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來到落桑城已經半月有餘,距離清河鎮也是過去了近二十天。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喬野的生活可謂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要不是他提前有個穿越的經歷做鋪墊,這樣的巨變少說也要緩上一年半載。 現在,喬野站在百靈峰天玄宗外院門口,邁入這道門,自己今後就是天玄宗外院弟子了。想想真是離奇,自己一月前還在清河鎮北街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如今居然拜入道宗門下,還是走後門。像山世回這樣的師傅,放在前世,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乾爹吧”。 有乾爹罩著,感覺不錯! 天玄宗外院開院招收弟子每三年一次,每次期限一個月。今日八月二十八,在閉院前兩日,喬野邁入了天玄宗外院的門。 “進去後先到左手邊的記名處登記姓名,領了弟子牌再去換衣處領弟子服,然後再...”,喬野念叨著山世回囑咐他的事情,雙腿剛剛轉向左側,就聽見一陣熟悉的聲音。 “喬爺!!” 隻見一個紮著頭帶的書生男子正站在記名處朝自己招呼雙手,喬野一愣,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揉了揉眼睛,過了片刻後反應過來,大叫道: “你怎麼在這兒??” “一會兒再說,一會兒再說。快先來此處記名,我剛剛已經登記過了”,樊尋抓起喬野的胳膊,將他帶往記名處。 “啥???”,喬野剛剛寫了一個“喬”字,“野”字才落了一筆就被樊尋的話驚到。他一看那記名錄上,自己名字前第十個,赫然寫著“樊尋”二字。 “你怎麼還穿著這身衣裳...都快包漿了...”,樊尋倒是一點都沒聽見喬野的驚訝,自顧自的說著。 他見喬野依舊是初見時的打扮,一身灰色麻布衣裳,胸口處那突兀的黑色補丁也不知道吸了多少油汙,已經有些發亮。真是搞不懂這人,明明不缺錢,去落桑城的衣料店買一身現成的左右不過50文銅錢。自己都特意將珍藏的白色長袍穿上身,想著能符合些道門的打扮。 “穿著合適就可,何必操那些無用的心思” “這怎麼能是無用的心思呢,咱們本就不是道門正統,身份上就低人一等。都說人靠衣裝,若不在此處下些功夫,豈不是真叫人看不起?” 喬野將自己的名字,生辰,家中情況依次填寫在記名錄上。將毛筆放回遠處後,說道:“那你抬眼看看,那些人有因為你這一身精心打扮,對你高看嗎?” 樊尋回頭,隻見身後多是成群成群的耳語之人。 光看表情,就知道他們有多嫌棄。再稍稍一聽,盡是些鄙夷之語。樊尋尷尬不已,躲在喬野身後,小聲道:“我們以後在宗門的日子,豈不是難上加難......” “怕什麼,做好自己的事就是,管那些勞什子乾甚!”,喬野聲音極大,像是特意說給旁邊那群多事之人聽的一樣。 樊尋趕忙拉住喬野,勸誡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見西北方向走來三人。那三人全身上下穿戴的都是最好的衣料掛飾,手中無一不握著一把劍鞘,一看就是世家公子。 “我當是誰這麼大口氣,原來是個‘翻皮子’”,領頭之人趾高氣昂的說道。 喬野不想惹事,但那人不依不饒。 “站住!本少爺可沒發話準許你離開” “我長這麼大,隻聽過死人的話。你若想死,我倒是能聽一聽你的臨終之言”,喬野冷冷看著身前那人,就像看一具毫不相關的屍體一樣,眼神中看不出一絲情緒。 “你!敢如此對本少爺說話!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罷,拔出手中長劍就朝喬野刺來。 那人出劍速度極快,不過半息的功夫,劍端已至喬野心口處。樊尋雖知喬野本事,但見喬野一動不動,也不禁嚇出一身冷汗。而那人更是得意忘形,已覺得“翻皮子”不過是“翻皮子”,哪能比得上他這等道門世家。 突然,上揚的嘴角還未掛住,胸口處如臨重擊。那股泰山壓頂一般的力量將他踹出幾十米遠,重重撞擊在內院石墻上。 轟!! 一來一去,不過三息的功夫。眾人還未看清發生了什麼,隻見石墻轟然坍塌,直接將那人埋在石碓下。 “沈公子!” 一直跟隨左右的二人沖上前,將姓沈的公子拉出。不過人已昏迷不醒,怎麼叫都沒有反應。 “廢物”,喬野冷冷道,“你們再這樣晃他,不如一劍取了他性命來的痛快。胸骨已插進肺部,心血倒流,再不醫治,活不過一個時辰” “你!你盡然!” “怎麼?還想讓我再醫醫他?” 喬野剛剛上前一步,那兩人就後退一步。相互對視一眼,知道這人自己可惹不起,便趕忙抬著沈公子離開。走時還不忘嘲諷一句:“你等著,待公子好了定會要你的狗命!” “嘁”,喬野扣了扣耳朵,絲毫不在意。在記名處領了弟子牌後,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想著繼續按照山世回的囑咐,去往換衣處。 樊尋見狀急忙跟上,在他身邊說道:“喬爺,你可知自己闖了大禍?” “是麼?” “那人是落桑城主守沈傲之獨子,沈黎川。聽說沈傲早年師承天玄宗,乃是正正宗宗的天玄宗嫡係。這下你將人打傷,往重了說天玄宗都要治罪於你” “嗬,這天玄宗還挺清閑,哪門哪代的弟子都要管。照你這麼說,天玄宗弟子加起來數萬萬,若人人都要管,豈不是得累死” “旁人我是不知,不過落桑城畢竟在天玄宗腳下。沈傲自出師後一直與宗門交好,也是有宗門這層關係,才能平步青雲。僅年過四十,就能坐到江州要沖落桑城的主守的位置。你說,這事兒宗門是不是多少會過問一嘴” “哦...”,樊尋以為喬野聽明白了,沒想到他話鋒一轉,道:“這沈家也忒得不行,雖然是獨子,也不能溺愛到這種程度。讓那沈傲來找我,我好好給他說道說道,這教育也是一門學問” “喬爺呀喬爺!” 樊尋與喬野的性格完全不同,“土坯子”不像“翻皮子”還有些本事傍身。久而久之就養成膽小怕事,謹小慎微的性子。而喬野正正相反,先前有家人在時還有所顧慮,能略微收斂。經過樓棄與褚胤之事後,行事則是由著自己的性子。那一股子狂傲的勁兒,恨不得把天砸出一個口子。 “拳頭才是硬道理,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剛剛進天玄宗還不到一天,就將山世回囑咐的“不可惹事”拋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