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噩夢(1 / 1)

一連半月有餘,方應看每天都會被噩夢折磨。   隻要他入睡,方歌吟和風鈴就會準時的出現,呼喊著讓他償命。這讓他產生了深深的恐懼,害怕自己會死,哪一天一覺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   佛塔上的鈴鐺已經被摘下了,但方應看的‘病’並沒有好轉。他看了很多大夫,甚至連皇宮裡了的禦醫都被他請了過來。   可禦醫隻是告訴他是憂思過度,放寬心就好。   方應看是什麼人,他從不會認為這件事讓他有愧於心,所以憂思過度對他來說就是笑話,他都沒愧疚過,何來憂思過度。但還是恭恭敬敬的送走了禦醫。   可接下來的日子,反應看的‘心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夢裡的場景已經不局限於模糊的身影,而是變成了真正的場所。   本來方應看打算以不睡覺來對抗噩夢,一個江湖高手,被噩夢折磨,說出去都會被人笑話。   但這天,他連續三日沒有睡覺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終於扛不住,睡了過去。   等他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站在神通侯府的院子裡。   “看兒,在那發什麼呆,還不過來去安排一下酒宴,你師妹今天回來了。”這個熟悉的聲音讓反應看瞳孔一縮,轉過身就發現方歌吟正站在書房內看著自己。   方應看被嚇得心臟驟停,覺得渾身冰冷。   “你,你怎麼會在這。”   方歌吟眉頭一皺:“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我就沒離開過,什麼叫做我怎麼會在這,我感覺你這小兔崽子今天楞模愣神的,是不是病了,快讓為父看看。”   說著方歌吟就從書房裡走了出來。可接下來看到的卻讓方應看為之一震,方歌吟的胸口赫然是一個大洞,裡麵什麼都沒有,空洞洞的能夠透過洞口,看見身後的屋子。   方應看見到這幅詭異的場景,本能的後退了幾步。   方歌吟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接著方歌吟不滿道:“你這孩子,怎麼還躲。小時候你發燒什麼的,不都是為父幫你測量的嗎。知道你大了要麵子,可這摸一下腦門怕什麼。”   一邊說,方歌吟那隻伸出的手,簌簌的往下掉肉,眨眼的功夫就剩下了骨頭。   方歌吟就像沒看見一樣,還繼續往前伸著手,站在那裡等待方應看過去,還絮絮叨叨的說著方應看小時候的事情。可方應看如今哪有心思聽這個,隻想著趕快逃跑。   可他的腳下卻生了根一樣,動彈不得,隻能眼看著那骨手摸到了他的額頭。   方應看痛的無法呼吸,可卻怎麼也叫不出聲。這種痛苦是如此的真實,讓人想要自殺卻無能為力。   方歌吟的話越來越模糊,慢慢的他看是聽不清了。倏地,好像又恢復了聽覺。   “你這個披著人皮的畜牲,那我的孩兒弄哪去了!”   “我要挖掉你的眼,讓你有眼無珠,認不清誰對你是真心真意。”   “我要拔掉你的舌頭,讓你花言巧語,蒙騙於我。”   方應看疼的死去活來,可身體卻根本不聽他使喚,最後實在疼得受不了,暈死了過去。   等他再次睜開眼,他驚恐的發現,還是那個地方,方歌吟依舊站在屋子裡,說著那句話。   “看兒,在那發什麼呆,還不過來去安排一下酒宴,你師妹今天回來了。”   這回方應看根本不理會方歌吟,直接掉頭就跑,穿過空無一人的院落,看見了那扇再熟悉不過,走了千萬次的大門。   他從沒有像這次這麼喜歡這扇門,他狂奔過去,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會武功,隻憑雙腿奔跑。   近了,更近了,方應看雙手用力的推開大門,然後呆立在那裡。   門外血紅一片,彌漫著紅色的霧氣。那霧氣不停的翻騰滾動,詭異可怕。   而血霧中,還有著女人的哭泣聲。   “看兒,你去哪,為什麼逃跑,為父很心痛啊。”方歌吟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方應看的後麵,正捂著空洞洞的胸口,流著血淚悲呼。   方應看咬了咬牙,一頭沖進了血霧之中。   血霧之中沒有方向,他也分不清楚東西南北,最後甚至連上下左右都分不清了,隻覺得腦袋渾渾噩噩,越來越模糊。   神情恍惚之中,他似乎感覺自己變小了。   ‘一個巨人’伸出手將不能動彈的方應看抓在了手裡,那雙手很白,很美,也很冷,就像是死人一般。   等他被拿到了正麵,方應看才看清楚巨人的麵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正是風鈴兒,不過此時的風鈴兒一身紅衣,眼睛也是緋紅色,就像剛才的那片血霧一樣。   ‘風鈴兒’拿出一把小刀,一邊笑著,一邊一點一點的削著方應看身上的肉。   方應看痛極了,他想大聲呼救,想要求饒,想要認錯,可這一切都是沒用的,巨人似乎聽不見,也不想聽,隻是認真的,一片一片的割著他身上的肉。   地上蹲著一隻狗,那隻狗正在大口的吞咽著從方應看身上掉下來的血肉。   “不,不,殺了我吧,我錯了。”   “求你了,別再折磨我了,我該死。”   “我沒錯!錯的明明是你們!”   接著,方應看再次暈了過去。每一次暈死過去,他都要在那個場景中重新開始,一直被噩夢裡的酷刑所折磨,直到最後,方應看拿出了不知道哪裡的長刀,大開殺戒!   方歌吟和風鈴,每出現一次,他就要殺一次。每殺一次,耳邊就會有哭泣聲和求饒聲。   方應看痛快急了,心中大笑著,殺,殺,你們既然都死了,就休想再來折磨我,我能殺你們第一次,就能殺你們無數次。   隨著殺的次數越來越多,耳邊的哭泣聲和求饒聲就越來越清晰。   直到他徹底聽清楚。   “侯爺,侯爺,我們是你的下屬啊。”   “不,侯爺不要殺我。”   反應看這才頭腦清明,茫然的看著突然改天換地的場景。哪有什麼方歌吟和風鈴兒,他殺的,都是對他忠心耿耿的下屬。   那地上堆積著的死屍,也都變成了有橋集團下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