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接受批評與指點(1 / 1)

日月鐘情 坦蕩做人 4004 字 8個月前

常生一進西間就聞到了墨香,看著長桌上鋪著的麻紙上,是米老師寫下的毛筆字,樂嗬嗬地看著麵帶疑問的米老師:“是不是每天練毛筆字?”   米老師故意不回答常生,站在桌旁把字帖翻開看了看才說:“一有空就練。”   常生感覺出米老師對自己回村的表現不滿意來了,偷覷了米老師一眼,見不像剛才那麼嚴肅得有些怕嚇人,慚愧地說:“我回去連鋼筆字也沒練。”   米老師沒管他練沒練鋼筆字,而是問:“你還記不記得?”   常生被米老師問得懵住了:“記的甚?”   “知道你就忘了,”米老師冷冷地說。   常生的額頭上立即沁出汗珠。   米老師明知常生被她說得有點難為情,但她為了給常生敲警鐘,依然板著麵孔:“可惜了我的一片苦心。”   常生被米老師說得有些無地自容。   “你那天走了以後,我做的吃了拌湯就去書店給你把紙墨筆硯買上了。搬在你姥姥這兒以後,我一有空就練一陣兒毛筆字,一天也沒隔斷,練毛筆字的確能怡情養性,”米老師說罷,走到炕沿邊,揭開放在後炕的黃色木頭箱叫常生看。   常生看著裡麵放的紙墨筆硯說:“我下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兒地練字,我要是練不好字,對不起老師。”   “我叫你堅持練字,最主要的是為了培養你的專心精神和堅持不懈的毅力,你不要光是嘴說,做到才算,”米老師完全改變了剛才的態度,和藹地說。   “我肯定能做到,米老師,”常生向米老師做保證,但是他的話說得軟綿綿的。   米老師在榆木長桌前的一個長凳子上坐下,以犀利的目光看著常生鏗鏘有力地說:“我相信你能做到,要不我就不給你買了。”   常生被米老師的犀利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站在炕沿邊,撓了撓頭發,說:“老師送我的筆記本,我連一個字也沒寫。”   “筆記本上一個字也沒寫倒還不是大問題,是不是把讀書的好習慣也丟了,”米老師又變得一臉嚴肅。   “沒,書我是讀了,讀書感悟也寫了,就是寫在草稿紙上了,還沒抄在筆記本上,”常生慚愧地說。   “草稿拿來了沒?”   “沒拿來。”   “你壓根兒就沒寫,哄我寫了,是不是?”米老師目光炯炯地看著常生。   “真的寫了,寫下一篇。”   “那你為甚不拿?”   “因為寫得不好,還得修改,”常生撒謊。   “寫下不拿來,跟沒寫一樣,”米老師嗔怪。   “拿來了,我想修改好,練一練字抄在筆記本上再叫你看,你要是看草稿,我這會兒就拿過來,”常生改口。   “看!——你為甚說沒拿來?”   “我怕老師說我寫得不好呢。”   “趕緊過去給我拿來!”米老師命令。   常生立即到他姥姥那廂把書包拿過來,從書包裡拿出草稿遞給米老師。   米老師接過草稿,仔細看完後,說:“寫得太差了,一點實際也沒有結合,典型的學生腔,你已經改過這個毛病了,怎麼又犯了?”   “我也覺著是,不是就不想叫老師看。”   米老師又瀏覽了一遍,說,“先說受到啟發和教育,接著敘述書中故事,最後表決心,空洞膚淺,缺乏真情實感。知道不知道文貴情真?”   “知道是知道,可我不知道該怎麼結合實際,怎麼表達真情?”常生希望老師指點。   “比如你在村裡遇到了令你開心的或不開心的人和事,或者遇到了令你敬佩的或討厭的人,你聯想書中人物身上的精神品質,做一個對比,通過對比,寫出自己的感悟,感悟怎樣做人做事,這樣寫才有意義,才越寫越想寫,”米老師告訴常生。   常生琢磨了一下,說:“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米老師點點頭,“那我問你,你回村遇到過令你開心的或不開心的事沒有?”   “遇到過,”常生回答。   “那你想一想,給我舉個例子,”米老師啟發。   常生於是從記憶中開始搜索,叫李青青放皮箱不能說,跟艾玉打架不能說,幫愛悅拔苦菜也不能說。奧,就把跟二牛子村裡村外到處跑說一說吧。   他抬頭看著米老師親切中帶著嚴厲的麵容,邊想邊說:“我每天跟我二牛叔耍,有那麼幾天,天天在村裡村外跑,覺得可開心呢。可是,可是這些在寫心得體會的時候,沒法結合,記下來也沒多大意思。”   “不是沒法結合,也不是沒意思,是你沒有很好地去思考,沒有形成感悟,感悟和體會是要用心的,不用心哪來感悟,哪裡體會,不用心思考就找不到很好的切入點,”米老師對癥下藥,開導啟發。   “老師說得很對,”常生誠懇說道。   “我很想再問一問你,你到底想不想當作家?”米老師以殷切的目光看著常生。   “想當,可我覺著村裡的事情沒有好寫的。”   “錯,寫作素材,到處都是,村裡的事情咋就沒有好寫的?關鍵是看你能不能留心觀察身邊的人和事,你是不是不懂這個?”   “的確不懂。”   “我跟你說了以後,你還沒懂?”   “懂了。”   “你不可能懂,”米老師刺激常生。   常生皺著眉頭問:“為甚?”   米老師和悅地說:“因為你不跟我說真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想當作家不說真話,怎麼能把自己的真實感悟和體會寫出來?”   常生驚詫米老師看穿了他的內心,覺著不說實話不行了:“米老師,我這次回去,差不多每天都跟張二牛耍,耍倒是挺開心,可是我二牛叔就愛說灰話,我不叫說,他還說他說的不是灰話,我每天盡聽他說灰話聽慣了,不覺著是灰話了。”   米老師沒批評常生,口氣溫和地問他:“你二牛叔多大歲數了?”   “16了,也是今年小學畢業不念了,他10歲才念的書。”   “他愛不愛看書?”   “他最不愛看書。”   “那你為甚就愛跟一個不愛看書的耍?”   “他每天去叫我耍,我跟他最慣熟,跟他在一起最開心。”   “怕的甚,遇的甚,我就怕你跟這種人混,可你偏偏跟這種人混上了,跟好人出好人,慢不說你還小,就是成年人也是,看一個人是甚人,看了他的朋友就知道了。”   “我問我姥爺我二牛叔是不是不三不四的人,我姥爺說不是。”   “那你再去混吧,我已經不教你的了,我的話你不聽完全可以,”米老師有點失望。   “聽呢,其實我早就不想跟他耍了,就是找不到能耍在一起的,”常生說出為難處。   “你還是你沒有意識到跟誰經常在一起會對你產生的影響有多大,你要是意識到了,你就不會這樣了,”米老師啟發常生。   “米老師說得對,我真的沒有意識到,”常生承認自己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