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汪,遠山!” 本花道:“千萬要當心你的腳下啊,畢竟我們倆眼下趟的路非同凡響哩!” “哈哈,小花!” 遠山道:“中午這一頓,我吃得好飽好飽呀,肚子都撐得慌!” “噢汪,瞧瞧你個熊樣子哩,遠山!” 本花道:“你怎地不說昨晚那一頓,你吃得更飽哩,而且還喝上了大酒呢!” 午後! 本花和遠山,仍然保持著一前一後,一頭一尾地趟路! 隻不過是眼下的這一條熊路吧! 到處坑坑窪窪,凹凸起伏,乍明乍暗,卻又幽窈多姿! 趟起路來! 那簡直叫一個腳下磕磕絆絆,渾身顫顫巍巍呀! 就像是扭秧歌走路似的! 尚且吧,動輒忽深一腳,動輒忽淺一腳,特別地累騰我的四隻小蹄子! “那麼,問君何以致此哉?” 說至此處,可能會有人這麼困惑不明地問我一嘴道。 “這還用問呀?! 固然是因本花我腳下所趟的路,乃為一條崎嶇不平的小山道兒之緣故唄!” 本花我隻能這麼回之一嘴道。 然而當我環顧身畔周際那一處處的綺麗風光時,隻見所有的地形地貌,或是植被雲嵐甚地! 無不參差多彩,五光十色,氣象萬千,完全不帶重樣兒的! 紛紛源源不斷地湧入我的眼簾之內! 本花我無不大飽眼福,無不大吠過癮,無不大感賞心悅目! “啊!噢汪!好過癮!” 本花我實在忍不住一股興奮勁兒! 不由地驚吠出了聲! 倏地抬眼望望身左,倏地抬眼望望身右,倏地又抬眼望望身前,倏地又回眼望望身後! 而再看熊孩子遠山呢! 那依然是兩眼一抹黑,他壓根甚麼也瞧不見呀! 更何況迄今為止,我們倆無法做到正常地交流,至少是眼下做不到! 你說這怎能不令本花我心生遺憾呢?!忒也遺憾哩! “噢汪,遠山!” 本花趟在前頭,頭也不回地道: “我們倆不妨腳下趟路,嘴巴上聊一聊大天兒唄?你說好與不好?” 哪裡有人應答本花哩?! 遠山隻顧跟在我的小尾巴後頭,急匆匆地趟路,發出來深淺不一的腳步聲! 還有他鼻口中發出來的“呼哧!呼哧!呼哧!”喘氣聲! 連同他手中的小木棍兒,“梆梆梆!”的戳地聲! 當然也有秋風掠過時,片片秋葉發出來的簌簌聲,或是鳥鳴聲,或是流水聲! “噢汪,遠山!”本花道: “這條小山道忒也僻靜哩,忒也瘮人哩,我們倆要說說話才好,快說話!” “……” 遠山始終一字未答! 隻有本花我說話的餘音和來自山穀中的回響! “噢汪!汪汪汪!”本花我一時有點兒性急,不由地大吠大叫幾聲道: “遠山,快快說話,說話! “噗——!噗噗噗!……” “啊?!甚麼聲音?小花!”遠山驟然一驚地道:“是不是有一隻大鳥,在不停地拍打著翅膀的聲音?” “噢汪,猜得正準,遠山!” 本花道: “總算你聰明一回,歇才由於我突然大吠了幾聲! 可能是驚嚇到了林中的一隻大鳥! 之後它就拍打起大翅膀,慌忙逃跑哩!好大好大的翅膀呀,不過早已飛遠不見哩!” 說訖! 本花我發覺遠山仍舊悶聲不語哩,隻顧跟在後頭趟路! “噢汪,遠山,你能不能來猜一下呢?” 本花我隻得自言自語地問道: “猜一下我們倆此前都趟了些甚麼樣的路線圖哩?” “呼哧!呼哧!……” 噢噢噢,那好吧,就權當是遠山憑藉他的大喘氣,來回答本花我的提問好哩。 “噢汪,遠山!” 本花我又自言自語地道:“之前我們倆所趟過的路,有W字型路線圖和T字型路線圖!” “呼哧!呼哧!……” 遠山仍然在本花的小尾巴後頭,大喘氣不住。 “噢汪,遠山!” 本花我依然自言自語,自問自答地道: “而到了後來呢,我們倆又趟過了V字型路線圖和Y字型路線圖!” “啾啾啾! 大家快看快看那!地麵上好像有一條小狗崽子和一個小瞎子正在趟路哩……” 噢!天那,一群小鳥邊飛邊叫! 就權當是遠山藉以魔法把他化身成了無數隻飛鳥! 又立即飛入眼前幾棵茂密的大樹冠之中,紛紛用鳥語來回答本花我吧! “噢汪,遠山!” 本花我隻好無奈地繼續自言自語道: “按照你半途而廢的爺爺,傳授給你的經驗,接下來我們倆將要趟出來一個S字型的路線圖哩!” “簌簌簌!簌簌簌!……” 噢,天那,無數的紅葉和黃葉,紛紛隨風作響! 就權當是替代了遠山的回話吧! “噢汪,遠山,我不曉得爺爺的話可信不可信哩,畢竟他已度過了古稀之年,眼下正直奔耄耋之年!” 本花道: “況且他的雙眼又瞎成了那樣,再加上半身不遂,所以我都不敢相信他哩!” “嘩嘩嘩!嘩嘩嘩……” 嗯,好好好! 就權當是溪流聲替代了遠山的回話吧! “噢汪,遠山,其實我們倆,不必理會爺爺半途而廢的經驗傳授!” 本花道: “我們倆隻管依照自身的見識或見地趟路即可! 反正通往神泉的最後一段征程,必定是一個J字型路線圖,我們倆隻須刻骨銘記這一點就足夠哩!” “哈哈,小花,是不是要下雨啦?” 遠山突然說話道:“我怎地感覺有小雨點兒滴到了我的臉上哩?” “噢?!是麼?遠山,我怎地沒有感覺到呢?!” 本花我說時! 不由地昂起來我的小腦袋,望了望了天空! 咦?是哩! 好奇怪,好像是要下雨哩! 適才還出著大太陽呢,眼下突然又變天哩! 可是我怎地沒有感覺到小雨點兒,滴落到本花我的臉上或者身上呢? 真是咄咄怪事! 本花我又支棱起來我的一雙小耳朵,細細地傾聽了片刻! “沙沙沙!” “沙沙沙,沙沙沙!……” 嗯嗯嗯,看來是要下雨哩,已經下雨哩! 因為本花我已然聽到了零星的小雨點兒,正砸落在無數的紅葉上,發出來一陣陣的沙沙聲! 我又瞪眼瞅了瞅眼前的路麵! 是在下雨哩! 隻見時不時地有幾顆露珠般的小雨點兒,紛紛地砸落在小山道兒的路麵上! 彈起來一丁點兒的塵土! 而且本花我的鼻子也聞到了一些土腥味兒,看來這鐵定是要下雨的哩! 隻不過由於秋雨來得遲,須要醞釀一陣兒,方能下大! 可是,還是不對勁兒呀! 為毛我全然沒有感覺到小雨點兒,滴落到我的臉上或者身上哩? “咦,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有意思,可這到底是為甚麼?” 本花我又不斷地自言自語了起來,而且是間歇性的,畢竟這可是我和遠山的強項呀! “噢,我總算想明白哩!” 原來是本花我身上的皮毛,太過厚實了,毛絨絨的! 所以縱使有幾顆小雨點兒滴落下來,我也不會明顯地感覺到呀! “再者我的臉龐,毛又濃,皮又厚!” “絕對屬於厚臉皮的類型!” 尚且這時,本花我隻顧著低頭導盲趟路,壓根沒有太在意這些! “除非是小雨點兒,恰好滴落進我的眼睛裡!” “或者是滴落在我的鼻頭兒上,否則本花我壓根不會太在意呀!” 間歇性地自言自語訖! 本花我忽地扭過頭來,回看了一眼我小尾巴後頭的遠山,然後又扭回頭來,繼續趟路道: “噢汪,遠山! 看來是要下大雨哩,但這豈不是正好哩……” 尚未待本花我把話講完,熊孩子遠山忽然瞎插話,問我一嘴道: “哈哈,小花,你怎地又加快腳步了呀?!” “噢汪,遠山!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講完之後,你再來插話好不好?!” 本花我立馬搶過來話茬道: “我說遠山,你有沒有瞧見前方一處小山包上,恰好有一座小破廟哩?我們倆就去那裡頭避雨!” 本花我鐵定要把話茬兒! 硬生生地從遠山的口嘴中爭搶過來! 固然是源於——隻有牢牢地掌控話語權,才好乾成趟路神泉的大事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