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平川二人早早便帶著行囊來到了杏春藥材鋪前。莫平川敲了敲藥材鋪的門。 “嘎吱……”林盧笛打開了大門。 “我帶你們去偏院,馬車和藥材我都已經備好了。和你們一起的還有兩個氣旋境的守衛,都是自己人,信得過。”林盧笛把大門關上帶著二人往偏院走去。 “運送到定海關那就好?有沒有接頭的人?”莫平川問。 “你們負責藥材的安全就好,我那兩個守衛負責後續的事。”林盧笛答道。 這時三人走到了偏院中。偏院裡停著兩輛馬車,馬車後麵都拉著一大箱子。其中一輛馬車上坐著兩個中年男人。 “這兩人就是我所說的守衛了。拿著刀的那個叫林山,臉上有疤痕的那個叫林勇。他們會把藥材送到地方,你們跟他們一起把藥材送到定海關這任務就算完成了。”林盧笛說道。 莫平川二人點了點頭而後坐上了另外那輛馬車。他們檢查了一下隨行的行囊,而後先對著林山林勇說道:“這一路上還要多仰仗二位前輩了。” “哪裡哪裡,互相幫扶罷了。”林山客氣地回了一句。 莫平川笑了笑,轉頭對林盧笛說:“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事成之後會有人聯係你的。” 林盧笛點頭稱好,而後帶著他們出到了藥材街上。四人駕著馬車行駛到城門口,雖是清晨時分但街上已熱鬧了起來。 城門的守衛見他們要出城讓他們停了下來並問道:“箱子裡裝的是什麼?出城是乾什麼的?” 林山接過話來:“哦哦,我們是押運的,箱子裡裝的都是些藥材。” 守衛一聽箱子裡裝的是藥材於是又叫了幾個人過來。他說道:“藥材?我們得驗查一番,你們押運的也清楚我們這城裡對藥材管的嚴。” 四人點頭,而後幫守衛幾人打開了箱子。箱子裡的藥材都平淡無奇,無非就是些最平常的。林山二人又拿出了杏春藥材鋪的押運書,守衛們也就沒有再仔細翻查了。他們簡單做了個記錄就將四人放出了城。 莫平川和他們出了城後疑惑的問道:“不是說是進供給那城主府的嗎?我看這些藥材都平淡的很吶。” 林山笑了笑,回道:“我們早就料到會被查驗,所以提早將那些藥材分散了並且撒上了灰粉。” 莫平川接著問道:“什麼叫灰粉?” 林山回他:“所謂灰粉就是由一些藥材混合研磨成粉,這種粉撒到那些寶藥上會讓寶藥變得看上去和普通的藥材沒什麼區別,但這種掩蓋效果也就隻有幾個時辰,所以用途並不廣泛。” 莫平川聽罷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接著他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說道:“我方才可緊張的很,還以為你們想要坑害我二人。出城會被查驗你們之前可是一點都沒和我們提過。要不是你們提前撒了這灰粉我們怕是連這城門都出不去。” 一直未曾開口的林勇此時開口說道:“莫兄弟無需多慮,我兄弟二人接了這事就絕不會起歹心。這事也是我們考慮不周,想必是林老板未曾和你們說清。” 薑紅櫻將這些話聽著,她一直觀察著這二人,確是相似。想來林勇說的他二人是兄弟多半也是真的。隻不過大家素昧相識她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他們。至於林老板為何不提前將這事說給她們恐怕也是覺得她二人江湖經驗豐富吧。 “是了,大家都接了任務,多一些信任終歸是好的。隻是諸多事宜還望二位不要隱瞞。”薑紅櫻談談回道。 “那是自然,請二位放心。定海關離這定海城雖不太遠但也有個五百裡,我們大概要三日左右才能到達。”林山接過話來說道。 “那便加快些進程吧。”莫平川答道,而後揚起了馬鞭…… 在這四人離開定海城半日後,一架馬車行駛進了定海城的城主府。 “大人,這裡就是王公子要的藥材。”馬車上下來一男子對身著錦衣華袍的魁梧男子說道。 “林兄還請稍作等待,我讓人查驗一番後就可結了你的酬勞。”錦衣男子正是定海城的城主趙為襄。按照約定,由林家負責的這破境丹的藥材確是今日送到。 林盧琴退到一旁等待著幾名藥師的查驗,他清楚的知道他送來的箱子裡根本就不是什麼破境丹的藥材。他手裡握緊了長刀,思緒緊張到放了空…… 一月前,一信鴿給定海城以販藥聞名的林家送來了一封信。林家家主林盧笛看罷後叫來了他修行有成的弟弟林盧琴。 “琴弟,你也知道我們家能有今天是因為什麼吧?”在宗族的祠堂裡,借著昏暗的蠟燭光影林盧笛對林盧琴低聲說道。 “自是不敢忘。五十年前我林家不過一小小的販藥商戶,若不是鷺塬國薑家那大人路過賜下藥典我們林家恐怕早已不存在了。”林盧琴看向隻比自己大三歲的兄長說道。 “是了,若不是那大人我林家成不了如今定海城的杏春林家,你也成不了開竅境的修士。”林盧笛說道。想五十年前他父親身亡,二十歲的他和林盧琴被仇家找上門,若不是那薑家的大人外出歷練路過救了他們一命,他們早已不存在這世上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得了那藥典後林盧笛隻看得懂辨別藥材的篇章。但他的弟弟林盧琴天資倒比他高了不少,學了藥典裡的毒法成了修士,一晃五十年至今。他已是白發老翁行動都得拄拐,而林盧琴看上去卻同中年人無二。 林盧笛晃了晃腦袋,將那信遞到林盧琴麵前說道:“這五十年間我林家與鷺塬國藥材往來不斷,可以說每一筆交易都算是鋌而走險,我自問這份恩情雖不是我林家可報答的但也至少無愧於那位大人。隻是不曾想到頭來也不過一棄子罷了。” 林盧琴聽著連忙拿過那信看了起來。半響後他頹然地開口道:“兄長,我們逃吧。無論做與不做我們都活不了。就算是去湊這破境丹的藥材時間也不夠了。” 林盧笛慘然說道:“逃?逃出去之後呢?天下之大可有容身之所?如若不做,定海那位也不會給我們什麼恩情。若是做了,或許可讓薑家那位大人保全一些族人。”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逃出去也不過是一死,既然如此那這掉包的任務就我來吧,家中我修為最高,你們逃跑的時間也能多一些。”林盧琴決絕地說。 “我本想讓你護佑族人,隻是此行若不是你去押送家中也拿不出其他人手了。”林盧笛惋惜地說道。 “天地之大,武道之艱,誰叫我林家除我便無甚修士呢,無非就是拿我之命換族人命罷了。那定海城主趙為襄天性多疑殘暴,被他發現藥材有誤我們林家是如何都活不下來了。”林盧琴言語間充滿了無奈,而在這無力的無奈之中隱藏著的是對命運不公的憤慨與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