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還有多久?我怎麼感覺越來越冷了?” 劉芒此刻舉著火把,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著,地上的磚塊,如同血一樣的顏色,而在著密道之中,一種沉悶的氣息籠罩著,讓他覺得恐懼。 “就快了,這次要不是那個老家夥,蘇家還真不好這麼輕易得手,還有你,畢竟是我劉正的兒子,怎麼能夠如此畏畏縮縮呢?” 不多時,已經到了路的盡頭,隻有一個房間,一個囚室,一名囚者,身上綁著鎖鏈,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而他的旁邊,有一個同樣無法動彈的人,隻是,隨著囚者的動作,人影又消瘦幾分,他渾身的血氣,正被囚者通過不知名的秘術,進行掠奪。如果蘇秦在場,定會認出,這個人就是當時在街上偷襲的身影,隻是此刻,隨著囚者的邪功秘術運轉,在無言的痛苦中,發不出一聲悲鳴。 也許是有人到來,囚者加快了速度,短短時間,那人就慢慢的乾癟下來,變成了一張人皮,隨後,囚者抖一抖鎖鏈,人皮飛出,就丟在劉芒腳下,把他嚇得大叫起來,跌跌撞撞的朝墻壁旁邊倒下,火把脫落之處,才發現旁邊的不是墻壁,而是一張有一張的人皮,看不清的麵容堆疊融化在一起,成為了墻壁,看一眼就讓人頭皮發麻。 “夠了,前輩,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又供奉你想要的東西,你怎麼能如此戲弄我們?” 說話間,將麵如篩糠的兒子拉扯起來。 而囚者卻是戲謔的說著,聲音說不出的魔性。 “各取所需罷了,劉城主,你如果不是有所圖謀,怎麼會來見我呢,要知道,我可是你們劉家的恩人,幾百年來就這樣對我,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時不時的送來一點血食,讓我不被餓死而已。怎麼,就這麼對你們的恩人?” 劉正笑著:“前輩當然是我們劉家的恩人,不過,在下可不敢做主將前輩放出來。不然的話,前輩恐怕第一個不會放過在下。” “哼,此事暫且不提,你向我索要的滅凡毒,想必是已經用出去了,嗯,你還給這個血食用了,是想暗算我嗎?不過可惜,我雖然身受重傷,但滅凡毒,對我無用。” 囚者的臉上被毛發覆蓋,看不出表情,但劉正仍然覺得有些心驚膽戰。 “怎麼會呢,前輩,我是斷然不會傷害前輩的,也許,也許是他行刺之時,不小心沾染了滅凡毒素,也說不定。” 囚者繼續說著:“此事不算,你還得給我十個血食。” “太多了前輩,死牢裡沒那麼多人,兩個。” “八個。” “五個。” 囚者說著,“好,五個就五個,那我現在先取一個。” “前輩,你這是什麼意思?”劉正瞬間警惕起來。而囚者隻是笑了笑,接著說道。 “因為,這裡還有一個中了滅凡毒的人啊。” 說完,一種深深的惡意,朝著蘇秦鋪麵而來,而他的身影被猛然一吸,摔倒在囚室之中。 “你是何人,蘇秦?怎麼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劉芒看著地上的身影,叫了起來。 蘇秦倉促之下被吸到囚室,但是卻沒有亂了陣腳,而是立刻起身,看向眾人,此刻他身上的偽裝都被去除,那張臉就呈現在眾人麵前,所以劉家父子才認得出來。 而這邪魔囚者,方才趁蘇秦心神震動之時出手,卻沒有更進一步,想必是沒有餘力,不然就和剛才蘇秦聽見的慘叫一樣,徹底淪為邪魔的養料。 "看來你們要對付的就是這個小子是吧,哼,讓人跟過來了都不知道道,如果不是這滅凡毒,估計老夫都感應不到有人,看來這個小子……’’ 囚者的聲音透露出濃厚的興趣。 "小子好膽,還請前輩出手,將這個小畜生當做血食!" 劉正警惕的看著囚者和蘇秦,剛才囚者的一手,讓他都沒有察覺,顯然,囚者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虛弱。 而蘇秦,更是讓他覺得意外,倘若不是這邪魔囚者,恐怕,他無論如何都不能知道,自己竟然被人跟蹤了。 "桀桀,老夫剛才出手,已經用盡全力了,這小子,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說完,就在原地一動不動。 蘇秦此刻騎虎難下,在他的感知中,囚者對他的惡意似乎有所消散,但是,他的斂息術,金丹之上才能看穿,而這個囚者,如果是金丹之上,又怎麼會被囚禁在這裡? 在火把的照耀下,鎖住囚者的鎖鏈,在閃爍著凜冽的寒光,不過,蘇秦倒沒有再仔細打量。 既然囚者不出手,那麼就先解決劉家父子。 蘇秦從身後取出匕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反之,不論你們劉家父子對我蘇家有什麼陰謀,都到此為止!" "小子,說什麼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今日留你不得!" 劉正出手,一掌拍來,想把蘇秦杖斃在此,蘇秦卻沒有躲避,在他的感知中,這兩人對他沒有任何威脅。 劉正與蘇秦對掌,隻覺得一股大力傳來,手掌接觸之處,瞬間有骨骼斷裂的聲響。 "不好,這小子有古怪!"劉正脫手,被大力震退幾步,隻覺得雙臂幾乎失去了知覺,疼的他痛不欲生。 "我的手,竟然廢了?" "爹,你沒事吧,爹!"劉芒急忙扶起劉正。 "芒兒,趕緊把我胸口的符咒取出來!" 劉芒聽後,從劉正的衣服中取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符咒。 "不會給你機會的!" 蘇秦見狀,快步近身,倉促之間,劉芒手不穩,竟然將符咒掉落,而他則結結實實的受了蘇秦一掌,倒飛出去。 "芒兒!畜牲,敢傷我兒,我要你死!" 劉正強忍著劇痛,將血滴在符咒上,對著蘇秦的方向,扔出符咒。 那符咒在空中燃燒,接著,一股巨大的火龍憑空出現,隻是一個龍頭,身子隱入虛空,但卻仍然讓人感受到難以忍受的高溫。 緊接著,一聲龍吟,龍頭向蘇秦攻去,轉瞬之間,蘇秦退無可退,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龍頭朝自己襲來。 心中一沉,終究是棋差一招,蘇秦隻能閉眼等死,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帶著香風的身影出現,擋在蘇秦麵前。 而那火龍,仿佛被虛空吞噬一樣,直到符咒威力耗盡,都沒能再進一步。 蘇秦睜開眼,麵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柔。 此時的林柔手中拿著一塊玉佩,而抵擋住火龍符咒的防禦,正是玉佩發出。 劉正看著這一幕,睚眥欲裂,就在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被吸收到一個方向,意識也隨之湮滅。 "清心玉佩,小丫頭,萬劍宗雨長老是你什麼什麼人?" 囚者一邊說著,一邊吸收著劉家父子的血肉,而他的毛發已經被火龍符咒燒沒,抬頭,卻隻看見空洞的眼睛,而他的雙眼,赫然是兩個黑洞。 葉柔擦了擦汗,不敢大意。 "正是家師。" "怪不得,連這個玉佩都給了你,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葉柔沒有說話,她的師傅雨晴長老,年輕時是修行界的女神,無數修行種子為之神魂顛倒,但雨晴長老卻沒有對任何人動心,而是一心向道。 "前輩,難道你和家師,曾經……" 葉柔在斟酌著詞句,但囚者卻微微一笑。 "我和你師傅,狗屁的關係也沒有,不過清心玉佩,正是她在某個遺跡中和老夫搶奪的。" 說話間,劉家父子被吸收殆盡,而囚者的眼睛,竟然古怪的生成了,此刻,正在轉動。 "老夫,血魔子,困在凡俗界幾百年,想不到今日脫困,就有故人之後為我慶賀!" 說話間,鎖住血魔子的鎖鏈寸寸崩壞,而他身上的傷口,也都快速愈合。 "你們,合該是我的血食,不,整個城的人,都得死!" 葉柔卻是沒有慌亂,反而正色道,"血魔子,你不用虛張聲勢,就算你以前是化神高手,在凡俗界這麼多年,恐怕實力被壓製的十不存一。" "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又如何?殺你們如同殺狗,給我死來!" 一時間,恐怖的氣息傳來,而外界,似乎受到氣息的觸動,天空變得黑暗,雷雨的氣息匯聚著,轉眼變天。 葉柔卻是取出幾張符咒,往血魔子一扔,緊接著,摟住蘇秦,就往外逃去,身後隻剩下血魔子的叫囂聲和罵聲。 但兩人卻一點不回頭的往外沖去,而血魔子身形一動,恐怖的血色影子如影隨形,緊跟在兩人身後。 蘇秦此刻聞著香味,卻不敢有半點褻瀆的想法,看著葉柔的側顏,輕聲問到。 "仙子,有辦法對付他嗎?" 葉柔沒有回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強弩之末罷了,不必理會他,如果他真的被關了幾百年,更加不會知道如今的變化,隻要,隻要他的氣息被察覺,不用我們動手……" 說話間,葉柔打出符咒,將墻壁炸穿,護著蘇秦從城主府的書房離開。 不多時,血魔子的氣息出現在城主府的上方。 "小輩,哪裡逃!" 城主府的人看見了天空中的人影,紛紛逃避,但血魔子卻一個都沒有放過,大手一揮,整個城主府成為了人間煉獄! 血魔子的氣息慢慢恢復,得意之下,卻沒有注意到天上的劫雲,幾乎要化做實質。 剎那間,雷聲轟鳴,劫雲成型。 而蘇秦,看著莫測天威,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恐懼和壓抑。 "這就是那個陣法,籠罩整個人間界的大陣,一旦有超過凡人的修行者泄露氣息,就會引來陣法。" 葉柔和蘇秦此時躲在暗處。 "怪不得,我從來沒有見過修行者,原來,修行者都不在這裡,原來,這是人間界。" "倘若沒有這陣法限製,我的傷早就好了,但,倘若沒有這陣法限製,凡人的下場……" 葉柔沒有多說什麼,這陣法的威力,越來越大,這麼多年過去了,已經將修行者的實力限製在金丹,再過些時間,又會怎樣? 不過,她沒有多想。隻是和蘇秦一起,看著一道又一道的劫雷,將血魔子劈的灰飛煙滅。 宣城誌異記載,元辰258年,城主府有怪異現身,殺戮無數,引來天劫焚身,久久方寧。
第三章 邪魔囚者(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