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欲移身躲避,卻發現身體不知何時被定在原地,即使用足吃奶的勁也無法移動分毫。 隻見那鏡中人霎時便撲上淩霄的身體,周圍密密麻麻的手掌在此時將他圍起,爭先恐後的爬上他身體,一時間就將兩人圍得密不透風。 淩霄感受著脖子上傳來的巨大握力,眼前望著那無數手掌遮蔽出密不透風的黑暗,他想要叫喊卻無法出聲。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股無力的絕望漸漸從心底升起。 頸部傳來的壓力越來越大,吸進鼻腔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淩霄的意識逐漸恍惚,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空中飄浮,四周在不停地旋轉。 突然一聲破裂的碎響打破這朦朧,淩霄的意識急速下墜,逐漸看清眼前的景象。 四周的黑暗連同那鏡中人,如同鏡麵一般出現裂痕,不斷的扭曲後退,燈光漸漸重新照回淩霄麻木的身體。 將他圍繞的一切,原本像是一個球,現在正在慢慢展開成一個平麵,且不斷的遠離淩霄,最終匯聚在他麵前的墻壁上,那個位置剛好就是原來舞蹈室鏡子的地方。 眼前的畫麵逐漸清晰,五六道巨大的裂痕從四麵八方匯聚,最終聚集在一個原點之上,細看之下,那裡正有個跟淩霄一樣的人,拿著體操凳,而凳子的一端正好是裂痕的源頭。 靈霄看著麵前猙獰的鏡子,無數的手掌逐漸平息,此時,那碎裂的鏡子已平靜下來,就好像一幅撕裂後重新拚起的照片一樣。 確定鏡子再無危險後,靈霄回頭問道:“你沒事吧?”。 淩霄審視自己的身體,並無大礙,於是他便回到:“沒受傷,但是腦袋有些暈沉,我想應該是剛剛的幻境所引起,過會應該就會好點。” 聽到淩霄的回到,靈霄鬆了口氣,於是他放下手中的體操凳,開始跟淩霄解釋起來事情的經過。 “本來我是在那閉目養神的,你在那翻找東西,突然間你就沒了聲音。我原本以為,你是看到另一部分舞鞋在那細細觀察,所以我也沒有詢問。” “過了五分鐘,你卻還有沒有反應,我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於是我便起身朝你那看去。隻見你擺著奇異的手勢站在鏡子前,雙目失焦,我就想你應該是中招了。” “我本想過去把你叫醒,卻被你周圍一層看不到的物質所格擋,以我這靈體無法接近,於是我又想到用底下的體操凳去觸碰你,發現仍然無用後我便發現鏡子發生了一些異變。” “整片鏡麵被無數的手掌遮的密不透風,但是我隱約從那手指間的空隙看到你的身影,我便知道問題的所在。卻不曾想這鏡子格外堅硬,我愣是懟了三四下才給撞爛。” 淩霄聽著他描述,此刻大腦正飛速運轉,可以確定的是,這棟樓真的存在一隻靈鬼作祟,可是幻境這個能力似乎每個靈都能做到,也無法確定它是否還有其他能力。 結合目前已得知的信息,再加上整個舞蹈室已經被搜查個邊,於是二人決定離開這裡,帶著十二分的警惕,繼續探查一層的其他房間。 讓人慶幸的是,一層除了廁所跟這個舞蹈室之外,其他的房子都上著鎖,好像學校並沒有啟用這些教室,這倒是幫二人省下不少精力。 兩人乘電梯前往二樓,讓人奇怪的是,這四層樓竟然會裝有電梯,而且隻有一個貨梯。不過很快兩人便解決了這個疑惑。 推開離電梯最近的和式推拉門,打開房燈後,第一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房屋中間的、那架看上去就價格不菲的三角鋼琴,想必貨梯也是用來運送像鋼琴之類的大件物品的。 音樂室看上去隻有舞蹈室的一般大小,右手貼墻堆放著幾摞方形椅子,左手、也就是教室的後墻則整個布滿約一米高的儲物櫃,每個儲物櫃大概二三十厘米寬,想必是給學生們放置衣服或者樂器包的地方。 教室的正前方則是四層臺階,臺階前中還有一個樂譜架,這很明顯是給合唱團預留的位置。 剩下的便是一些普通的木桌,緊挨著堆起的凳子擺放,上麵擱置著一些常見的節奏樂器,三角鐵,碰鐘,小型手鼓之類的,木桌的下方竟然還擺著幾把吉他跟小提琴。 看到如此齊全的教室,淩霄不禁回想起中學時的音樂課。那時的音樂老師跟體育老師總是體弱多病,然後那節課就順其自然地被語數外的某個老師接手,三年的音樂課唯一學到的隻有口風琴,而且還吹不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前些年被翻找出來時琴身裡早已布滿綠色的黴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淩霄一邊感嘆著世事變遷,一邊朝著中央的鋼琴靠近,身旁的靈霄緊緊跟著,以防意外發生時兩人好有個照應。 淩霄的心裡是這樣想的:“如果我是惡靈,想必我也願意住在身價不菲的鋼琴內。而且周圍除了鋼琴隻剩打擊樂器跟小提琴之類的,那要是住在三角鐵裡的靈得有多憋屈。”於是他便直溜溜的朝著三角鋼琴走去。 完美的琴身上沒有一絲灰塵,看來打掃這裡衛生的阿姨格外的仔細認真,看著這鋼琴想來她的工資肯定不會比淩霄低,隱約間淩霄竟有種跳槽來學校當保潔的沖動。 看著這琴,淩霄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想到便去做,後悔留給明天,但卻又從不批評過去的自己,這是淩霄的做事準則。 隻見他撩了撩身後不存在的晚禮服,沉穩地坐在鋼琴椅上,調整到自身合適的高度,優雅地將雙手平放在鋼琴之上,用那完全錯誤的手法,演奏出一首華麗的---一閃一閃亮晶晶…… 淩霄也是記得一些其他樂譜的,但是都是簡譜,對於鋼琴來說會顯得單調,但是完整的樂譜他的雙手又跟不上腦子,所以他在這空曠的教室中,自我沉醉地完成這曲小星星。 或許是看不下去那糟糕的手法,又或是鋼琴覺得自己的身價不該演奏如此單調的樂曲,隻見那琴鍵自動彈跳起來,一首肖邦練習曲“激流”流暢且完美地回蕩在整個教室。 曲閉,憤怒的鋼琴直接將自己的琴蓋重重合上,似乎非常抗拒眼前這個男人,再次觸碰自己高貴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