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葫蘆爺爺！”樂天高聲喊道。 　　自從樂天上雲霞山“救了”孔言，自信心明顯爆棚，整天吵著鬧著要去找葫蘆爺爺。 　　“世上這麼大，你往哪裡找啊？”樂母反問道。 　　“葫蘆爺爺不是說‘北海星天’麼？那自然是往北去。”樂天肯定道。 　　孔言聽說樂天要出去，也吵吵著要跟去。她父母自然不肯，又實在拗不過她。 　　山魈知道了，也嚷嚷著要跟著孔言去。 　　大家看到有“黑背山神”保護，才放心不少。不過隻同意他們至多去一個月，權當遊山玩水了。 　　是夜，繁星點點，微風浮動，樹葉窣響中帶著幾聲蟬鳴。 　　樂天憧憬著找到葫蘆爺爺，從此仗劍飲馬成為萬人敬仰的大俠。 　　孔言憧憬著領略山川風光，買各種胭脂水粉，美美的蒔花弄草。 　　山魈憧憬著吃遍天下美食，找機會揍一頓樂天，每天陪著孔言姐姐。 　　…… 　　“爹、娘，我走了。”樂天道。 　　“路上注意安全，記得常寫信啊。”爹娘叮囑道。 　　“小言，出去玩兩三天就好回來了，外麵人生地不熟。”孔言爹娘異常焦切。 　　“孔大叔，你們放心，有我在，保證小言的安全。”樂天拍胸脯保證道。 　　“就你，樂天，你不闖禍就不錯了。”孔言她爹不屑道，轉而向山魈，“山神大人，您神通廣大，我們家小言可就托付給你啦。” 　　“放心，小事一樁。”山魈道。 　　“樂天這孩子鬼精鬼精的，可不能讓我們小言單獨和他待一起啊。”孔言他娘千叮萬囑道。 　　“好，我會看緊樂天的。”山魈拍著胸脯保證。 　　孔言爹娘麵色隨即輕鬆不少，樂天聽了卻火冒三丈。 　　寒暄不舍過後，三人坐上了馬車，正式起行。 　　“孔言，你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啊？”樂天道。 　　“這些胭脂是我化妝用的，還有這些螺鈿、雲母片都可以塗在臉上的，這是敷粉，這個是唇脂……”孔言一件件如數家珍。 　　“樂天，你帶了什麼呀？”孔言道。 　　“沒，沒什麼？”樂天支吾道。 　　“讓我看看。” 　　“就不給！” 　　二人爭執間，山魈一把搶過樂天的包袱，打開一看。 　　“哇，好大的夜壺！”山魈道。 　　“你還我。”樂天臉唰的一下紅了，一把搶回。 　　孔言也不好意思地捂著眼睛偷著樂。 　　…… 　　“山魈，要不給你另取個名字吧。叫山魈別人聽了都害怕。”孔言道。 　　“好呀，好呀，叫什麼名字呀。”山魈道。 　　“魈，魈……諧音“小”，就叫你‘小小’吧。”孔言道。 　　“小小好，小小好。”山魈開心地跳了起來。 　　樂天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你這麼大一隻，還叫小小，叫你大大還差不多。不過‘小小’也挺好，諧音‘宵小’。” 　　“什麼意思？”山魈道。 　　“宵小之徒啊，就是登堂入室，專乾壞事的這種。”樂天笑道。 　　“看我不吃了你！”山魈發出怒吼。 　　“啊，孔言，救命啊！” 　　三人就這麼嬉笑打鬧著駕車繼續前行。 　　…… 　　天色漸暗，幾人到一村子準備借宿。 　　“都已過了亥時了，怎麼這村子還燈火通明的？”孔言疑惑道。 　　遠遠望去，發現村民正圍著火堆跳著舞。 　　“這裡的人原來喜歡跳舞啊，讓我也去扭幾下。”樂天興奮地說道。 　　孔言和山魈投來鄙夷的眼神。 　　村口立一石質牌坊，簷角崢嶸，上刻四個大字“龍興之地”。幾人剛欲進村，被村口兩個彪形大漢給攔住了。 　　“外來人士，不得進村！”兩人厲聲道。 　　“我們不進去，我們是來跳舞的。”樂天打趣道。 　　“什麼？跳舞？”兩人朝樂天怒視。 　　“兩位大哥，我們趕路天色晚了，想在村裡了借宿下，有勞行個方便。”孔言道。 　　兩人一看眼前是位大美女，頓時心花怒放。 　　“女的進去，男的出去！”兩人道。 　　“什麼玩意兒？”山魈憤怒道。 　　幾人爭執之際，一個衣著綢緞的老者拄著拐杖而來。 　　“讓他們進去吧，幾個人大晚上怪可憐的，還有個孩子這麼小，真可愛，孩子，來爺爺抱。” 　　老者雖年逾花甲，卻氣色紅潤，邊說邊抱起山魈，撫摸著他的頭。 　　幾人隨即進了村子。 　　老者邊走邊說道：“我們這兒叫‘龍王莊’，有一百二十三戶人家，我是這兒的村長，朱六九。” 　　“你們真有趣，大晚上跳舞。”樂天道。 　　“今日是初一，我們村裡準備祭祀大神。”朱六九道。 　　大家隨即看去，一個紅漆長條供桌，兩頭向上翹起，形似元寶，兩頭各放著一個尖頂豆形的博山爐，香氣繚繞。中間供著一個紫檀木的牌位，上刻四個大字“烏金龍神”，牌位兩側雕著祥雲，上方雕著一條巨龍，毛發細膩，口含龍珠，威風凜然。 　　供桌前方另有一方形桌案，上有三層的紫銅香爐，內插一十三炷香。香爐上刻著“萬世香火”四個大字。 　　香爐後齊備“五果”，除擺著“小三牲”——雞、鴨、魚外，竟還供著“大三牲”——牛、羊、狗。 　　“這陣仗好大啊。”樂天驚嘆道。 　　“奇怪，三牲不是牛羊豬麼，怎麼變成牛羊狗了？”孔言疑惑道。 　　“這個啊，哈哈，大神甚是厭惡豬肉。”朱六九邊說邊帶三人往裡走。 　　道路兩邊是兩排豬長長的豬圈，裡麵關著數十頭豬在哀嚎。 　　“不是說不喜歡豬肉麼，怎麼還養著這麼多豬呀？”孔言指著豬圈更加疑惑。 　　“這個嘛，之前豢養的，因大神不食，故飼養至今，已有這麼多了。”朱六九遲疑了一會兒說道。 　　看到有生人走過，豬圈裡的豬一個個拱著鼻子，抵著圍欄，似在巴巴地張望。 　　三人隨著朱六九來到內堂坐下。 　　“這麼晚了，三位趕路一定餓了吧？”朱六九邊問邊和屋內的人說，讓他們上些飯菜。 　　今夜恰逢祭祀，沒多久菜就擺滿了桌子。樂天和山魈見狀大口吃了起來。 　　“來，少俠，喝點酒。”朱六九熱情道。 　　一看有酒，樂天兩眼放光，口齒留涎。 　　“這個是什麼酒啊，這麼香”樂天道。 　　“這酒啊，叫做龍膽酒，酒體墨綠，酒香撲鼻，別處可喝不到嘞。”朱六九道。 　　樂天低頭看著自己酒杯，酒花細膩，一圈圈泛起綠色漣漪。 　　聞著這濃烈酒香，山魈也不禁流下了口水，長得這麼大，他可還從來沒喝過酒。 　　“孩子，莫非你也想喝？”朱六九對著山魈說，“這酒啊，男人喝了壯陽，女人喝了補陰，孩子喝了有勁嘞。” 　　說罷，朱六九從酒壇中又舀起兩勺酒，一勺倒給了山魈，一勺給了孔言。 　　孔言微笑婉拒，謝過好意。 　　山魈端起酒杯本能的嗅了嗅。 　　“猴性不改！”樂天心想。 　　山魈實在把持不住，杯中酒倒入口中一飲而盡。找書苑 www.zhaoｓhuｙuaｎ.coｍ 　　隻不過一會兒功夫就醉倒了，還打起了呼嚕。 　　“聽聽，這呼嚕聲，一聽這孩子就壯實。” 　　“是的，是的，壯實得很。”樂天附和笑道，心想：哈哈，這家夥，原來不會喝酒。 　　孔言吃了幾口飯後見樂天還在貪杯，便離開房間想著去看村民跳篝火舞。 　　隻見十個男子，上身赤裸，穿著粗布褲子，頭戴怪異麵具，圍著火堆忘情地跳著，每人身上還有朱砂畫著的紋身，嘴裡喊著“龍行至天，福澤萬年”。 　　樂天則繼續和朱六九喝著酒。 　　“這酒怎麼釀的呀，這也太香了。”樂天道。 　　“這酒啊，方法可是‘不傳之秘’，是大神賜給我們的，每年就這麼一壇。”朱六九道。 　　“這大神也太好了，還給你們酒喝。”樂天道。 　　“那是，我們這些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可都靠這大神了。”朱六九自豪道。 　　“怪不得你們給他們送這麼多貢品啊。” 　　“還不止呢？”朱六九捋著胡子說道。 　　“那還要準備什麼啊？”樂天問道。 　　朱六九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緩緩說道： 　　“還要準備一個精壯的男子……”朱六九嘴角上揚。 　　“什麼？” 　　樂天剛想起身，頓感渾身酥軟，倒在了房內。 　　閉眼前，看到朱六九右手拄著拐杖，左手捋須陰鷙地緩緩向他走來。 　　孔言看了一會篝火，準備回去找樂天他們。 　　可剛一轉身，被一身影用迷藥迷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