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走廊之中,剛剛奔波的勞累,如同恍惚般地回蕩在腦海之中,但身體上卻沒有感到絲毫的疲憊。 淩霄本想再次回去教訓一下那隻琴靈,可又想到自己無法將它逼出琴體,即便能用物理超化,可又奈何錢包羞澀,隻得作罷,於是他便繼續探索二樓剩下的那間教室。 順著走廊,經過兩個轉彎,淩霄來到跟音樂教室相對稱的房間,這裡的門扉卻相比之前有所區別,隻見門上畫著幾多烈陽如火般的向日葵。 淩霄對繪畫也一竅不通,如果他有基礎的知識理論,他就能看出門上所畫的,正是出自一念瘋子、一念天才的文森特·梵高之手,其夏日葵畫作的第二幅——《花瓶裡的五朵向日葵》。 將這充滿藝術氣息的門扉摔在墻上,兩人帶著音樂室中的怒氣,像流氓般的闖入這充滿藝術的繪畫天堂。 初看之下,繪畫室與音樂室的大小幾乎相同,但這裡卻又有著格外寬敞的講臺,顯得整個空間閑置的地方很小。 畫室的中央則前前後後的擺放著十幾個畫架,其中隻有七八個畫架上擱置著畫板,周圍的四麵墻壁則掛滿著滿目琳瑯的畫作。 兩人相繼走進畫室,目的正是中間那幾個放有畫板上的繪畫。來到中間,兩人發現共有七副畫作,依次排列在畫板之上。隻看向左側第一幅,就讓淩霄感受到一絲熟悉。 上麵描繪著一張凳桌一體的餐廳椅,其中一側坐著一個像肉球似的男孩,正在狼吞虎咽的吃著東西,餐桌上擺放著一整隻烤乳豬。 而餐桌的裡側則是打飯的窗口,透過窗口可以看到一個強壯的廚師,在鍋中烹煮著幾根大骨頭,讓人感到驚異的是,這廚師竟長著一頭豬的腦袋,卻悠然自得般烹飪著同類做成的肉食。 整幅畫麵色調暗紅,唯有餐桌上的烤乳豬卻塗滿金黃色的顏料,似乎想表現出其焦香的味道…… 淩霄在腦中思索著,這副畫應該是想描寫幾人剛進入學校時,在餐廳所碰到的那個小男孩,還有那未曾露麵的豬頭廚師,它想描繪的是什麼意思呢? 淩霄不明所以,隻得繼續看向第二幅。 第二幅整體是在一個舞臺劇上,一女孩高抬右腿,左腳立起腳尖,雙手彎曲的像一雙潔白的翅膀。那女孩好似一隻無暇的天鵝,搖擺在肆意的舞臺之上,顯得極其潔白安逸。 可她的太陽穴卻被一指寬的洞口貫穿,一個人站立在少女的右側,其肥豬般的身材照耀在舞臺的燈光之下,手裡端著一把手槍,細看之下槍口還徐徐冒著白煙…… 淩霄看著那人,似乎曾在女孩的回憶之中見過,好像就是在決賽舞臺上幕後操控的權力者。 “你看到誰開的槍了嗎?” “不,我看不清,他站在權利的製高點,也站在道德的山巔上,更在耀眼的陽光下。” 淩霄逐漸理解第二幅畫所表達的含義,畢竟現實社會中這樣的人比比皆是,但平民般的他又無可奈何,隻得默默在心裡問候,“你肯定一年四季都穿棉襖吧,畢竟山頂那麼寒冷。” 他搖了搖頭,隨後把目光看向第三幅。 整幅畫是一種白色的主色調,看樣式應該是一間實驗室,畫麵中則更是一幅駭人般的地獄景象。 隻見一具屍體七零八落,皮開露骨地躺在講臺之上。他的頭顱被泡在架子上的濃硫酸中,他的肌膚被製成玻片扣在顯微鏡下,他的手指則被放在天平之上用砝碼衡量…… 幾個學生平靜的在課桌前坐著實驗,並不為實驗體為同類而感到一絲害怕,講師則是和藹地看著莘莘學子,隻是被塗滿黑色的身影之下,流露出詭異的氣息…… 淩霄依舊是看不懂這幅畫所表達的含義,不過轉念一想,好像實驗樓就在自己的頭頂,想必等自己真正到達那裡時,便會領悟它所描繪的意義吧。 第四幅則是在某個男廁的隔間中,視角是由下往上,描繪出三個隔間的部分樣貌,整幅畫以一種偷窺的視角展現。 淩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中間的隔間,門板後麵隻看的一雙馬丁靴,可視線隨著半開的隔間門,那側漏出的半隻靴子之上,卻看不得半點身影,唯有露出的墻壁之上,塗畫著無數的像是詛咒似的線條。 左側的隔間門板打開,裡麵則是一體型瘦小的男孩,他依靠著墻壁站立,微微低頭看著掌心的手機,滿眼的欣喜以及嘴角的彎曲,其愉悅的心情充斥在整個隔間之中。 最後淩霄看向其中最右側的隔間,那門同樣是大開著,第一眼他便看到那個小男孩的頭不,在超過隔間門板的高度漂浮著,往下看去,他的下半身竟是空無一物,其腸子耷拉在下方,細看之下,底部還纏繞著另一人的頭顱,此刻那頭正滴滴答答的滲著鮮血。 小男孩舉著右手的匕首,臉上的愉悅表情似乎是報仇的快感,可那極其憂傷的眼神卻又讓人不禁心生憐惜…… 第五幅描繪的則是在一個塑膠操場,綠色的草地鋪滿整個跑道內部,塑膠質的淡紅色跑道上還行走著幾個學生。 這是一張以俯視視角所描繪的圖畫,整幅畫麵就好像一張相片一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記錄著平靜且安逸的生活,可唯有一人相同的身影,卻在這幅畫上出現在各處。 他出現在塑膠跑道上,做出手推麵前跑步人的動作,或許是故意的,又或許是用力過大,那跑步之人身體失重,最終定格在臉部前傾將要貼地的一幕。 他出現在被風吹起裙子的女孩旁,手部下壓的動作卻引來臉上火辣辣的掌印。 他又出現在草地中央圍在一起打牌的同學身後,臉上帶著羨慕的眼神。麵前同學們臉上的五官都滲出滴滴鮮血,他手部微微伸出的渴望,又在那一刻停止…… 倒數第二幅則描繪得比較簡單,那是在一個碩大的教室中。 一名少年手握試卷,試卷上布滿鮮紅的對號,其右上角的滿分格外刺眼。 他坐在凳子之上,望著手中的試卷,滿臉皆是笑意,他似乎毫不在意,凳子下方所支撐的東西。 那是由同學們七零八散的肢體,所堆積出的約兩米高的屍山,他獨坐於其上,默默享受著自己得到第一名的喜悅…… 最後一幅則及其簡單,上麵隻有一個復古的鋼鐵王座,細看之下,王座的靠背則是有無數插著的劍身構成,王座上則端坐著一個讓淩霄感到眼熟的中年男子,可他又想不起來自己何時何地見過那人的樣貌。 而畫麵的底部則隻描繪了一個影子,就好像某人在站在那裡,正與王座上的人對視著。 對於這種看不懂其含義的畫作淩霄隻得略過,在將整個繪畫室巡視一圈無果後,他便帶著靈霄走到電梯前,準備前往未知的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