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盧琴死後,趙為襄派人洗劫了林家。隻是當他們沖到林府內準備殺人滅口的時候才發現整個林府已經人去樓空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沒有人會等著強者來屠戮自己。林盧琴雖然沒有給林家爭取到什麼時間卻也足夠林家逃走了。 林家在定海城中苦心經營的五十年基業因為這件事毀於一旦。雖然他們恨,他們怒,但無奈在權勢實力麵前他們隻能像喪家之犬一般逃走。 林盧笛不知道他們能逃到哪裡去。這已經是他們出城逃亡的第三天了。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林盧琴絕無生還的機會。已經年邁體衰的他心中一片哀拗。 他何嘗不明白薑冥猯的意思。他林家隻不過是兩家的棄子。隻不過他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他在賭,賭他們到了鷺塬國後薑冥猯會礙於麵子給他們一絲生存的機會。 定海城距離鷺塬國邊境單靠馬車需要行駛一月有餘,在這期間林家隻能拖家帶口的趕路並且時刻提防著未知的危險。他們走著,一刻也不敢停歇。 定海城中,趙為襄坐在城主府正堂的椅子上。他沒想到林家還算有點腦子讓林盧琴拖延時間好讓林家逃跑。不過這都隻是螳臂當車罷了。他喜歡玩甕中捉鱉的遊戲,看這些螻蟻掙紮而後絕望的死去。 所以他沒有再派人去追林家一眾人。 算算時日,林家也已經逃跑了三日。他們有什麼資格妄想著翻身呢?已經為棄子的,那就要有做棄子的覺悟。趙為襄想道。 他站了起來往正堂旁的小房間走去。房間裡坐著三人。兩男一女,皆帶著白色沒有任何圖案的麵具。 “勞煩三位了,林家一事還得你們出手。”趙為襄客氣的對三人說道。 “趙城主客氣了。拿人錢財替人辦事。您放心,我們辦事一向乾凈。”為首的這名女子回答道。 “好,事不宜遲請三位即刻便出發吧。”趙為襄說罷打開了房門。 三人沖他抱拳作揖,而後出了門。 待三人走後趙為襄又坐回了正堂的椅子上想道:若不是王千來到了這定海城他壓根就不會管什麼林家。他沒有時間去在意這種螻蟻般的存在。但王千來的到來讓他不得不操心這種小事。 作為金丹境界的修士,他在這定海城中已經任職了十幾年。邊境終歸是比不上皇城。他日日夜夜做了夢都想去到皇城謀個一官半職,這定海城他實在是待膩了。 而這麼多年他等來的唯一的機會就是王千來。隻要王千來一高興在王驚麟麵前美言他幾句那麼他指不定就可以平步青雲一路長虹。 再強大的修士也是人。是人就會有七情六欲和野心。他趙為襄又何嘗沒有野心呢?人生不過是逢場作戲。當狗做人都隻是扮演的角色罷了...... 林家這邊還不知曉三名殺手已經追了過來,他們一行五六十人分散著走在官道上。林盧笛是家主所以坐在轎子裡,畢竟他年紀也大了,經不起車馬勞頓。 自從他們出城後就一直平安無事。這未免讓他覺得有些太過平靜。這幾日他一直沒有放下心,反而一直在加快速度趕路。 另一邊,三名戴著白色麵具的殺手從定海城出來後便根據趙為襄的探子給他們的情報行動了起來。 這三人是白澗國民間殺手組織無色閣的職業殺手。無色閣的殺手常年戴著白色麵具,這是他們的標誌。 三人皆為小先天境界,對付一個林家可以說是綽綽有餘了。畢竟連林盧琴都隻是開竅境的實力罷了。 三人趕著路,為首的女子開口對另外兩人說道:“也不知道趙為襄怎麼想的,放他們跑了三日。害的我們追的吃力。” 兩名男子中身材魁梧的那位回答道:“趙城主不一直喜歡玩這種把戲嗎,讓他的獵物一直活在恐懼當中。反正乾活的是我們。” 另外那男子也幫腔道:“就是,乾臟活的是咱。別廢話了,早點追到他們咱們就早點結束。” 三人不再交談,腳下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林盧笛始終是擔憂著,他叫來了自己的兒子林楊書。“楊書啊,逃出來的都是我們林家的主要成員。你告訴我我們有多少修士?”他問道。 林楊書中年模樣,長得較為憨厚,是林家中年一輩的大哥。他看向自己的老父親回答道:“蘊氣境六人,開竅境兩人,還有一位小先天境。” 林盧笛心中默默數了數,這個數量是對的上的。中年一輩他和林盧琴的兒子共有四人。分別是楊書,楊畫,楊止,楊硯。 其中楊書和楊止是開竅境修士。楊止是林盧琴的二兒子。至於那蘊氣境的六人中有四人都是林家旁係中年一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剩下兩人一人是林楊書的兒子,林家公認的天才林柳叁。一人是林盧琴的三兒子林楊硯。 而這唯一的小先天境修士並不是林家之人。此人是林家多年前在一雨夜救下來的修士。當時他奄奄一息的躺在杏春藥館的門前,是林楊書救了他。 他痊愈後為了報答林家的救助之恩也就留在了林家直至今日。此人名叫李斷涯,據他所言自己是從東方而來。 林盧笛點了點頭讓林楊書退下,他心中盤算著,林家五十年來培養的也就這幾位修士。在凡人看來他林家已經算的上不錯,但在真正的修士眼中他林家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他知道自家對薑家幫不上什麼,隻是薑冥猯願意給他們機會罷了。如今到了用的上他們的時候他們理應受著。 隻是,五十年間風雨,五十年苦心經營,就這麼沒了,甚至要落得個全家慘死的下場。這叫林盧笛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他寧願逃走也不願坐以待斃接受這早已被安排好的命運。 想罷,林盧笛撥開轎子的珠簾望向外頭。走在最前麵的一行人是林家中年一輩的兄弟,他們身體正值壯年,是林家的頂梁柱。 隊伍中間的一行人是林家的老幼病殘,他們見證了林家的崛起,也或許能活著見到林家的未來。 而最後方的隊伍則是林家的旁係和年輕一輩。他們是一個家族中重要的組成部分。同時也是家族內的希望。 此時正是正午,陽光灑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在這很多人都不曾來過的地方,林盧笛記住了每一個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