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布蘭克吵鬧的日子，倫納德過得很舒適，起碼水管裡的水質提升不少。 　　蠕行者降臨事件後，靈敦進行了大清理，所有可疑的人和教派都被抓捕了，盡管倫納德知道他們都是替罪羊，但是顯然靈敦最近的治安好了不少。 　　他也抽空跑到了諾丁穀，試驗自己的能力，畢竟那裡的惡棍可太多了。 　　好消息是，他現在能讓活物在幾秒內變成傻子，甚至還有吞噬那些人的欲望，不過他下不去口。 　　他把這種能力叫做獵靈，獵取靈性。 　　當然也能對自己用，代價就是在快速變蠢的同時，變得狂暴，力量和速度提升明顯，但是隻知道殺戮。 　　對於眷者的攻擊也有一定的免疫性，例如之前被調查的時候。 　　壞消息是，他深深地懷疑那個黃銅箱子裡的玩意寄生到他身體裡了，而且在連續使用獵靈後，他發現腦子裡的墨水越來越深入。 　　同時還會伴隨極大的饑餓感！ 　　而這不是簡單的生理饑餓，因為他將肚子吃炸，都緩解不了。 　　饑餓感源於腦子。 　　他也發現了自己的手臂開始長出了肉芽....... 　　失控的征兆！ 　　國王十字街，白馬窖酒館。 　　這裡接待的都是中產們，考究的胡桃木裝飾，安靜優雅的環境，讓顧客們十分舒適。 　　倫納德已經換了一身律師裝扮，畢竟一個工人老是出入這些和他身份不匹配的場所，總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而他對麵，一個穿著高領襯衫，深色薔薇花馬甲的老頭正在優雅地切割著麵前的牛排。 　　“多倫教授，您可真是會享受啊。” 　　倫納德晃動著杯中的朗姆酒，笑道。 　　“狂徒先生，說實話，雖然是我主動找你的，但是請記住，等價交換這一原則。” 　　多倫用餐巾擦了擦嘴，看著倫納德。 　　倫納德撇了撇嘴，表示同意。 　　多倫是靈敦劍橋大學的終身教授，主要研究神秘學和靈性，同時也是心理研究學會高級會員，王室高級心理谘詢顧問....... 　　總之，頭銜很多。 　　不過他還有一個身份是，軍情六處情報分析處的正式人員，代號教授，和他的身份倒是很匹配。 　　幾天前，多倫找到倫納德，想要了解蠕行者降臨事件，畢竟當時隻有勞倫斯和倫納德活著。 　　勞倫斯自然不是首選。 　　“您真的隻是為了獲取知識？” 　　倫納德雖然很不願意相信這個借口，但是他現在不得不解決一個嚴重問題。 　　在平凡世界，他如魚得水。 　　在神秘世界，他宛若初生。 　　他急需一個前輩指導，就如同當年在貧民窟時遇到的那個殺手老師一樣。 　　“是的，狂徒先生，我信奉澄明賢者，在我們這些人眼裡，知識才是不死不滅的存在。” 　　“澄明賢者？” 　　“這是你的第一個問題嗎？” 　　“噢，不，不，我隻是好奇。” 　　多倫點點頭：“想好再說，記住，等價交換。” 　　“您不怕我用假消息騙您？”倫納德很好奇。 　　多倫笑了：“你這句話倒是真的，當然，你也可能欺騙到我，但是這會破壞我們脆弱的合作關係，所以，狂徒先生，你自己決定。” 　　倫納德一怔，他其實是準備夾雜一些假信息的，但是沒想到多倫似乎真的可以分辨出來。 　　想到這裡，倫納德沒有再用墨水把腦子包住。 　　“這件事要從我的掮客老傑夫說起.......” 　　倫納德開始了講述，但是他還是隱去了關鍵信息，他並沒有說謊話，隻是講了刪減過的真話。 　　多倫端著酒杯，安靜地聽著。 　　“如你所說，靈隱社的人先是策劃了蠕蟲騷亂，然後又趁亂舉行儀式，至於最後那個箱子被打開，引發了不可預知的事情，隻有你和勞倫斯存活，和我們副會長說的一樣。”多倫扶了扶金框眼睛。 　　“副會長？” 　　“噢，就是審訊你的人，心理研究學會的副會長，溫斯特先生，他也是一位高階恩者。” 　　倫納德表麵依舊微笑，但是內心突然翻湧起巨浪。 　　他居然抗住了一位高階恩者的心靈突擊。 　　幸虧溫斯特不是一直在攻擊，而是每天都來一小會，否則他大概率受不住。 　　“您不是信奉澄明賢者嗎？難道心理研究學會信奉澄明賢者？” 　　多倫放下酒杯，十指交叉，放在桌前：“第一個？” 　　倫納德點了點頭。 　　“心理研究學會信奉深潛者達貢，我最正式的身份是真理密契社成員。” 　　“啊？還能同時信奉兩個邪......啊，兩個神？” 　　多倫掃了一眼倫納德：“第二個？” 　　“我能還能問幾個？” 　　“一共三個。” 　　倫納德急忙搖了搖頭：“那算了，我還是更關注自己的事情。” 　　“很明智。” 　　倫納德看著多倫的臉，十分鬱悶，他這是被擺了一道。 　　“成為眷者的代價是什麼？” 　　“因為信奉的神不一樣，眷者的能力和缺陷都不一樣，但是肯定不可能隻獲得力量，而沒有缺陷，所以成為眷者的代價就是，你用一部分東西和你的神交換，至於你能否承受住神的恩賜，主要在於你，而不在於神。” 　　倫納德消化著多倫的話，假如他成了那團墨水的眷者，那他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怎樣才能和神溝通？” 　　這才是倫納德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畢竟像他這樣莫名其妙成為眷者的人，好像很少見。 　　多倫笑了笑：“這世界上的神太多了，我不可能都知道，你既然這樣問了，我覺得你是想解決自己的問題，你肯定不是蠕行者的眷者，或者和靈隱社有什麼關係，對嗎？” 　　倫納德隻能無奈地點了點頭：“我並不想摻活到這些事情中，我隻想好好活著。”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你確實對我隱瞞了一些東西，你不說，找書苑 wｗw.zhaoshｕｙuａn.com 我也沒辦法。” 　　“我需要考慮考慮。” 　　“那麼你想好了，來我家找我，卡姆登區，查令十字街，136號。” 　　“感謝您。”倫納德起身點點頭。 　　倫納德走後，侍應生給多倫撤走了餐盤，送上了牛奶布丁。 　　“多倫教授，怎麼樣？有新消息嗎？” 　　一個穿著燕尾服，條紋馬甲的中年人坐到了多倫對麵。 　　“溫斯特先生，我隻能肯定他和蠕行者沒關係，和靈隱社也沒關係，但是和你估計的一樣，他已經是一個眷者了。” 　　“誰的眷者？就算是高階眷者，在我麵前也沒有秘密。” 　　“不知道，不過他還在猶豫，我能感受到他的彷徨，估計是他已經發現自己身上有什麼奇怪的變化了。” 　　“這就麻煩了，上次克羅爾的事情已經讓女王陛下和議會震怒了，如果再出類似的事情，我們這些執法者，都不會有好結果，所以我想......” 　　“抹殺他？” 　　溫斯特點了點頭。 　　“蠕行者不算弱了，能殺掉其具現的神，我們處理起來風險很大。” 　　“你說的有道理。” 　　“對了，那個箱子研究的怎麼樣了？” 　　“我們都看過了，甚至找了赫斯冕下，但是他也看不出來，這好像就是一個工藝很不錯的黃銅箱子。” 　　“赫斯冕下都看不出來？那我還是建議繼續觀察吧，我會引導他和那位神如何進行溫和的溝通。” 　　“我會讓處裡保持擊殺狀態。” 　　溫斯特點點頭，離開了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