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10麵埋虎(1 / 1)

李小白自然也毫不怠慢、全力相抗,卻是並無殺敵之意,出手時往往留了分寸。   這當下三十五招盡已使過一遍,他隨即躍開數步,一招‘天下無狗’施展開來。   隻不過招式中的棒換成了槍,他也隻是展演招式,一發即收,槍頭每在對方身前數寸便不再進,四麵八方都是槍。   這一來好似有無數桿槍,對著托庫瑪刺來,托庫瑪一怔之下,也使出一招‘八荒六合’絕招相抗。   若說‘天下無狗’好比是周圍有無數個幻化出來的人、幾乎同時對付當中的一個人,這一招‘八荒六合’便似是一個人變出無數個分身,幾也同時抗擊周圍之敵。   托庫瑪這一招‘八荒六合’使將出來,便如一棵勁鬆開枝散葉、一把雨傘忽地撐開,四海八荒之敵也給他一槍刺死了。   豈料他剛一槍刺出,李小白幻變出來的身影便即消失,隨即又在旁邊多出一個身影,自是刺了一空。   兩人一來一去,如同一個張開的大口,要吞下一個滿身是刺之人,似是一個人變成數十個人,圍著另一個人不停地打,隨時可能取敵性命。   而另一個人避開之時,也同樣變出數十個人追著對方打,不過總也慢了一步,每每落空。   周圍兵將早已看得目瞪口呆,驚為天人,哪見過李小白這般一桿槍不僅能使出花來,而且還能使出無數朵花來的?   人人心想:“退虎將軍這回看來,是遇著了一隻兇惡母老虎,隻怕反倒要被嚇退了。”   就連楊袞也不禁暗自捏了一把汗,心說即便換了當年正值全盛的自己,也絕難應對得來。   一個人若非絕頂高手,又怎能使出這麼一招,連自己創出以來,從未遇過敵手的這一招‘八荒六合’也難傷分毫,甚至稍有不慎、隨時反被對方大口吞滅?   一圈下來,托庫瑪仍連連刺空,實已力不從心,汗流涔涔、臉色慘白,也再難出手相抗。   他正待設法抽身而出,李小白長槍又已斜刺而來,但隨即便停住了,便如一開始過招時那般,正好搭在他槍身上,說道:“將軍承讓了!”   單就招式而論,托庫瑪這‘北霸六合’槍法,和李小白這‘打虎槍法’可說各有千秋,難分高下。   若是生死相拚,隻怕還未等對方一套招式使完,托庫瑪便已落敗,性命難再了。   “李兄弟果然好身手,佩服,佩服!”   見李小白渾若無事,並不趁機再進擊發招,托庫瑪自知他有意容讓,實是自己敗了,也不必再比下去,長出一氣,慘然笑道,“你剛才這一招又叫什麼?”   “將軍過獎!這一招叫‘十麵埋虎’……”   李小白想了想,搖頭笑道,“將軍勇猛,惡虎難敵。晚輩見將軍剛才那一招,也是大開了眼界,實難取勝!”   圍觀士卒見兩人不再出手,雖知勝敗未分,自也瞧出了其中高下,隔了好一陣,這才擂鼓喝彩,呼聲陣陣。   托庫庫和托庫勒迎上前來,對李小白自是不吝贊美,連連誇贊。   “果然英雄出少年!”楊袞笑道,“小兄弟,來,到帳裡來……我們好好再聊聊。”   當晚李小白和蘇薇便在軍中留宴,略飲薄酒。楊袞好奇李小白槍法從何學來,便問了問他師從何人。   李小白也不多瞞,隻說有幸得遇柳鹹陽和王川兩位恩師授藝指點,並未提及蘇文達傳功之事,至於槍法則是從一個不明真相,誤把自己當成占山鬧事的大魔頭,因而前來為難敵對的老乞幫主、所使的棒法中借用而來。   楊袞對中原武林素有所知,對王川和柳鹹陽兩人的大名倒也略有所聞,大贊名師出高徒。   至於那位老乞幫主和所使棒法,他雖不知其人,卻也猜到了一二,那棍法自是鼎鼎有名的‘打狗棍法’,隻是並未說破。   軍中女子多有不便,晚宴後楊袞讓人備了些盤纏物資,又命人將蘇、李兩人送到了附近驛館,分別住下。   托庫庫三兄弟知道兩人仍需趕路,雖有不舍,卻也不多挽留。   李小白臨行前對楊袞提說,可否不要因為自己這番,冒然闖關的緣故而對邊關用兵?   楊袞隻說既是有所誤會,讓他不必多有顧慮,至於是否用兵,那也不是因他一人之事而定。   李小白和蘇薇到了驛館後,改換了一身行裝,不過仍纏了頭,李小白換回了男裝,蘇薇也仍做男子裝扮。   其時已至深夜,兩人休息了一晚,次日一早重又啟程出發。   當日出了涿州,兩人取道東北,過幽州,隻未進入幽都燕京城,晚間在城外休息片刻,繼續奔行。   有了楊袞所贈玉佩,兩人一路通行、食宿無憂,倒也順利無礙。   不數日將出燕雲一帶,兩人才在驛站換下寶馬,兩騎並行,又近半月後終抵長白山一帶,算來距蘇薇毒發便隻剩下數日。   遼東之地此時多為契丹本族人,也有少部分漢人居住,隻是地位低下,在契丹人看來幾與牲畜無異,動輒打罵欺辱、或殺掠販賣也是常有之事。   李、蘇兩人在長白山附近一小鎮上轉了半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多方打聽,然而從未有人聽說過叫死生草、或死生花之物。   兩人也不多留,徑直往山陵深處行去。   其時已至初夏,氣候宜人,長白山中草木繁茂,生機盎然。   深山老林,綠水藍天,鳥語花香,人跡稀少,兩人一路不停奔波,總算達之所往。   若非為尋藥而來,又身在北國異域,兩人均覺若能在此尋一僻地,隱逸亂世、遠離煩擾,自也並非不可。   行近半日,天色向晚,不見人煙。   兩人皆不知死生花草是何模樣,這麼瞎找自是徒勞,本隻想在山裡找找有無當地之人識得,看來恐難如願,便在林叢中找了一處空地歇馬坐下了。   不知是不是臨近毒發,還是路途勞頓所致,蘇薇總覺最近身子有些異恙,隻無大礙,也沒跟李小白說起。   兩人靠坐在一棵樹下,隨意吃了些東西,皆知那‘七七四十九日’的大限已近在眼前,隻誰也不多說。   “小薇,你別太擔心……那花草既非尋常之物,自然不會有太多人知道。”   李小白察覺到蘇薇似有心事,想來自是因為一無所獲之故,隨後便道,“等會兒我們再往山裡找找,說不定總會遇著人的。”   “我沒事……說不定那老神仙隻是隨口一說,哪有那麼古怪的草藥靈丹,明明治好了人,吹吹風、曬曬太陽怎麼還會反過來害人中毒了?”   蘇薇笑了笑道,“你看我到現在不也是挺好的麼?我看也不會當真有什麼事,就算什麼也找不著,那就當老神仙指引我們到這來……遊山玩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