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鬥場。 璀璨的佛光漸漸照耀住了整個場地。 那慈悲的梵音也在此地輕頌。 隻見一位僧人接住了即將倒地的徐七安,讓他不至於血濺當場。 隨後那灼灼的佛光也輕輕攏起了徐七安的身軀,在僧人手印輕點之下,那佛光正緩緩治愈著他的傷痕。 可一個僧人闖進這等血腥的地方,又有誰能容忍呢? 隻聽那死鬥場高臺之上,一個隱藏於麵紗之中的男子怒罵道。 “哪來的禿驢,竟敢敗壞此地的規矩!” 隨後又對著場中兇戾道。 “血錘,你若是殺了這頭禿驢,賞金翻十倍!” 話音落下,那場中的血錘也是受到了偌大賞金的誘惑。 隻見他雙腿同時發力,整個身軀向著僧人狂奔而去。 隨後他的右手用力一掄,那鐵錘中蘊含的巨力便在空中呼嘯起陣陣烈風徑直襲去。 而那僧人麵對此境卻依舊是那般慈悲,那般的靜穆。 隻聽他的梵音繼續低吟,不過這一次的梵音當中,多了一份怒意! 而伴隨著梵音的落下,那場中璀璨的佛光便向著僧人周身洶湧而來。 那鏗鏘有力的巨錘在重重地砸進這佛光之中,卻是似泥牛入海般,再無寸進。 那僧人麵色不改,隻聽他喝道。 “弒殺的惡鬼,佛法不可度。” “但閻羅可度!” 隨後那環繞於僧人周身璀璨佛光轟然炸開。 一尊燦金色的聖佛古像便自僧人背後而起。 聖佛古像有五米之高,降臨此間地域宛若巨人親臨。 隨後僧人抬手,遞出兩掌。 那參天的聖佛古像也相繼揮出兩掌。 於僧人不同的是,聖佛古像所揮出的兩掌。 盡皆掌印浩大,且附有璀璨佛威! 一掌,挺拔的血錘身影倒飛而出,七竅鮮血盡留。 又一掌,徑直砸向那死鬥場高臺之處,先前那叫囂的人影隻是瞬間便被砸成扁泥。 並且一掌砸出大片廢墟滾石,同時道道裂縫也在場中蔓延開來。 在一片又一片的掙紮與慘叫聲中,整個死鬥場走向終結。 最後離去的僧人緩聲道。 “老衲玄溪,若有怨恨就請銘記此名。” “勿忘,勿忘。” 時光荏苒,歸鴻寺。 先前救過徐七安的玄溪僧人已是將他收為了歸鴻寺弟子。 不過此時的戒律堂長老卻是對著徐七安罵道。 “你個殘忍的小子,下手怎能如此狠辣,對同門弟子下盡死手,根本不配為我歸鴻寺弟子!” 一跟大大的戒杖抽向徐七安後背。 頓時鞭出一道血紅的口子。 隻見徐七安咬著牙,掙紮道。 “欺負我的人,我自然便要打他們,打的他們怕了,打的他們疼了,他們自然便不會欺負我了。” 聽及此話,戒律堂長老火冒三丈,隨後又是一杖,狠狠地抽向徐七安。 正當徐七安又要忍受一記鞭打時,卻突然有一隻手,徑直接過了那一記鞭打。 戒杖蘊含著十足的力道,已然是將那一隻手抽出一道血痕累累的口子。 那戒律堂長老看清伸手的人後,不由得怒道。 “玄溪,你當年跟我說這孩子尚有人性,可教化之。” “可你如今看看,你究竟給我們歸鴻寺帶來了個什麼孽障!” 而徐七安聽到此話,卻是直麵向戒律堂長老,駁斥道。 “不許說我師傅!” “你!”戒律堂長老的麵色又猙獰了幾分。 而一旁的玄溪見狀後也是對著戒律堂長老說了起來。 “你還記得我們歸鴻寺的二字教義嗎?” “我們歸鴻寺的開宗教義便是守拙,守拙不僅僅是守著自己的拙劣,更是守著天下人的拙劣。” “那些經歷過苦難,人間折磨之人,才更是需要我們去幫助的,而幫助天下間最苦難的那群人,才是我們歸鴻寺真正的二字教義啊。” “況且,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在死鬥場中長大。” “他不殘忍,他活不下去啊。” “如今一身血狠的手段,不怪這個孩子。” “我歸鴻寺招收弟子,不以天賦水準,也不以童年過往,隻要是向善之人,守拙努力之人,皆收。” “這個孩子是善良的,我從他的眼睛裡看的出來。” 玄溪摸了摸徐七安的頭,眼神中盡是慈祥。 戒律堂長老反駁道:“玄溪,你過於感性了。” “不管他的過往如何,他已是犯了錯,犯了錯,就改接受懲責。” “而不是因為同情他的過往,便寬恕他。” 玄溪點頭。 事後,玄溪輕柔地擦著徐七安背後的傷口,道:“答應為師,以後不要濫造殺戮。” 徐七安點頭道:“徒兒會的。” “另外,師傅你真好。” 絕水城。 血流混著雨水彌漫了整座絕水城。 秦阿蠻抬起他沾滿血的雙手,看到到來的年少的朋友,哭著道。 “我媽媽死了,是被他們害死的。” 兒時玩伴的哭聲在徐七安耳中響起。 少年道道血痕,走在了去往歸鴻寺的路上。 在還有一段路程到達歸鴻寺時,他見到了他的師傅。 而玄溪似乎是早有預料吧,在此地等候。 見到師傅,徐七安徑直跪地道。 “師傅,徒兒錯了,願受一切責罰。” 玄溪隻是緩緩地望著徐七安,慈悲的話音道。 “我不怪你,你身備血仇,我從未曾苛責於你。” “我隻怪我自己,三年來教導你的善念,俱是理所當然,未能再最關鍵的時候,拉住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孩子,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跑吧,歸鴻寺已經容不下你了。” “真的,莫要再遭殺孽了。” “做個開心的,平凡的正常人。” “像大家一樣活著就好。” “你少年遭遇滅門,青年背負血仇。” “剩下的時光,好好感悟這世間吧。” “隻要你用心去感悟,這世間,還是有很多美好的。” 聽到師傅久違的聲音,少年哭著,離開了歸鴻寺。 待玄溪回寺後。 有一長老前來質問。 “玄溪,那個叛徒回來了嗎。” 他搖了搖頭。 “一個孽障,殺了那麼多人,怎麼敢回來?” “我們啊,是注定等不到他了。” “玄溪,你一生功德,盡毀於此子之手。” “但我,從未後悔收他為徒。” 玄溪直視著那名長老,聲音卻是鏗鏘有力。 “他的責罰,為師替他領了。” 那名長老注視了玄溪良久,感慨道。 “或許對於那個叛徒而言,讓他永遠都見不了他的師傅。” “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吧……” 回憶的最後。 徐七安自言自語道。 “師傅,你一定是因為我犯了錯,不想見我對不對?” “你一定還在的。” “待我奉天神諭完成此事,一定可以見到師傅你的。” 北狼穀的風沙滾滾的吹著。 那個持刀的漢子迎著漫天風沙,默默地佇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