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罪將嶽飛,枉顧聖命,欺君罔上,罪無可赦。奉天心民意,於七日後午門斬首,以儆效尤!” 宣讀聖旨的官員一走,現場立刻喧嘩聲一片,圍觀的人簡直不可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竟然聽見了嶽飛要被斬首? “老王,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我剛才好像聽到,他說要將嶽將軍斬首?”一個中年人不可置信的推了推旁邊的人。那旁邊的人失魂落魄的看著貼到展示板上的告示,喃喃低語:“我好像也出現幻覺了,那告示上,竟然寫要將嶽將軍斬首。” 驀的,他的眼睛慢慢瞪大,瞪得滾圓,顫抖著大吼一聲:“嶽將軍要被斬首了!他們要殺嶽將軍!” 詭異的沉默過後,人群如同大海沸騰,熱鍋中倒入油水,嘩的一聲,亂成了一片。 人們瘋狂的一邊大喊一邊往前麵擁擠,都想要看看這告示是否為真實,維護治安的士兵們驚恐的推搡著人群,隻覺得自己成了大海中的一片孤舟,前後左右都不由自己。 這消息,沒過一時三刻,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城,武林中人和軍中,都炸了鍋,光是鎮壓叛亂,就發生了三四次,大街上每時每刻都有軍隊急匆匆的走過。 更有無數武林人士,開始沖擊皇宮,怒吼著要給嶽將軍討個公道,不過都死於從龍衛和禁軍之手,皇城腳下的血未來得及擦洗,乾涸成了一片片紅色的拚圖。 諸葛正我知道這個消息以後,痛苦的閉上雙眼,最後胸中苦悶,化作無可奈何的一聲嘆息,他們這些日子的努力,終究還是如同一江春水付之東流。 得到消息的他和方歌吟,同數十名官員,去皇宮請示,可得到的卻是皇帝的閉門羹,一扇緊緊關閉的大門,和一句陛下今日乏了,不想見你們的話。 如此,他們可知,當今的皇帝已經下了決心,沒有了一點周轉的餘地,是鐵了心得想要殺嶽飛。 方歌吟回到神通侯府後就閉門不出,躲在書房內不吃不喝,風鈴去敲門也不開。 而到了晚上,房間內燃起了燈火,風鈴端著晚飯,敲了敲傳呼,憂慮的道:“師父,吃點晚飯吧。” 等了許久才等來方歌吟的回答。“是鈴兒啊,你把飯端回去吧,師父在想一件事,等我想明白了,我就出去了。不過是少吃幾端飯,沒什麼關係的。” 第二日,書房的門才從裡麵打開,方歌吟沒了昨日的失意,反而精神飽滿,鬥誌激昂。 方應看笑著道:“父親這是想明白了?” 方歌吟哈哈一笑道:“自然是想明白了,不過一死耳。”隨後他轉頭對還很疑惑的風鈴說道:“鈴兒,師父要去做一件大事,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這神通侯府以後就交給看兒了,你要是想要在這繼續住下去,我就繼續留下。若是想要走,師父也不攔你,會給你一半家產,你遠走高飛,走的越遠越好,永遠都不要回京城。” “師父,你是想要去救嶽元帥吧,那怎麼能少的了徒兒呢。”風鈴似乎沒聽見方歌吟的話,笑著回答。 方歌吟欣慰的看著風鈴,語氣復雜的道:“鈴兒啊,師父此去,九死無生,為的乃是和天鬥,和命爭,你還年輕,這江湖,不能少的了你這樣的人。聽為師的,快快帶上後院的那兩個孩子,趕緊走吧。” 不過風鈴神色執拗,也不答話,就那麼毫不畏懼的看著方歌吟。 最後方歌吟苦笑一聲,指了指風鈴道:“你啊你,我們不過未滿一年的師徒,何至於此啊。” 風鈴隻是笑,最後轉身頭也不回的往後院走去:“我先把那三個小家夥安排走,等我回來。” 方歌吟目視風鈴背影消失在轉角,深深地嘆了口氣。 “父親,我也和你一起去。” 方歌吟轉身,神情復雜的看著方應看,眼中似有不解,疑惑,和了然。他沒有像勸風鈴那樣的勸他,也沒有高興的神色,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也好,也好。” 後,他讓人給神侯府送去了一封信,接著神侯府就大門緊閉,府中之人皆不得出去。 這封告示,攪得江湖暗潮湧動,天下風雨欲來。 無數武林人士都開始動身,從神州各地往來京城。而京城之內,卻是一片靜謐,如同暴風雨來之前的壓抑。 風鈴帶著小悟空,凈壇,還有金鈴兒,去了安家集。 這座集市附近,有一座幽僻的寺廟,在這山中不知存在了多久。廟中並無他人,隻有一個垂垂老矣的和尚,打著瞌睡,時不時地腦袋還不靈光。 京城沒有安全的地方了,她不信任任何人。 這間寺廟,是一個絕佳的藏身處,這座寺廟坐落於山林樹海之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上山的路也會有一條小路,而且分叉很多,若是沒來過,多半都會走錯,迷失在這大山之中。這個地方也是聽陸人甲說的,平時這裡根本沒有人來。他們也是上山砍柴走錯了,才發現了這裡。 三個孩子在這裡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拿出了很多金子交給了那個老和尚,老和尚有些迷糊,但看見金子那混沌的雙眼先是一亮,後又低頭打起了瞌睡。她知道,這是老和尚同意了。 又單獨留了一些給三個小家夥,“好好藏在這裡,半月之後,我若是沒回來,你們可自己決定去留。” 小悟空淚眼婆娑的道:“風鈴姐,非去不可嗎。” 金鈴兒也滿眼的不舍和悲傷,即便是凈壇那個傻小子,也好像知道了什麼,哇哇大哭:“不走,不走,我很乖,別丟下我。” 風鈴溫柔的拍了拍幾個小家夥的腦袋,彎下腰,在他們的耳邊低聲說道:“記住,下山去買東西,注意一下遮掩自身,這個老和尚若是有報官的苗頭,就想個辦法,困住他。” 看著幾個小家夥用力的點了點頭,風鈴這才放心,她與他們解釋道:“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我始終覺得自己活的並不像個人,沒有親人,沒有目標,隻能做一些上輩子喜歡的事情,來麻醉自己。” “師父待我很好,是來到這裡以後,為數不多對我付出真心的人。我就這麼一個牽掛,總要做些什麼。”她這些話,更像是自言自語,也不在乎小家夥們能不能聽懂,說完以後毫無留戀,轉身就走。 徒留幾個小家夥在後麵哭的悲戚,依依不舍。
第四十二章 風雨欲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