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村頭,天色已經漸暗。 在那座荒廢的酒館旁,牛頂天下了車,四周尋了半天,也沒再瞧見那位癲傻姑娘。 收起心思,便往家裡走去,此時瑾兒嫂嫂應該已經備好了晚飯。 牛頂天還未走到院門,便突然聽見院子裡傳來母雞翅膀“撲騰~”不停,和“咯咯...咯咯...”的呼救聲,緊接著就是“打老虎...打老虎...”的叫聲傳來。 擔心陳瑾兒的安危,牛頂天迅速向院門跑去,猛地推開門後,隻見原本被逼到門口的母雞們又“撲騰”的撲向兩邊,飛似的逃命。 迎麵的是一位麵容頗為清秀俊俏的小姑娘,仔細一看,正是“傻姑”。牛頂天心中很是詫異。 此時,“傻姑”原來滿是泥汙的衣服,已經換成乾凈整潔的一身,隻看顏色款式,應是陳瑾兒的,像是裁小了些,許是剛才動作頗大,此時一身又顯得十分鬆散。 臉上的汙泥也已不見,此前臟亂的頭發也煥然一新,隻是新紮起的流蘇髻很是散亂。 再瞧她那動作,還是挺著那柄燒火叉,此刻正對著院外,和突然開門的牛頂天迎麵相逢後,那呆萌傻氣的表情瞬間定在了臉上。 就這樣,兩人大眼瞪小眼,一時間,都不敢擅自妄動。 不過三息,“傻姑”反應過來後,“啪”的一下把燒火叉扔在一旁,瞬間轉過身向屋裡跑去。一邊跑一邊驚呼: “老虎來啦!老虎來啦!” 看見從屋內跑出來的陳瑾兒後,“傻姑”一股腦撲在其懷中,小腦袋急忙埋在那深深峰嶺之間,左右頂來頂去,嘴中不斷囈語。 此刻,陳瑾兒頗為不適,但無奈之下還是摟住傻姑,輕輕拍著後背,不停安慰。 瞧見此景,牛頂天不禁一樂,但還是輕聲向陳瑾兒詢問: “嫂嫂...這是...” 許是瞧見了這小子嘴上的笑意,陳瑾兒壓著尷尬的表情,大眼睛一瞪,橫了小牛秀才一眼。但還是一邊安慰“傻姑”,一遍向牛頂天解釋: “叔叔...” “這姑娘是那村頭酒館老板曲三的閨女,那曲三一個月前便不見了人影,留下這丫頭瘋瘋癲癲在村裡流浪...” “平日裡靠村民們施舍些殘羹剩飯過活...” “可如今這寒冬臘月,又是沒爹沒娘的,不知能挺過幾日,若是遇見牙婆子...” “我是想...” 陳瑾兒猶猶豫豫,還未說完,牛頂天便迅速接過話來: “嫂嫂,不如把她留在家裡吧,如今家裡寬裕,也不缺一副碗筷和幾件衣裳...就當...” “就當多了個妹妹!” 牛頂天並未猶豫,便做下了決定。 陳瑾兒見這小子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臉上不由綻出了笑容,抿住小嘴,壓著喜意,摟著情緒已經穩定下來的“傻姑”,矜持的招呼小牛秀才進屋吃飯。 其實,牛頂天今天一早便有了這個想法。 到底還隻是個六七歲的小姑娘,牛頂天是真不忍心,眼見著在自己麵前這樣淒慘。 也知道善良的陳瑾兒許是觸景生情,又聯想到了自己淒苦的身世,不由生出惻隱之心。 他自己又何況不是如此,在這片世界,一直感覺自己像個離鄉的遊子,難以尋到歸途。 也無真正的歸屬之感,隻有在和陳瑾兒相依為命的兩年裡,才有了家的感覺。 如今,他不介意這份慰藉再增一分,家裡的成員再添一人。 這與那人是否有個老爹叫曲靈風,是否有個師公叫黃藥師毫無關係。 想到此處,感受著體內默默運轉的吐納法,牛頂天壓住心中的激蕩:要不了幾年,我們終會相遇,那時,定會是一番精彩。 “你叫什麼?” “我叫乖寶” “名字叫什麼!” “我叫乖寶” 飯桌上,經過陳瑾兒的一番安撫後,“傻姑”麵對牛頂天已經不再怕生。 但任是小牛秀才這堂堂的大宋朝高級知識分子詢問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無奈隻能教“傻姑”認人: “我是哥哥,” “她是嫂嫂。” ...... “我是誰?” “老虎!” “哥哥!” “老虎!” “哥哥!” “爹爹!” ...... 努力半天後,牛頂天滿頭黑線,無奈隻能暫時放棄。 旁邊的陳瑾兒見此,卻笑得花枝亂顫。 ......
第四章天上掉下個傻妹妹(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