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與冰冷,沒有勁的保護卻成了我現在最容易感受到東西。 如果這就是死掉的感覺,我該看到的人卻沒有出現麵前。反倒是某種水流聲在我耳邊持續回響著,該重逢的娘也沒有出現。 就以這樣不動的姿態過了很久,我倒覺得自己並不是那種隨意陷入妄想的人,隻是那個想法很強烈——自己並沒有死。 “堂主,這延生池給他這毫無勁力的人用了,豈不是浪費?” “他可是從靖門逃出來的人,不是什麼普通人……” 這些聲音讓我明白又被魔剎堂的人救了,潛藏在黑暗中的水流最終讓我像流水狗一樣被沖了出來。 此時睜開眼睛就已是在魔剎堂的延生池中,身上的衣物早已被剝了乾凈,所有可見的傷痕還是沒讓我忘記那混賬與不擇手段的父親…… “感受到你那氣息,哪怕微弱也知道你還活著。” “彩宜姐姐,又一次被你救了。” 見彩宜姐姐直接推門進來,手中那嶄新的衣物並沒有讓我任何多餘的行動。眼前的她到底是女流,而我隻是八歲的少年卻知男女有別。 “怎麼,我的服侍就那麼令你不滿?” “男女有別,何況還是彩宜姐姐你出現在這類似水池的地方……” 我的話並沒有她的注意,倒是她的笑卻讓我顯得很是無知。 這露天延生池無論如何被堂中人看個仔細,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已被其他入魔人看個精光。 “你那身子我都三遍,算上今晚也不過是再加一遍。說句實話,一個乾扁脆弱的身體真的沒讓我覺得你是一位稍微健康的君子,不過我跟你也沒年長多少。” 彩宜姐姐將衣服放到一邊就直接著衣入水,她便靠近我。不顧任何觀念的阻礙將我攬入懷中,我卻是慌的不行又被她越抱越緊。 “別亂動,欲魔勁可需要保持穩定的狀態才進行愈合功效。” 彩宜姐姐不顧著水池與自己,就抱著我待在池子裡。入魔者那些想不出頭緒的舉動卻讓我身上原本難以愈合的傷口變成了愈合的傷痕,哪怕是胸前那滅魔杖刺刃留下的傷口也成了永久又獨特的傷痕…… “彩宜姐姐,你怎麼開始喘氣了?” “別管我,繼續把水池精華吸乾凈。” 彩宜姐姐的臉色並不是太好,可她還是緊緊抱著我完成最後一點治愈任務。 “要不是堂主之命,其他人也可以做到。倒也,倒也便宜你這被家門人傷害的可憐人……” “彩宜姐姐,完全沒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她沒理會我的請求,哪怕是耗盡自己身上的勁也讓我變成之前沒有異樣的狀態。跟她在水池中長時間待著也是感覺身體有些微妙的變化。 現在如此親密的舉止,讓我有些擔心自己是否在讓彩宜姐姐受苦。倒是她沒有任何鬆勁的兆頭,人也是越抱越緊沒有任何放鬆的征兆…… “希望你會喜歡這樣另類的愈合方式,這種方式也隻會被那些正道家門人所不容。” “堂主……” 不知過了多久,堂主親自下場現身於此。可她也是如此著衣下池,沒有任何障礙。 “這延生池可是堂中最為寶貴之地,對你來說更是救命之地。” “可我不懂,為何連您跟彩宜姐姐一樣如此從容入池?” 堂主這時候也是笑了笑。明知故問也好,不知緣由也吧,她也入池享受著其中難以言說的氣息,入魔者倒是沒有那麼多常有的觀念讓自己過的很喪。 坐在我的對麵,還提醒我好好抱住有些脫力的彩宜姐姐。明知道這樣會讓彩宜姐姐沒辦法照顧自己,可堂主對此並沒有實際性的表示。 “你可是在這裡昏迷了五天,算是今日也已六天之餘。” “感謝堂主救命之恩。” 堂主這時指了指有些失神的彩宜姐姐,這時最應該收到感謝的人就是她。 “是彩宜冒著風險把你救去,可見靖門上下也不是什麼道貌岸然的君子。” 堂主這番話也讓我陷入沉思,那天的遭遇豈是此刻所能忘的。父親殺了我娘,最後還要殺了我,他也最後得逞了…… “如今你也無處可去,就算活著也隻不能以景諸之名活著。” “景諸已死,早已死在那夜。” 我不能用景諸之名活著,就算活著也必然不被靖門等其他正道家門所容。 跟入魔者勾結之事就算不實也隻能由死去的我來背這足以遺臭萬年的黑鍋,又有誰會相信現在編排好的真相隻是一種用來掩蓋一切的謊言? 除了魔剎堂,好像我真的沒有其他去處…… “我說過,這裡隨時歡迎你的到來。現在的情況,恐怕你也隻能留在這裡,還要做你可能不喜歡做的事。” “以前茍且過活,現在我隻想讓他死。讓那景炎虎死,讓那些欺辱過我的人!” 我也學會了父親最後真切留給我的東西,就是不擇手段也要達成自己的目的。 借助入魔者之手來殺死他,最後見證他從驚恐到死亡的過程會讓我覺得非常爽,甚至有一種為娘報仇的感覺…… “要殺一個知名的正道家門人相當困難,尤其是現在的你還不能勝任。” “我必須得到殺死他的一切,哪怕現在讓我加入魔剎堂,最後入了魔也在所不惜!” 我的心因他的混賬行徑而刺痛,胸前留下的刺刃烙印一刻都不會讓我忘記他那時殺我的舉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期待如今落空還要還要承認一個最不願意的答案——我未死還入了魔。 “從此你便是這魔剎堂的可用殺手。舍棄那之前的名字,從此你便是昏暗,行走於黑夜中的人……” “從此我便是昏暗,隻為復仇而活。” 堂主這時點了點頭,又不憑口頭之言就能當這個殺手。她隻是伸出手便長出一條鮮活的蟲在手心,她的用意根本不用掩飾。 “吃下去,你便是真正的入魔人。從此以後,我的話就是你必須執行的內容。我說殺誰就是誰的死期,用所有最殘忍的方式結束其一生。” 麵對此等選擇,我便直接奪去那條蟲,一口吃下…… “彩宜姐姐將會成為你的飼主,她會在往後嚴厲要求你成為一名合格的殺手。不要讓她失望,更不要讓她覺得你就是一個廢物。” “我必須獲得殺死他的勁力,身心也早已準備就緒。” 堂主這時也自覺氣氛剛好,再泡進水池也會跟彩宜一樣變得奇怪。就這樣引我入堂,最後見證我成為真正令人畏懼的殺手。 “她很嚴格的,嚴格到令你難以置信的程度。至少現世不像往日那般復雜,那些道理也讓彩宜教會你吧。” 堂主起身離開此地,到處都是她那無視一切阻礙的香氣。我也想離開此地,卻被彩宜姐姐牢牢抱死無法離開,這時候倒成了堂內眾多入魔人觀賞的美景——彩宜竟然委身讓一個被拋棄者占盡便宜。 從此刻開始,我將以昏暗之名活在這個世間的黑暗之中,直到我將景炎虎的一切徹底毀滅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