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亭樓一套流程乾脆利落,將千幻魔宗的這位築基後期修士在世上的最後一絲痕跡消除乾凈。 此前,易亭樓吃過這方麵的教訓。 現如今對於戰場打掃變得極為迅速、妥當。 再之後,他又暗中以自身神識撫平周遭靈氣震蕩。 想來不會有人發現。 嗯,無有首尾。 易亭樓滿意的點了點頭。 此番他二人飛遁如此之遠,易亭樓從轉身符籙攻擊、法器攻擊, 到之後的太白金刀血符攻擊,斬向龜甲盾牌, 以及最後的神識之印配合斷嶽靈符,起到一擊製勝的效果。 前前後後,不過是十幾個呼吸間而已。 倒是易亭樓打掃戰場耽擱了一小會兒。 關於此人的築基期法體,易亭樓沒有留下的打算。 一來煉屍之道並非正道,在宗門之中,日後若是被人發覺恐有事端。 落雲穀雖然談不上正派凜然,可也對這些有傷天和之法也比較排斥。 二來易亭樓並不是特別擅長煉屍一道,前幾世都不曾涉獵於此。 煉屍的保存又是不便。 此人又不是屍傀宗修士那般,自帶儲存煉屍的法器。 三來相較於這等外物而言,易亭樓更鐘意於自身實力的積累。 雖然有時候煉屍、傀儡等物可以趨之以探查,不過這等手段還不如他自身精氣神三者同修。 當然,他也不是死板之人,以他當前境界,若是真得到了築基期體修或是結丹期、假丹期修士的法體,保存完好的話,他或許會保存一二。 萬一用的上呢! 大不了日後賣給魔道修士也說不定! …… 易亭樓將諸般之物收好。 而後便朝來時的方向飛遁而回。 畢竟,蔣師姐還在後方呢。 自己也得想個法子編排一二。 “嗯,此人見勢不妙,可能臨近我方的大本營。 便提前調轉方向逃遁,我追之不及,又修為低下,隻能任其逃遁離開。” 從二人大戰到戰後打掃戰場、處理首尾,易亭樓全程神識開到最大,一直籠罩著周圍。 令他滿意的是周遭無有任何修士。 倒可以放心一二。 以他堪比結丹初期修士的的神識強度,莫說是煉氣、築基等修士,就是有結丹期真人在此也恐怕也逃不過他的感應。 易亭樓不禁微微頷首。 腳下飛梭法器一激,朝來時方向飛去。 半空之中。 易亭樓一邊飛遁,一邊總結。 此番自己短暫出手,卻是起到了一槌定音的作用。 一是自己各種符籙搭配有序。 二賴符籙攻擊甚是強大。 太白金刀血符不愧是他所知的煉氣期威力最大符籙,就是用在對付築基期修士,使用得當的話亦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還有那斷嶽靈符,更是一擊製敵。 突破了對方極品防禦法器之後依然威力不減,將此人一擊擊殺。 三賴自己的神識之印攻擊強大。 神識、符籙雙重攻擊之下,臨身一瞬,對方躲也躲不開。 再加上自己對鬥法時機的把握。 此四者之下,方才有如此迅速殺敵之可能。 易亭樓結合此世自身修行積累,與各種攻擊手段、底牌,漸漸形成了自己的鬥法風格。 易亭樓正在往回飛遁。 才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其神識之中,忽然感應到有一道身影漸漸臨近。 是位女子。 一襲白衣,衣袂飄飄,氣質清漓淡雅。 遁速還不慢。 嗯?竟然還是為築基後期修士! 易亭樓心中提起了幾分機警之意。 不過,觀其飛來時的方向,應該是是從自己斜後方的大本營方向而來。 難道是天南地域其他宗門修士? 易亭樓眉頭微蹙,心中暗暗多了幾分謹慎。 幾個呼吸之後,二人遙相站定。 易亭樓看著此人似乎是有些眼熟,此前應該是在哪裡見過的。 他微微回憶了一下,他忽然想到,約摸兩三個月前,他曾經在一次歸來之時,似乎見過對方隨其宗門人員一同自外歸來。 同是這邊三大宗門之人。 當時易亭樓略有印象,不過其人具體名號易亭樓倒是不知。 不過,觀其如今的著裝,以及回憶當時她所在的宗門隊伍, 當是天涯海閣之人。 易亭樓神識打量之下,此女無有偽裝。 確實,不是千幻魔宗之人幻化。 易亭樓下意識的神識感應,對麵此女顯然是發現了他的探查,黛眉不禁微微一皺。 見狀,易亭樓主動上前見禮。 “還望天涯海閣的這位師姐莫要見怪。 在下剛剛經歷了千幻魔宗之人追殺。 不由得下意識的起了幾分機警,還望師姐莫怪。” 易亭樓三言兩語便將事情解釋說完。 “閣下,可是落雲穀易亭樓?” 那女子丹唇微動,聲音溫軟,輕柔之中又帶有一絲清冷,毫無柔媚姿態。 易亭樓眉頭一挑,無有喜怒,正色道, “這位師姐可是認得在下?” “先前貴宗門的那位叫沈崇心的,遭受千幻魔宗之人偷襲。 幾乎同一時間,我天涯海閣亦有師妹遭受千幻聖宗之人偽裝襲擊。 我等便沿途一路追擊。 後在半路之中又遇到貴宗蔣清嬋師妹的傳音飛劍。 在下便循著大致方向朝這邊而來,隻是見閣下如今完好無損,不知可否告知, 那千幻魔宗之人現今如何了? 可知蹤跡?” 白衣女子不疾不徐,仿若先天就帶有一絲安靜氣質。 易亭樓將自身氣質收斂隱藏, “好叫師姐得知。 那人先前幻化成在下沈崇心師兄模樣,不過被我與蔣清嬋師姐發現異樣,察覺到不對。 我等遭遇之人當是與偷襲貴宗師姐的那位不是同一人,時間上有些不合邏輯。 或是千幻魔宗派遣多人偷遁到我等附近,不可不防! 萬一再有偽裝幻化,我等防之不及! 縱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 還望貴宗門亦提高警惕。” 天涯海閣的這位築基後期女修微微頷首,秀口一吐, “我會跟宗門師姐提及此事。 不知你等遭遇的那位千幻魔宗之人現今如何了?” 易亭樓不慌不忙道, “那賊子先前一直緊追於我。 不過在下憑著一手飛行符籙和飛遁法器,倒是將此人拉開了一段距離。 隻是飛遁距離愈發偏遠,被此人追擊的漸漸偏離了了方向。 不過大體上還是沒有太多差別。 後來此人見我飛遁的方向距離我等六派營地越來越近,估計也是息了追擊於我的心思。 再之後,便見其朝著一個方向逃遁離去了。” 頓了頓,易亭樓再度道, “隻是在下困於修為低微,遠不及此人,亦不敢深度追擊。 此人是築基後期修為,在下亦是有幾分顧忌。 見此人遠去之後,我便緩緩原路返回。 打算尋找在下師姐蔣清嬋,與之匯合,直至在此遇見道友。” 易亭樓話音剛落,隻見前方一道人影,自遠處飛來,身形漸漸清晰,神識一覽之下,來者其人正是蔣清嬋。 等了約摸十多個呼吸的工夫,蔣清嬋來到二人跟前。 見得易亭樓安然無恙,她顯然是長舒了口氣。 此時尚有外人在此,蔣清嬋自然不會失了禮數。 她先是朝著那位女修微一點頭致意,見禮。 顯然二人曾經應該是打過照麵。 不過二人有沒有接觸、交情,這個易亭樓就不知道了。 “易師弟,那千幻魔宗修士如今現在何地? 你是如何脫離? 可是這位道友出手相助?” 蔣清嬋不由得好奇問道。 易亭樓又把先前自己那一套言語說辭跟蔣清嬋再度解釋了一番。 半晌後,蔣清嬋不由得點點頭,不過也是一臉心有餘悸, “想來也是那千幻魔宗的賊子察覺不對,不敢再深入我等宗門腹地,便暗中退走了。 清嬋倒是要多謝這位師姐前來支援回護之恩,我等感激不盡。” “天南六宗同氣連枝,你我不必客氣。 而且我亦沒有出什麼力,師妹不必在意。” 蔣清嬋又微微嘆道, “聽先前易師弟言及師姐宗門內亦有千幻魔宗之人前來幻化偷襲傷人。 恐怕我等這距離天碭山脈一千二百裡遠的這處防線,估計是要再度縮短了。 對方既然能摸到我等跟前,想來也是有幾分把握全身而退的。 我等回去之後還需如實上報,其中內情秉明宗門決斷。” “合該如此。” 柳冰晗空靈的聲音淡淡傳來,杏眼目光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今天她也沒有多說什麼。 本身也是自身性子使然。 她一路追蹤來到此地,一則是尋找暗中偷襲自家師妹的那位千幻魔宗之人。 二是恰如其分,碰巧遇到落雲穀這二人。 雖然幾人不是同屬一個宗門,但份屬天南地域六大宗門。 加之如今與東域魔道六宗開戰, 彼此互相之間同一戰線,既然遇到了,順手之下,她自然會幫襯一二。 她自己也隻不過是往這邊了飛遁了一段距離,具體的幫忙鬥法並沒有做到如何。 至於落雲穀二人遭遇的那位築基後期的千幻魔宗修士的內裡情況,她亦不知最終如何。 不過一向謹慎的她也在暗中打量了眼前這二人。 倒是未曾發現二人有任何幻化之術,顯然不是千幻魔宗之人。 身為築基後期的她,神識自然弱不了哪去。 哪怕是同為築基後期的千幻魔宗修士,在她麵前施展幻化之法,她也必然是能夠察覺到不妥的。 不過,麵前的落雲穀二人倒也是有幾分本事之人。 柳冰晗心中念頭微轉。 “能夠提前發現千幻魔宗之人偽裝,又能夠在相差一兩個小境界的情況下與其交手、周旋。 再之後飛行逃遁又頗為迅速,對方最終無可奈何, 追之不及, 便隻能逃走離去,估計擔心的也是遲則生變。 一般的築基初期修士,可是很少有能在築基後期修士的追殺之下毫發無損。 眼前這位易師弟,倒也是有兩把刷子。” 柳冰晗心想, “不過倒是也與我無關。 他能逃命,是他的本事。 自己日後若是遇到其他宗門之人, 若有有難,恰如其分的話, 在能夠不傷及自身的情況下,幫襯一二也是應該。 其他落難之人皆是如此,非是單獨眼前這二人特殊! 柳冰晗自有她自己的一套行事做法,無需他人置喙。 她也不在乎他人的想法。 “既然如此,事情已了,那在下便先行告辭。 二位道友還請速速返回宗門。 另外,你們那遭受襲擊的沈師兄,應該已經回到貴宗門駐地。 先前我朝這個方向來時,貴宗門秦同舟秦道友曾經與我打過招呼。 你們二人還是速去罷。” “多謝這位師姐提醒。”蔣清嬋抱拳一禮, “沈師兄沒事,這可是個好消息。” 易亭樓微微輕咳了下,蔣清嬋先是一怔,隨後馬上反應過來, “對方宗門內也有人遭遇千幻魔宗修士襲擊,隻是不知道生死如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己這般言語恐有不當。” 蔣清嬋麵色一急,易亭樓見此心下一嘆,上前了一步,聲音溫和道, “天涯海閣的這位師姐,在下蔣師姐剛才失言,實乃無心之過,還……還望師姐莫要掛懷,在下向您賠罪了。” “嗯,戰場之上,生死有命,剛才言語,你們不必在意。” 柳冰晗點了點頭,聲音清漓, “二位道友,就此別過,告辭!” 之後便足下輕輕一點,朝著天涯海閣駐地的方向飛遁而去。 易亭樓見此女行事乾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為人又隱隱有一絲和善之心。 加之此人聲音又清冽毫不做作,無有軟糯嬌柔之感。 為人,該突出的地方突出,該翹立的地方翹立。 身材勻稱,凸翹相宜。 雖然其姿容不過中上。 可她行事作風、氣質姿態深合易亭樓心意,其人一下子就顯得那麼氣度斐然,風采不凡。 易亭樓不由得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位師姐。可願留下名號?日後如有需要,我與師弟二人絕不推辭。” 見其似是要離去,蔣清嬋連忙出聲留言,想要補救剛才的言語不當。 一旁的易亭樓不由得心中為蔣師姐暗暗豎了個大拇指, “到位啊!” 蔣師姐倒是將他想問的話說了出來了。 半空之中, 一道清冷的聲音隨風而來, “我叫柳冰晗!” 隨後, 一道白色倩影隨風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