都為其而苦惱,在某一日,米婭·哈拉瀕臨崩潰之際,她突然理解、頓悟,她找尋到了一個機會,一個修補殘缺的方法:   “我在痛苦的自我毀滅的螺旋中找尋到了救贖自我的道路。”   米婭·哈拉有些瘋了,但直到2135年,她做出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卑劣行徑:她選擇偷走了姐姐的寶物/遺物。   2135年夏,天晴,燥熱、煩悶,米婭坐在電腦前查詢著自己的成績,她知道自己可能不會有太好的成績,她也提前選擇了接受。   431分,沒有失常,這就是米婭·哈拉的全力。   但她知道,她再也無法實現理想了,沒有歇斯底裡,隻是平靜,宛若處在風眼之中。   父親對此沒有看法,他隻是在意著姐姐。   那時姐姐已經病入骨髓了,自己和父親輪流照顧著她,照顧著愛莉婭·哈拉。   米婭對愛莉婭的情感是無比復雜的,她沒有對自己發難過,可好的事物總會先向著她。   愛莉婭盡過當姐姐的責任嗎?   米婭說不清,愛莉婭自出生起身體就很差,父親也在某種意義上遷怒於米婭。   愛莉婭不喜歡說話,隻會和父親交談一些瑣事,至於米婭,愛莉婭連正眼也沒瞧過她,隻是因為父親的渲染,她對米婭也存有偏見。   直到愛莉婭開始讀書,她才發覺米婭在這個家裡完全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父親像是對待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對待米婭。   愛莉婭接受了父親的大部分愛,可當她和米婭對比時,她產生了內疚,她開始試著嘗試做一個好的姐姐。   但,隔閡無法消弭,父親以及愛莉婭長期以來的對米婭的態度,像一道可悲的墻,愛莉婭無力翻越。   直到,愛莉婭被確診為黑血病晚期,無休止的治療,讓愛莉婭筋疲力盡。   深夜,隻有少數的病房開著燈,愛莉婭從昏迷中醒來,口渴,她想要呼叫護士。   可她轉過頭,看到了跪坐在地上的米婭,她就睡在愛莉婭旁邊。   愛莉婭突然想摸摸她的妹妹,愛莉婭端詳著她,兩人完全一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隻是米婭的眼角各有一顆淚痣,愛莉婭第一次覺得米婭很美。   可是,愛莉婭看到了一些不好的痕跡,在長袖下是一道道刀傷,脖子上也有一道劃痕。   愛莉婭想要伸手看清米婭的傷痕時,米婭驚醒了,猛的抓住了愛莉婭的手。   “愛莉婭?”米婭有些害怕,很快地鬆開了愛莉婭的手。   “我渴了……”   愛莉婭不知道該怎樣和米婭交流,隻能尷尬地收起了手。   米婭將袖子和領子擺弄好,隨後給愛莉婭倒了杯溫水,並呼叫了醫生。   “謝謝……妹妹。”   米婭離開的步伐明顯地停頓了一下,隨後離開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慢地靠近了,米婭感受到了愛莉婭的改變,可不願回應,米婭覺得,改變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愛莉婭的雙手觸碰著米婭,讓米婭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米婭想要試著改變,而愛莉婭也在改變著自己。   在為數不多的日子裡,兩人間感情也逐漸加深,愛莉婭也觸碰到了米婭心中的、最為柔軟的地方,可越是親近,越會給米婭一種感覺——惡心的感覺。   她果然病了,米婭如此想到。   在2135年的夏季,米婭參加了愛莉婭的葬禮,在那裡米婭偷走愛莉婭的寶物,一塊銀色的懷表。   米婭·哈拉為何這樣做,隻是因為她喜歡上了愛莉婭,也同時嫉妒、憎恨起了她。   憎恨愛莉婭的【完成】,而自己則是無比的【殘缺】。   很想補全自己啊,米婭·哈拉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