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查到了?”一間房內,渾厚的聲音帶著慵懶。 “大人,都查到了。不過...” “不過什麼?” 跪在門外的人繼續匯報:“不過來的都是一些無名之輩,那些大門大派的人始終不見蹤影。” 房間內亮起了燈,窗戶上映出一道人影。 “嗬,倒是沉得住氣。”隨後吩咐道:“安排人手吧,不到最後一刻,他們是不會現身的。” “是,大人。” 第二日,已是黃昏。昏黃的陽光不是往日明亮,烏鴉的鳴叫在街上回蕩,一陣風卷過,肆無忌憚的穿過了空無一人的街道。 一陣車輪聲響起,在這安靜的街道上尤為突出。 遠處,一支隊伍,追趕著這最後一縷陽光,緩緩而來。 透過窗縫,風鈴觀察著這支隊伍。 三輛馬車,還有一支三十多人的隊伍。其成員皆穿黑衣,不掛甲,不持弓弩。 三輛馬車一輛裝載著貨物,一輛坐著士兵,最後一輛,則讓人氣血上湧。 說是馬車,更像是囚車。一個巨大的鐵籠將車廂罩起,車廂擋著布簾,讓人無法窺其真容。 混賬東西,嶽元帥還沒有定罪,竟然以犯人的待遇對待嶽元帥。饒是風鈴,也有了一絲怒火。 隊伍的行進速度開始減緩,當車輪停止轉動打的那一刻,就像打響了信號。 “殺!” “殺!” “殺鷹犬,救嶽帥!” 無數的人影自四方八方而來,影影綽綽。這些人全都以黑巾覆麵,見不得原貌。 隊伍驟然被沖擊,官兵陣腳大亂,隻能憑借本能回擊,一時之間,喊殺聲,兵器碰撞聲,響徹天地。 風鈴並沒有動,站起身,瞇著眼看向混亂的街區。 心中總覺得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似乎哪裡不對。 頭頂房上輕微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思緒,不知何時,四周的房頂上,和街道的陰暗角落多了很多黑衣人。 是官府的埋伏?不,不對,這些人後出現的黑衣人明顯不是一夥的,每個人的武器都各不相同,身形起落之間也能看出他們所學武功不同。 再等等,這裡麵有貓膩,風鈴打定主意,往後退了幾步,把窗戶關緊一些,隻留下一絲縫隙。 押送隊伍的人員有些能耐,領頭的那個更是一把長刀舞的虎虎生風,長刀所到之處便是一場血腥的慘案,阻攔者無不身體分家,死無全屍。 但好虎架不住群狼,江湖之人實在太多,隨行人員被圍攻快速減員,很快場中就剩這個領頭的在苦苦支撐。 此時隨行人員早已被殺光,王氏兄弟撥開人群,對著舉刀抵抗的大漢喊道:“狗賊,還不放了嶽元帥,束手就擒!” 風鈴眉宇間滿是疑惑,怎麼這麼簡單就完事了,這也太容易了吧,好像故意讓人來救一樣。 屋頂之上有一對男女在嘀嘀咕咕的說著說什麼。 “大白,這也太簡單了吧,我們還沒出手呢就結束了。小石頭也不用來了,嘻嘻,等回去非要嘲笑嘲笑他,做什麼都能遲到。” 男子沉聲道:“再等等,不要說話,其中恐怕是有詐,馬車裡是不是嶽元帥還不一定。” 卻說場中那持刀大漢,看了看滿地的屍體,悲戚道:“想不到我楊家兒郎,沒有死於邊疆,馬革裹屍,卻在此地死的不明不明,該死的老天爺!” 說罷,提刀上前,卻沒了招式,隻顧向前沖殺,似乎隻求一死。 有人不管這大漢,三兩步跳上馬車,用劍刃挑開布簾,那其中正坐著一人。此人一身青袍,身材魁梧,麵色黧黑,一雙劍眉似寶劍,透漏著無上的銳氣。 正是嶽武穆,嶽元帥無疑! 但不知何故,嶽元帥緊閉雙眼,對外界沒什麼反應。 此人大喜,驚呼道:“快來人,裡麵真的是嶽元帥。” 此行太過簡單,以至於讓眾人心生不安,怕是一場陷阱,哪知竟然真的是嶽元帥。 然而,異變突生! 人群中突然傳來騷亂,有人突然拔刀砍向身邊之人,原本武功稀疏之人竟然變得無比厲害。 其他人連忙抵抗,現場亂成一團,根本分不清楚敵我,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知道揮起武器攻擊,身邊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 “停下,停下,何故相互廝殺!”王氏兄弟也是第一次做領頭人,哪見過這場麵,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看似身邊瘋了一樣向自己攻擊而來的人,王氏雙雄的老大抹下一臉的血跡,扯住弟弟說道:“我們快走,這裡麵果然有埋伏。” 反應過來的人不在少數,可已經沒什麼用了。 四周數道人影騰空而起,加入戰場。淩厲的掌風直奔馬車而去!這些人的目標明確,殺氣四溢,意在馬車中的嶽元帥。 風鈴屋頂上的男女二人失聲道:“不好,有人行刺嶽元帥!”還沒等這二人起身,風鈴化作一道黑影沖了出去,擋在了馬車前。 這一掌勢大力沉,黑色的真氣將這手掌染成黑色,散發著金屬一樣的光澤。 這人看著突然出現在麵前阻擋自己的絕美女人,雙目隻是有一瞬的失神,便恢復過來。轉而變成了狠辣之色,掌中威勢更重三分。 天哭經到底是什麼,又有著什麼樣的武學? 風鈴也不知道。 你說他是武功秘籍,卻沒有練法。會了,便是會了。 這武功根本不需要練,你隻要每天睡一覺醒來,就會得知自己獲得了種種神異。 甚至具體的形象,還會根據風鈴喜歡的模樣來改變。 這讓風鈴經常產生一種錯覺,自己不是穿越了,而還是在玩遊戲。 比如現在,這招啊,叫做格擋反擊! 這一掌拍在了風鈴雙手持握的刀鞘之上,如同石沉大海,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黑衣人瞳孔一縮,神色震驚無比,他全力一擊,竟被人如此輕鬆的擋下。 而擋下之人,雖是絕色,可在他的印象之中,能如此輕鬆擋下這一擊的高手之中,絕無此人。 這不禁讓他心神恍惚,江湖之中,何時出現了如此高手? 但他沒有思考的時間了,就在他這一掌消散,新力為生之際,反擊已至。 風鈴擋下攻擊,本能的刀鞘上撩,砰的一聲,黑衣人倒飛出去,空氣中隱隱有血腥味殘留。 沒錯,就是像想象中的那樣,跟遊戲裡的效果一樣,這是,無敵的彈反耶! 風鈴有些欣喜,會這招很久了,從來沒有實驗過好不好用。她也不知道上限在哪,今天倒是解了心中疑惑。 “張兄!” 隨行之人大驚之下,連忙接住倒飛出去的黑衣人。 黑衣人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麵巾。 他擺了擺手,道:“我沒事,任務要緊,不要管我,遲則生變。” 身邊一持刀女子拿出一個哨子吹響。尖銳的哨聲響徹黑夜,那些最早叛亂的江湖中人聽到哨聲,立刻調轉目標直奔馬車。 這幾名領頭的黑衣之人,也是長刀出鞘,圍攻而去。 圍攻而來的黑衣人,武功很高,絕對都是江湖成名已久的人。 若是一對一,他們估計不是風鈴的對手,但麵對這些高手的圍攻,還有這些散兵遊勇,一時之間風鈴也難以招架。 風鈴之聲響起,魔刀天哭,再一次麵世。 霎時間,血色刀芒如狂風暴雨將她籠罩。這刀芒細如發絲,密如綿雨,烈如狂風,其他人隻覺得血色耀眼。叮叮當當的武器交擊之聲響起,這幾名持刀之人,刀法竟絲毫不遜色於風鈴! 他們能擋住,但貿然近身的那些下屬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一被這刀光籠罩,隻覺得被狂風吹過皮膚,寒雨冷徹骨髓,等他們反應過來,卻發現已被這狂風細雨,吹散了血肉,磨滅了筋骨。 被這血色刀芒籠罩之處,血霧彌漫。 但那幾名持刀之人卻不受影響,進攻之間,已經壓製了風鈴。 “姑娘,我來助你!” 房上兩人飄然而至,一少年,手持古怪兵器,劍鑲略圓,劍鞘古雅,看不見劍身。劍柄卻微微彎曲,緣頭呈刀口狀。乍一看去,像是一把刀一把劍連接在一起。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而另一人,手中沒有武器,卻十指修長,散發著白玉光澤,一指指出,竟有真氣化作流星,直奔黑衣人而去。 這兩個少年,一人對上一個,減輕了不少風鈴的壓力。 來的不隻是兩個少年,外圍不知何時多了很多衣著各異之人。 那黑衣女子被風鈴一刀逼退,環視戰場,一眼就瞧出了那些人所使用的武功。恨聲道:“武當,少林,峨眉,真武,好好好,竟然一個都不少!” “還不出手,更待何時!” 三輛馬車中,運載士兵的那輛,轟然破碎! 一道寒芒從中而出,如流星破月,勢不可擋。 這是一柄劍,刺出了毫無花哨的一招。但極快,快到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快到連風鈴也隻覺得眼角之處閃過一道寒芒,刺痛皮膚。 這一劍並不是奔風鈴來的,但那一劍上的殺意,卻讓風鈴如玉如雪的肌膚之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一劍的目標,亦是嶽元帥。 太快了,快到風鈴麵色驚變,急忙轉身,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一劍刺向嶽元帥。 就在這一劍,離馬車隻有一寸的距離。 一把折扇自夜空而至,這隻是一把玉骨折扇,打著旋而來。明明不快,風鈴都能看見上麵的山水畫。可讓人驚奇的是,它就出現在了那一劍的側方。 ‘叮’的一聲,折扇倒飛而回,絲毫無損。 而那驚天一劍,卻已被打斷去勢,無功而來。 “荊兄好快的劍。” 白衣公子,踏月而來。
第三章 白衣踏月(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