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善意謊言(1 / 1)

“哈哈!小花,這肉好香呀!”   遠山道。   “嗯嗯嗯,遠山!少嚷嚷,多啃肉!”   本花道。   本花見遠山已然坐在了椅子上,將小木棍兒放在一旁,背著破布包,摩挲著雙手,啃起來了大魚大肉!   我不由地為他感到萬分地開心呀!   好多的大魚大肉啊!   這一點跟我之前想象的幾乎一樣,要甚麼肉就有甚麼肉!   簡直摞滿了每一張婚宴大酒桌!   好像每一張婚宴大酒桌,足以坐上二十來號人!   整家飯店的一樓內,約摸擺足了上百來桌,前來隨份子赴宴的人們,基本上坐滿了每一張大酒桌!   由此,粗略地掰掰手指,就能算得出來這架婚宴的排場和氛圍!   新郎新娘家真有錢!   我為新郎新娘家由衷地感到高興!   所有上桌的人員邊吃邊喝,邊喝邊聊,真是爽呀!   遠山所坐的這一桌,自也是高朋滿座!   對,確實是高朋滿座!   而且上桌的人員,甭管男女老幼!   瞧瞧人家無不穿紅戴紫,看看人家無不鑲金掛銀,就能曉得一二!   或者說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哩!   所以說麼,全都是高朋!   但卻沒有一個人,找遠山搭話,更沒有人找遠山舉杯碰盞,觥籌交錯!   隻是對遠山的到來,暗暗感到詫異!   因為我不僅瞧到了這一桌的高朋們,紛紛交頭接耳!   而且我聽到了他們紛紛嘰嘰咕咕的!   一人嘰咕道:“噓——!快瞧瞧我們桌上的那一位,是不是好奇怪呀?”   一人嘰咕道:“早就瞧見哩,這孩子年齡不大呀!”   一人嘰咕道:“而且眼睛是那樣式兒的哩!”   一人嘰咕道:“噓——!你們看他也不喝酒,也不說話,隻顧摩挲著雙手,大把抓肉,大口啃肉,這孩子到底是誰呀?”   一人嘰咕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一人嘰咕道:“你們說說新郎官一家會有這樣的親朋麼?”   一人嘰咕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可保不齊新娘子一家,會有這樣的親戚朋友呀!”   一人嘰咕道:“說不定還是新娘子本人的遠朋或者是遠親呢,是也不是?”   一人嘰咕道:“那誰曉得!新娘子一家又不是我們富裕屯的人!”   一人嘰咕道:“甭管那麼多,我們吃好喝好就成!”   一人嘰咕道:“對對對,我們自己人吃好喝好就成!來,諸位富裕屯的老弟老妹們,都請把大酒碗篩得滿滿當當的哩,端起來,走一碗!”   ……   噢,天那!   聽他們這般聊,我仿佛一下子全然明白哩,原來這個屯子的名稱就叫作“富裕屯”!   忒也富裕豪氣哩,簡直可以直接叫作“大富大貴”屯子哩!   假如心細眼尖的話!   瞧一瞧人家酒席上擺的那些高檔酒水,一切就都不言自明哩,甭管紅的白的,全都是牌子最響亮,價格最昂貴的好酒呀!   更奇怪的是!   這些好酒,居然是用一隻隻超大的酒壇子裝起來的,擺放在酒桌上!   任憑滿座的高朋們拿大酒碗篩起來,狂飲猛灌!……   請務必要看清哩,那可都是一隻隻大酒碗呀!   而且我好像還聽到了這一桌的高朋們,在紛紛聊著各家所隨的份子錢!   噢!天那!天那!   聽完後,本花我簡直都無語哩!   人家所隨的那個份子錢,數目忒也大了呀!   不過本花我並不打算提這一茬,不然可能會招致某一些人耿耿於懷!   總而言之,真是忒也富裕,忒也豪氣哩!   怪不得新郎新娘他們家!   連一個索要份子錢和記賬的人手都懶得安排哩!   本花見遠山隻顧啃肉,並無甚地大礙!   就打算鉆到桌子底下去,去啃一啃被人家扔在地上的骨頭!   “汪汪汪!滾蛋!滾蛋!這一桌酒桌底下的骨頭,全都是老子我的,你絕不許動它們一塊!”   本花我剛想鉆到酒桌子底下,去啃上一小塊骨頭!   突然卻發現了一條大灰狗,在沖我高調地狂吠,吠得老兇哩!   “汪汪汪!你才滾蛋哩!”   我立馬回懟那條大灰狗道:“這麼多的骨頭,難不成你想護食和吃獨食呀?!   “汪汪汪!甭跟老子廢話!”   那條大灰狗立馬喝令我道:“我數到三,你立馬就給老子我滾蛋!不然休怪我一口喃死你這個小鬼頭!”   那條大灰狗喝令我時,   居然紅著一雙眼睛,射出兇光,咧開大嘴,炸起一身亂糟糟的毛來,有恃無恐一般!   我一見它那般兇悍,體型又那般碩大!   心裡頭不由地有些犯怵哩,畢竟,本花我還隻是一條小狗崽子呀!   而且我的牙齒尚未長齊全哩!   更何況我又瞄了瞄牽著它的主人家,貌似也是一位極不好惹的硬茬子哩!   看來本花我還是自覺地放尊重些,放老實些為好呀!   再說哩,本花我也犯不上跟它死杠,死犟,死磕,因為那麼多的婚宴酒桌,底下唯一不缺的就是骨頭!   “散散散!”   我隻得委曲求全,退避三舍,不驕不餒地說道:   “散散散,本花我也犯不著跟你逞強!而你哩,也犯不著跟我逞兇,我去別的酒桌底下啃去好哩!”   那條大灰狗見我這樣說,就沒有再接我話茬!   隻是瞪了我幾眼,然後就趴在這張酒桌的底下,津津有味地啃它霸占的一大堆骨頭哩!   “噢汪!切——!   汪汪汪汪汪汪汪……!”   這時,我已離開遠山的這一桌婚宴酒席,去往了別的酒桌!   但本花我臨走的時候,仍不忘扭頭沖向那條大灰狗,從牙縫裡崩出來一股狠勁兒,不乾不凈,罵罵咧咧地道:   “聽著!你這條老狗!你也甭跟我耍橫,耍蠻!   你等有朝一日,本花我的牙齒長齊全了,再來找你算賬!   隻管擦亮你的一雙老狗眼瞧好哩,而且是擦亮你一雙沾滿眼屎的老狗眼瞧好哩!哼!”   不過還好,那條老灰狗沒有再搭理我!   估計是沒有聽到!   或者是它的雙耳不如我的雙耳靈敏,或者是它壓根沒把我瞧在眼裡!   令人開心的是!   哇塞,好開心!   別的婚宴酒桌底下,大大小小的骨頭老多哩,扔得滿地都是呀!   雖說也有不少別的狗兒們蹲守在那裡!   但它們對我倒是都挺和氣,尚且和我邊啃骨頭,邊聊大天兒!   當它們聽聞本花我要去往神泉時!   無不對我格外地敬佩,甚至是格外地關照起來!   我也趁機向它們吹噓了一下我自己!   當然我也騙了它們一回!   就說本花我和遠山是新娘子一家的遠朋遠親,老遠哩!   趁著這次趟路去往神泉的途中,專門繞道繞彎兒,來至貴屯,以便恭賀新郎新娘一番!   它們又向本花我打問了一下,問遠山這一回隨了多少的份子錢?   我隻好隨口編了一個數目!   糊弄它們一下拉倒,愛信不信吧!   畢竟本花我也要臉麵!   總不能說我和遠山,是專門過來蹭吃蹭喝的吧!   再者而言,本花我和它們,注定隻是一麵之交,一麵之緣!   應該不會再發生任何交集!   因為在搓完這一頓骨頭之後,本花我仍將大義凜然地繼續為遠山導盲領航,雄赳赳,氣昂昂地趟路去往神泉!   而它們,甭管是大狗,還是小狗甚地!   卻一個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誰也不願去呀,誰也不敢去呀!   當然,本花我還是十分感激它們的!   因為我早就說過,本花我是一條恩仇必報的小狗崽子!   恩也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仇也報!   特別是對那些有恩於我的!   甭管人也好,狗也好,本花我勢必都要予以回報!   本花我絕不是一條忘恩負義的小狗崽子,更不是一條恩將仇報的小狗崽子!   所以本花我,隻是向它們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而已!   即便它們不信任我,滿腹狐疑!   正如有些狗狗敲打我說:“哎呀,還真是沒有瞧出來!果然是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   有些狗狗敲打我說:“哎呀,看來這人和狗都不可貌相啊!”……   但我仍然堅信它們足以包容我,足以體諒我!   畢竟憑良心而論!   本花我沒有一絲一毫的惡意呀!   不過再把話說回來,這家飯店廚師燉出來的大肉和骨頭,那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上,或者是在口頭上哩!   不少骨頭燉得老爛哩,我想一準兒是用高壓鍋悶出來的吧!   而且配料也好,啃起來忒過癮,好脆呀,好香呀!   本花我勢必要多啃一些才是哩!   同時也發自內心地感謝新郎新娘一家,祝福新郎新娘一家!   祝願小兩口愈來愈有錢,真是好樣兒的,棒棒噠!   可是,正當我啃得歡時!   我卻忽然發現新郎和新娘,無不穿戴打扮怪異,繞到了少年遠山所在的那一張酒桌旁!   我心裡頭既驚詫又緊張,而且緊張的成分占多!   隻因本花我害怕新郎新娘會發現我們倆,是專門過來蹭吃蹭喝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