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溫長思抱到沙發上後,夏源從冰箱裡翻出一包冰袋。 秦瀾的冰箱空空如也,除了飲料就是麵膜,還有一堆貓罐頭。 夏源笑了笑,看來這位也是從不在家做飯的主兒。 他拿著冰袋來到沙發前,溫長思正握住一張抽紙偷偷地擤鼻涕。 經過剛才一番安撫,小長思已經不再掉小珍珠了。 女孩兒臉紅紅地看著夏源將她的腳踝握在手中,貼上冰袋。 “……真的冰敷半小時就能好嗎?” 她還是有些懷疑。 夏源一邊專注地調動真氣,一邊信口胡謅道: “當然不是,還要配合我爺爺教我的推拿手法——老爺子在村裡當醫生,十裡八鄉的鄉親們都找他看病呢。” 爺爺跟奶奶都在鄉下老家住著,正適合用來當借口。 就像你永遠不知道柯南在夏威夷到底跟他爸學了多少技能一樣。 自從上次用真氣給家人調理過身體,夏源就掌握了這套真氣療傷的技巧。 雖然現階段治不好重病絕癥,但治個關節扭傷還是輕輕鬆鬆。 溫長思感覺腳腕涼絲絲的,沒有之前那麼痛了。 她若有所思地道:“爺爺那麼厲害!我還沒見過他呢……” 夏源笑道:“你當然見過,隻不過年紀太小沒記住罷了。” 上幼兒園前有段時間,溫家爸媽一個忙著評職稱一個忙著考在職,把溫長思委托給既是同鄉又是同學的夏家父母帶了一陣子,期間也回過鄉下老家。 他就是那時候認識溫長思的。 說實話他對那段時期的記憶也不清晰了,隻記得兩個小屁孩在鄉下的土路上到處亂跑,人厭狗嫌的。 忽聽溫長思“哼”了一聲,嘟囔著道: “就你記得清楚!我也還記著第一天上幼兒園的事兒呢…… “爸爸媽媽把我哄了半天才送到園裡,剛走不到一分鐘你就湊過來跟我說,他們不要我了!” 夏源老臉一紅,這不老媽前幾天剛提過的黑歷史嘛。 你們女人都這麼喜歡翻舊賬的嗎? 他吭哧半天才道: “我後來被老爸老媽狠狠批評過了好吧,我爸還說要抽我呢。 “從那以後,哪次跟你出來玩不都小心翼翼的護著你啊?” 溫長思聞言,長長的睫毛忽閃兩下,嘴邊帶起一抹甜絲絲的笑容。 她用另一隻沒受傷的腳踢了踢夏源,輕聲道: “你還記不記得你掏馬蜂窩,讓我給你放哨那一回?” 夏源心說你田姨剛給我復習過一遍,記得那是相當清楚。 小長思的語氣輕輕柔柔的,好像陷入了回憶中: “一大群馬蜂啊,烏壓壓的追在後麵。我在前頭跑,你在後頭趕,最後跳進河裡,待了好久才沒事兒。 “等上了岸,才發現你被蟄了好幾個大包,我一個包都沒有。” 她還有一句話沒說。 明明夏源年紀比她大,個子比她高,卻跑在她後麵。 真是個笨蛋。 夏源眨巴眨巴眼睛,這種細節他倒是記不太清了。 溫長思又緩緩道: “還有啊,在縣郊林子裡玩的那回。我非要上樹掏那個鳥窩,你勸不動我,就說先教我爬樹。 “結果我笨手笨腳的,從樹上摔下來,也像這樣把腳崴了…… “你背著我走了好幾公裡的路,才找到車子帶我們去醫院。” 她還記得,趴在那個瘦弱的肩膀上時,耳邊是永不停歇的蟬鳴。 透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前方樹影斑駁,腳下的馬路好像永遠都走不完那般漫長。 夏源想了想,這事兒他記得啊,於是豪氣地道: “那時候你身子多輕啊,小小的一隻,別說幾公裡,十幾公裡都走得了。” 溫長思原本甜蜜的表情頓時一變,伸手在夏源的大腿上擰了一把: “那你意思是我現在很重嘍?” 眼角抽搐,夏源裝作吃痛,連聲道:“嘶——現在也不重!真的不重!” 果然,女人隻要到了某個年齡,體重就成了一種禁忌話題。 溫長思像隻小狐貍似的瞇眼笑了笑,忽地道: “你剛才跟我保證,我們一直都會在一塊兒,是真的嗎?” “啊?”夏源裝傻,“我保證過嗎?” 小長思立馬急了,一雙粉拳雨點般落下: “明明就有!大騙子,還要人家相信你!!” 夏源壞壞地笑著,腦海中回憶起了前世的溫長思。 快三十歲了都還沒談過戀愛,秦姨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她卻說著不急,不急。 一直都待在夏源身邊,陪他度過那些難熬的日日夜夜。 按理說事業不順,父母病重,夏源的壓力那麼大,沾上抽煙喝酒的習慣也在所難免。 但是在溫長思的陪同下,他從來沒有碰過那些。 女孩兒墜崖失蹤後,他也從未有一天放棄過尋找。 放心吧,這次我不會再弄丟你了。 我們永遠都會在一塊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直到太陽燃盡、銀河破碎、宇宙寂滅。 到那時,還會去往新的空間,繼續我們的故事。 他揉了揉溫長思的腳,扭傷已痊愈大半。 小長思突然發現腳腕好像不疼了,兩隻小腳踢騰一番,就要下沙發去走兩步。 結果被夏源一巴掌拍在腳底: “老實點,還沒治好呢!” 他明白明天的麵試對溫長思有多麼重要,必須確保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溫長思弱弱地“喔”了一聲,靠坐在沙發上,默默偷瞧夏源的側顏。 等夏源耗費小半真氣,將她的腳踝徹底治愈之後。 女孩兒已經安靜地在沙發上睡著了。 夏源微微一笑,將她抱回房間,替她蓋好被子。 從房間裡出來,正好趕上秦瀾開門回家。 兩個人麵麵相覷,秦瀾原本一臉累覺不愛的樣子,突然就變成了“哦豁,我看到了什麼!”這樣的吃瓜表情。 夏源苦笑道: “如果我說我剛把她哄睡著,你信嗎?” 秦瀾突然想起,自己的老爹好像囑咐過要注意兩個孩子男女之防的事情。 不過她不甚在意,露出一副我懂得的神色,擺擺手道: “嗯嗯嗯,我信,我都信。” 說著她拉著無可奈何的夏源來到沙發坐下,一臉知心大姐姐模樣地拍著他的手道: “你們這個年紀呢,嗯,確實是到了這個時候。 “但是啊,還是要懂得分寸的,知道伐? “安全這個事情呢,是一定要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