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陸天風,平日裡不溫不響,居然打著這個心思” 江蘺此時已經將龍泉收回手中,環抱的姿勢現在完全張開。右手握著龍泉,與身體微微形成一個角度。而左手垂立在身側,但是掌心間不斷聚集著氣勁。 “並非是我刻意隱藏,實在是各師兄師姐太過出挑,師弟我又天資平平,隻得屈居人後” “哼” 江蘺不想與陸天風多費口舌,略微平息的林間再一次殺氣四起。 但是,這一次卻被一個清冷的聲音製止。 “江長老,此事已成定局,你何故要一意孤行。若是再賠上這些弟子的性命,可是值當?” “好大的口氣!”,龍泉劍直撲那陰影處。 奇怪的是,龍泉仿佛陷入了一個黑洞,了無聲息。 一是靜默後,風卷落花,花瓣隨風而舞。倏忽,玉指挑琴,奏響流水似得清洌琴音,潺潺如水麵流泄的粼粼白月。 江蘺操縱龍泉,不斷與那琴聲相撞。每每碰撞之時,迎麵而來的巨大沖擊力不斷將密林摧毀。不過一會兒,茂密的後山密林已經變得光禿禿的,所有樹木都被攔腰截斷,橫切麵乾凈利索,連毛刺都沒有,一看就是在瞬間斬斷的。 “好一把玉音天韻!”,江蘺不油贊嘆。 陰影中人收起琴聲,微微嘆氣。 隨後,一道素色的光芒閃現而出。 幾人震驚,居然是留音仙閣的溫淺。 她懷中抱著的是一把暗紅色的琵琶。 這“玉音天韻”乃是由一塊純潔無暇的鳳玉打造而成,線條流暢,形態優美。鳳玉質地堅硬而溫潤,猶如玉中之王,散發出淡淡的光澤。琵琶的琴弦傳聞是抽取了古龍的龍筋製成,力量純凈且穩定。“玉音天韻”是少見的劍類法器之外的“天”字輩法器,與“龍泉”同列。 不過剛才這幾回招式,也不知是江蘺隱藏實力還是怎麼,二人居然不相上下。 “江長老,溫淺無意冒犯”,溫淺賠禮道。 “無意冒犯也冒犯了,廢話少說!”,江蘺絲毫不理會,手中龍泉也意猶未盡般,想要與那玉音天韻再爭奪一番。 “江長老,你這又是何必” “何必?爾等意圖禍亂天玄宗,我乃天玄宗長老,理應為宗門排難” 蕭竹然粉衣飄動,接話道:“排難?江師叔可是弄錯了吧,你這樣阻撓,才是在禍亂宗門” “笑話!” 陸天風長刀一抖,出聲阻撓:“師兄,莫要為難這些小輩。師弟有幸,請江師兄賜教” 江蘺知道陸天風的意圖,他也對與自己錯身站立的裴寂使了個顏色。然後,道:“好,我就驗一驗你陸天風的本事!” 在龍泉與嘯風交鋒的一瞬間,蟬翼從空隙中竄出。 哪料,裴寂還未閃至二人身旁,就被角落的一陣突如其來的巨大力量震開。 他及時調轉柔脈護住自己周身,才沒有被這力量所傷。 而江蘺與陸天風二人也同時住手,江蘺神色嚴峻,意識到不妙。 幾人中,唯有蕭竹然大喜。 隻見那一團黑霧中,漸漸走出一個人影。 可是,在那人影出現在人前的瞬間,蕭竹然大喜的臉上頓時變得陰沉。 …… 同一時間。 落桑城,軍營內。 九方彥掙紮著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雨水已經裡裡外外將身體洗了個遍。浸入體內的寒氣正在身體內到處流竄,凍得他有些發抖。 “怎麼昏迷了?”,九方彥不解。 不過,在他確認過軍營內的情況後,大概猜測到是與惠安寺的異變有關。自己與軍營這些士兵,極有可能是在那沖天血光出現的一瞬間,失去了意識。 他裡裡外外將軍中每一處都搜索個遍,並沒有發現白山的身影。 看樣子,她並沒有昏迷。 九方彥鬆了一口氣,顧不得換一身乾爽的衣服就急忙跑到馬棚。 按照白山的個性,現在應該在惠安寺。 但是,馬也一個不留的全部倒地不醒了。 沒有辦法,他隻能一路小跑著朝惠安寺的方向去。 已經近黎明時分,濃厚的黑色開始逐漸褪去,東方慢慢露出一層淺白色。 就是這雨,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 在黑白交際之際,九方彥獨自穿梭在落桑城的長街上。腳底濺起的雨水將他的皮靴又打濕了一層,鞋底已經沾上一層厚厚的泥土,越跑越厚,黑色的披風下端也被腳底帶起的水漬染成了一點點泥土灰色。 往日繁華的長街,在陰雨之下顯得格外抑鬱。 沒有人聲,沒有人氣。 九方彥每每途徑一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覺得心神不寧。他一個武道之人,不清楚那些歪門邪道的路數。但是,總覺得整個城鎮被下了某種術法。也不知為何,他心底一直認為這次的事情與不知蹤影的妖國餘孽脫不了乾係。 那日,探查到妖國餘孽出現在翠霞山後,他便與沈傲一同上天玄宗。翠霞山畢竟是天玄宗的所在地,若是要搜山,也需知會一下宗門。況且,沈將軍又是天玄宗弟子,多說一句總是好的。說不定,還能借助宗門力量,將那餘孽找出來。 這也是他第一次接觸道宗。 天幕峰果然不同凡響,比書中說些,比自己的想象還要仙氣許多。還是在夜晚,點點繁星幾乎觸手可得。那白玉鋪就的地麵,映襯著月色,那樣的朦朧感,真就像那仙人居住的地方。 他緊跟著沈傲,一路趕至一處大殿。 礙於身份,九方彥隻守在門外。 不過,待沈傲出來後,隻說了一句“下山”,並為對妖國餘孽多說一個字。 此後,這件事就像不存在一樣。 沈傲一直像之前那般,不斷調動兵力。依舊是以妖國餘孽為借口,但是九方彥知道,事實卻不是如此。 磕磕絆絆,終於快趕到惠安寺了。 這時,突然一道熱浪撲來。 剛剛從滴落到眼前的雨滴被瞬間蒸發,化成一團雨氣,貼在臉上,眼睛前麵霧蒙蒙的。九方彥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全憑著意誌力撐到現在。擺脫這些雨氣的束縛,實在花了些時間。 等到眼前景象清晰時,他撕心裂肺的大叫道: “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