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從東南方向刺入房間。 透過那薄紗般的窗簾,明媚的夏日具象地走到了這裡,在發黃的地毯上做著緩慢移動。 張鋒醒來,首先看到的是掛在墻上的一副向日葵畫像,印刷品罷了。然後舒展自己酸脹的身體,昨天甩頭過猛了,脖子肩膀都有些酸。 往往看過重型的人們,會準備一副膏藥以備不時之用。不過此時的張鋒,並沒有過去那樣的疲態,或許是昨晚運動的節製,或許是自己還未滿二十的身體。總之,有一種滿血復活的感覺。 隔著一個床頭櫃的距離,麗妍正在靠窗的床上熟睡著。張鋒起身,把窗簾拉了一下,隻讓一點光線進來——讓麗妍再睡會兒。 現在是九點多,幸好,周日不用考慮上課什麼的。 昨晚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的呢?沒有印象了,大概也睡了蠻久的,好像還做了什麼夢,但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 張鋒躡手躡腳地走入衛生間,放水、洗漱。 鏡中的自己,穿著那件joy 的文化衫,眼睛有些腫、麵部還算得上白凈、胡子倒是有點冒茬,該刮了... 從衛生間出來,張鋒準備出門看看。 帶上房門,看到保潔阿姨已經在隔壁房間收拾,斜對著的房間傳出男女嬉笑聲。再往外走,陽光已如此耀眼,將門口的兩棵盆栽照得明晃晃的。 沿河邊小道往東去,不遠處就是ms廣場。商場已經開門,一個環衛工大爺正在消防栓旁邊凳子上瞌睡,幾個男人在貨車屁股搬運商品,兩隻小狗正站在店門口,一邊吐著舌頭一邊賣力得朝裡搖著尾巴。 張鋒拉開簾子,往一樓餐飲區走去。 迷迷糊糊中睜眼時,麗妍馬上看到了旁邊的空床。 已經走了是嗎? 從床上撐起上半身,揉一揉倦怠的眼睛,看外麵的陽光照亮地麵,烙下的一條金色波紋。 昨晚什麼時候睡的?已經完全記不起了,大概兩點左右吧?明明自己很困,卻怎麼也睡不著,也不敢翻來覆去怕吵醒張鋒。隻是一遍遍的正躺著,然後慢慢又向裡側躺。 平時在宿舍睡得那麼輕鬆愜意,在外麵卻是什麼姿勢都不對,好像手和腳都變得不是自己的一般。 而且...自己半夜睡著了,好像聽到張鋒說什麼,夢話吧? 呼,不管了,先起床洗漱吧。 這時麗妍看了看手機,才發現張鋒10分鐘前發的消息:你想吃什麼?我在美食匯這邊。 思考了一下,麗妍回道:都可以誒... 張鋒吃了點東西,已經邁開腿走到了外麵。看到麗妍發的消息,便折返了回去。 麗妍很快洗漱完畢,回到床邊坐著。她一臉心事的樣子望著窗外的溪流、往來的人們。 他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雖然他在學校表現得挺開朗、能乾的,但有種直覺:我們倆其實是同樣性格的人,在和他的接觸中,也蠻合拍的... 這樣的話,他應該也是不好意思開口吧?那要不,我主動說?畢竟我年齡比他大一點嘛,嗯! 正在堅定自己的信念時,傳來兩道敲門聲。 麗妍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貼在貓眼上看,發現是壞的,看不清。 “誰...誰啊?”麗妍不自覺地抵著門,左手捏著身上衣服領口。 “嗯?我啊,張鋒。”外麵是熟悉的聲音。 麗妍這才為自己的大驚小怪感到可笑,她擰動把手,開了門。 張鋒把手中袋子提到麗妍眼前,輕輕一笑道:“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買了豆漿油條,還有一個鹵蛋兩個小籠包三個油氽團子。” 麗妍將三個小袋子打開,東西還挺多。好哇,這是把我當豬了。 張鋒想的是,昨晚吃飯蠻早的,又是看演出消耗體力,又是下車後走這麼遠距離到這,現在又都十點了,麗妍肯定很餓。 “謝謝你”麗妍坐到床對麵的長桌,小聲說道。 沒一會兒,她將那杯喝光了的豆漿裝進垃圾袋,“那個...我沒吃完,這些我沒碰過的,你要吃嘛?” 本著絕不浪費糧食的光榮傳統,張鋒坐了過來,“嗯!我來嘗嘗味道,不好吃就再不買了。” 吃完後,倆人便走進這熱浪中,準備先回宿舍。 路上,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走到馬路邊,在斑馬線這頭等待信號燈亮起。 吳中大道車流不息的時間段,車子疾馳而過,留下一陣陣熱風和噪聲。蟬鳴和鳥叫聲,也不休得在耳邊嚷著。 兩人一時無語。 麗妍朝張鋒看了一眼,然後把目光放到前方遠處,說道:“其實,”停頓了兩秒,“我喜歡你...” “什麼?”張鋒確實沒聽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奧,我是說我喜歡霓...虹...後花園,這個樂隊。”麗妍本來緊繃嚴肅的臉,一下子放鬆了,並帶著淺淺的微笑。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蹦出霓虹後花園這幾個字眼,或許是之前聽蠻多的緣故。聽歌害人啊,哎。 “霓虹後花園是吧?我了解的不多,是英倫風格的樂隊嗎?”見綠燈亮起,張鋒倆人走了過去。 “嗯嗯,對於風格我也不大懂,這是一支年輕樂隊。” “好像他們上過綜藝節目呢。” “有嗎?”麗妍這倒是沒聽說過。 “奧不對,他們是...將要上綜藝,現在還沒有。” “是這樣啊...” 那你是將要喜歡我,現在還沒有嗎? 果然。 張鋒看了看麗妍將信將疑的臉。 果然。果然自己又把時間線搞錯了。 “對了,”麗妍正猶豫著要不要說。 “什麼?” “就是你...以前交過一個女朋友,叫毛毛?”說完心中的疑問,麗妍不覺臉已緋紅。 “啊?你怎麼知道?”張鋒自重生以來,記得,應該沒有和人講到過毛毛。 “你...昨晚說夢話了。”麗妍點到為主。 一個人做夢總在說一個名字,那這個名字,應該對他很重要吧?至少曾經很重要,以至於一直都忘不了。 “她是我女朋友。”張鋒十分認真且堅定地說道,“她叫毛毛,現在我還沒遇到她。 但我一直在等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