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白聽完心領神會,心下又大為所動,看了一眼桌上的碗,正待出掌,卻又有些遲疑,怕會再次驚擾到隔壁的杜止美大哥。 王川隻道他有所不明,也不多言,讓他不必多慮,隻管先試一試。李小白一點頭,當下催動內息,運勁蓄力,對著酒碗在桌麵上徐緩拍了一掌。 不想那酒碗隻仍在桌上一動不動,也沒有碎裂,兩人都有些疑奇莫名。 王川正待開口,忽聽喀啦聲響,隨後整張桌子四腳斷裂,桌麵一分為二,桌上一應事物盡數劈啪落地。 “這臭小子……我讓你打的是酒碗,你怎麼把桌子給打爛了?!”王川‘嘿’了一聲,往後挪了挪身子,看著地上盤碗狼藉,酒壺也給摔碎了,不由皺眉道,“這下可好,酒也沒得喝了。” “乖乖……不是,老王師父,不好意思!” 李小白沒想這一掌竟有如此威能,自己倒也給嚇了一跳,一驚之餘,咧咧嘴笑了笑道,“我剛才,好像使勁使岔了?” 他適才調運內息出掌時,本想著使出陰柔之勁,又擔心不足以打碎酒碗,臨時又加了幾分陽剛之力,臨了到頭自己也鬧不清使的是哪一招,什麼勁。 不過這回他一掌打爛了桌子,似乎倒沒驚擾了隔壁,門外也沒人過來敲門詢問。 “你這傻小子,是不是陰陽不分?” 王川搖搖頭道,“也罷,你在這片刻之間竟能領悟了神功要訣,也很不錯了。為師當年可是下了不少苦工夫,才練到了這境界……不過別得意,你以後還得勤加練習才是。” “師父,這神功怎麼這麼厲害,我以後可不敢隨便亂使。”李小白隨口道。 他初練功時,本來也沒想會有這麼大的破壞力,這時也算學有所成,仍自難以置信,想著要是這麼隨隨便便一掌,莫說打在人身上,便是打在牛身上,那牛又怎受得了? “呆小子,要是有人要來傷害你或者為師,你也乖乖束手就擒,置之不理?”王川道,“你現在也別想太多,順其自然就好,先把那五招練熟了再說。” 李小白心說:“要是有人要來傷害我和師父,打得過的,我就把他打跑,打不過的,我就帶著師父趕快跑便了。” 不過轉念一想,師父也是受了內傷才會受人欺負,如今正好可以試著替他運功療傷,便道:“師父,我現在先試試,給你療傷怎麼樣?” 王川本待拒絕,但想這小徒弟一片赤誠,也不好駁他心意,便道:“也好,你試試吧。” 他所受內傷頗重,多處筋脈損毀受阻,自知除非少林達摩祖師在世,或是遇到當今少林派神僧空悟大師,能夠易筋洗髓,否則短時間內也斷難接續,恢復如常。 隻是如今少林派勢力大不如前,又逢亂世,多處寺廟遭毀,僅存的一些為求自保,大都緊閉山門,隔絕世外,輕易也難求一見,他倒也不做此想。 “為師現在受的內傷不比從前,你試著催動‘陰陽混元’掌力,將內勁傳到我身上……” 此刻他這徒弟隻用了幾個時辰,神功便能突飛猛進,大出所料,王川雖然不抱太大希望,但也不妨任其一試,便又道,“但可別像剛才拍桌子那樣使勁才好,我現在可挨不起你這一掌了。” 李小白點點頭,先前王川給他講解內功心法時,跟他說過四肢百骸全身要穴所在,當下他便催動‘陰陽混元’內力透於雙掌,在對方膻中、神封二穴輕輕拍打。 這‘陰陽混元’掌力須催動‘混元一氣’存蓄威力,自然是存蓄得越多,內力便越深厚,威力也越大。 就好比一隻碗裝滿了便是一碗水的量,而湖泊大海能裝下無數碗水,其量無窮。 水的多少固然重要,裝水的容器更是關鍵,一般的說,容器越大,裝同一種東西時,能裝的自是越多。 李小白雖然神功已成,‘龍息’在其體內能自行遊走無礙,但他想將這‘龍息’存蓄起來時,盡管竭盡全力,卻仍覺得困難重重,始終最多隻能存蓄到五成,便感覺已經滿溢了。 這‘龍息’越短缺,也就意味著‘混元一氣’能存蓄得越稀少,他給王川傳送內勁時,盡管不曾絲毫怠慢,使其源源不斷,其效力卻也減半。 過了片刻,王川得益於李小白傳來的勁力,自覺渾身舒坦了許多,但卻也並不足以讓他恢復如初。 他見李小白雖已不遺餘力,卻似未能真正發揮出此神功應有的巨大威能,以為是小徒初練乍學,故而力有不逮,也未多想,便示意其可以收勁停息了。 “師父,你怎麼樣了?”李小白也不知自己這行功效果如何,便問了問道。 “舒坦多了,起碼是又撿回一條命了。”王川緩緩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嘿嘿一笑。 他先前傳授神功技巧時,隻能輕手輕腳從旁指點,這時身子骨活絡了些,說罷隨後便又親身示範了一些擒拿搏擊,近身遊鬥的技巧,讓李小白配合那幾招內功自行練習。 李小白此前也從柳鹹陽那學了一些格鬥招式,不過也就是些簡單皮毛。 這時他習得神功,領會了上乘武學之妙,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又見了王川的一番示範後,大有豁然貫通之感。 這當下他便趁著酒勁未消,憑借內功和輕功,在房內現學現賣,恣意揮灑了一番。 隻見他身法靈動飄逸,忽東忽西,時而綿掌如扇風,時而醉拳似將崩,雖出招時看起來渾無章法可言,卻能將那五招內勁功力化於無形之中,不拘一格,頗有幾分‘無招’的架勢。 王川心下既大為欣喜,又很是得意,笑了笑道:“傻小子,別太急於求成,停下來歇歇吧。” “師父,你看我現在這招‘混元一擊’可使得對不對?” 李小白有些意猶未盡,說著隨手便在一張椅子上拍了一掌,那椅子眨眼間四腳齊斷,應聲碎地。 “我說你這小子,跟這桌椅板凳有仇是怎麼的?”王川皺了皺眉,“你把人家桌椅都打爛了,待會兒拿什麼賠給人家?” 李小白愣了愣,想這回還真不知道怎麼賠才好,但見桌椅都已碎裂,也難修補回來,無奈隻撓撓頭笑了一下。 “你現在雖已將‘陰陽混元’的精髓領悟到了,也不拘泥於為師教你的招式,這很好……” 王川又道,“但剛才那一手還是霸道了些,‘藏’得還不夠。” “師父,我明白了。”李小白道,“可是,弟子剛才出手時,越是想存得多些,便越是藏不住。總感覺是被那股內息迫催著,好讓我盡快將它釋放出來。” “你現在初學乍練,出手時難免拿捏不準,還需多加練習。”王川道,“不過也不必急於一時,過於強求精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