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大涼山的一個偏遠小鎮,冬日的末尾有了春的生機,人們已經開始忙碌,為新一年的春耕做著準備。 三月初涼山的冬天寒意還未散去,萬物似乎還睡眼朦朧,枯瘦的樹枝上清晨結了一層薄薄的霜。此刻有人也在睡夢中等著被春天叫醒,咚咚咚,傳來一聲聲的敲門聲,緊接著是一聲“林浩,起床了,和你爸一起去把西坡的地犁一下”。耳邊還回蕩著母親的聲音,林浩不情不願的去抓床邊的衣服套上,心裡卻是沉浸在床上的餘溫。林浩推開門看了看遠處,今天應該有個不錯的天氣,東方的雲被燒的通紅,夾雜著藍紫色。還沒等林浩仔細欣賞美景,便傳來母親的呼喊“林浩,快來吃飯”。當林浩來到廚房,母親一邊端早餐一邊說“你爸已經過去了,你快點吃幫你爸帶過去,然後下午快點去學校報名”。 林浩來到西坡,遠遠看去一人一牛在坡地上辛勤耕耘,有點像一幅忙農的古畫。此時太陽已經微微探頭,林浩來到耕地時,父親已經犁了將近三分之一了,“爸,吃飯了”。“你先放在哪裡,我把犁頭卸了就過來吃,你把牛牽去栓住”父親的聲音略帶沙啞。 林浩栓好牛坐在父親身邊,陽光斜射在父親的臉上,父親顯得更加的黝黑,三十多歲的年齡額頭上的抬頭紋清晰可見。林浩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皮膚黝黑,胡子紮人的父親真的是三嬸所說的那樣,年輕的時候很帥。吃完飯父親便又開始了忙碌,林浩在前麵牽著牛,父親在後麵推著犁頭,不到一會兒就犁完了。 “爸,我去學校報到了”林浩開口道 “不用了,剛剛你姑媽打來電話,讓我過幾天帶你去你她哪兒讀,那裡是漢族同胞居住區,教育比我們這邊大山裡要好得多”。父親一邊收犁頭一邊說。 其實林浩心裡有個疑惑,自己明明是個彝族人,卻取了一個漢族名,但是父母和姐姐都是四個字的彝族名。他也問過,父親說是爺爺取的,但是在林浩出生八個月後爺爺卻病逝了。父親說爺爺以前是我們鬆子鄉的鄉長,但是因為犯了一些事就被撤職了,而林浩是他以前給自己取的漢族名。 三天後就到了出發的日子,那天起的很早,林浩起來的時候,母親早已做好了早飯,父親在收拾行李,他打算送林浩過去,順便出去務工。天空朦朧一片,偶爾傳來幾聲公雞打鳴。 “林浩快來吃飯了,等下還要去趕車”。父親招呼林浩,早飯母親做了幾個蕎麥餅,煮了八個雞蛋。平時蛋母親都是拿去賣的,今天看林浩走了就專門為他煮了八個,也寓意林浩今年八歲。吃過早飯後,二人便出發了,從村裡到鄉鎮公路趕車大概走一個小時的路,那個時候還沒有鄉村小巴,更何況大清早的,大多數人還做著美夢。路上父親叮囑林浩“要好好學習,過去要聽姑媽的話,手腳勤快點……” 告別故鄉遠行,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必不可少的。此刻林浩心裡有對故鄉的不舍也有對外麵世界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