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孟槊早早在院中鍛煉,孟氏耕讀傳家,練武的人不多,因此宅院中並沒有演武場,於是孟槊隻好絕了練箭的念頭,簡單拉伸筋骨,練了一套格鬥術,又拿起鐵槍舞地虎虎生風。 老奶奶笑語盈盈地看著孫子練武,老人家覺少,又想孫子,便走過來看看。孟槊看見奶奶,放下鐵槍,“奶奶,孫兒正打算過去跟奶奶請安,奶奶怎麼過來了。”“無妨,在家裡你當自在一些,不必這麼拘泥。” 孟家老祖宗看著自家孫子,心裡更開心了:“長相本就極好,又如此英武不凡,什麼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呢?該是要早早成婚才好,多生幾個小娃娃壯大門楣,也趁我還活著,好親自幫你帶一帶重孫。” “奶奶,您定然能長命兩百歲呢,咱不著急。” “你呀,就是會哄奶奶,哪有能活兩百歲的人呢”孟家老祖宗氣笑道。 “怎麼沒有呢,彭祖不就活了八百歲。” 老奶奶一聽,就知道這小子往日沒好好讀書,“一聽你就沒好好讀書是不是”老祖宗故作狠心地揪著孟槊的耳朵。“人家神仙的紀年方法怎麼能和我們一樣呢?人家是六十日為一歲的。” “那不是騙人嘛,這些神棍!”孟槊氣惱道。 “休說些胡話,小心讓神仙聽了去”。 “聽長安傳回的消息,你受傷之後神智受了損傷,道家袁守誠真人還曾說要為你招魂呢。” 孟槊一聽袁守誠,頓時驚了,沒想到還真有這個人,一想到《西遊記》中對這個人的描述,孟槊趕忙拒絕,說自己剛醒時記憶的確有些模糊,但隨著身體恢復之後也隨之恢復了。奶奶聽到已無大礙,便放下心來,拉著孫子去吃早飯。 孟槊所在孟氏,歷來耕讀傳家,根據族譜記載,孟家本是周文王之後,始祖是春秋時期衛國衛靈公之兄孟縶,子孫以王父字為氏而姓了孟,與孟軻一脈雖非同宗,但屬同祖。 孟氏原本家在洛陽,孟槊曾祖父曾在北周為官,隋朝時因避禍,帶領族人一同來到了關內的武功,莊子上的人也姓孟,都是支脈或者早年間的家將。 孟槊爺爺未曾出仕,到孟槊父親這一代,共有兄弟三人,大郎孟榛,少時得了急病而死;孟槊的父親孟檢排行第二,少年時到洛陽遊學,師從隋尚書右丞李綱,也是得李綱推薦得以出仕; 三郎李栩,因為要在家中侍奉母親,就近考了武功縣的典吏,而最近因為孟槊父子的緣故受到擢拔,做了武功縣的主簿,這幾日侄兒回家,便在母親的要求下告假幾天陪陪侄兒。 孟槊還有兩個姑姑,現如今都嫁了人,也都是武功本地兩家較有名望的地方氏族。其餘還有支脈叔伯還有親戚若乾,暫且不提。 吃過早飯,三叔帶著孟槊去了孟氏祖墳,除了列祖列宗,原本隻有他母親葬在這裡,如今父親也住了進來,父母合葬一處。孟槊神色復雜,很難想象若是真正的孟槊在這裡,該是有多難過。 孟槊支走三叔,跪在孟檢夫妻墳前,鄭重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上一世,我孟槊對父母這個概念沒有任何印象,這一世,雖然你們已經不在人家,但我腦海中存在著數不清的關於你們的回憶,這些回憶如今屬於我。今後,你們就是我的父母,爹娘,若有來身,孩兒當牛做馬伺候您二老。”說罷起身離開了祖墳。 三叔還在外麵等著他,見孟槊出來麵色不佳,想要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便趁機轉移孟槊的注意力:“槊兒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陛下旨意中曾提到過,令我明年去國子監就學。”孟槊回答道。 “那還有半年,這半年就住在家裡,好好讀書,多陪陪母親吧。” “侄兒正是這樣打算的。” 孟槊叔侄二人回到家,孟栩因為縣衙來人,臨時被叫去縣城處理事務。而孟槊百無聊賴,就在孟家莊子裡閑逛。孟家莊子就叫孟家莊,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孟槊走在莊子裡,很多人都還不認識他,但也有不少以前見過孟檢的老人認出他來,關中人向來以年齡大者為尊,不少老人看到孟槊,故意將他叫過來,支使這個小夥子去隨意乾個小活,孟槊也不惱,笑嗬嗬地幫老人乾活。老人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嗯,這娃子不錯。 誰知還沒到下午,孟家就遣人來將孟槊叫了回去,原來是武功縣縣令帶著一眾屬官來訪,孟槊現在是武功縣子,雖然孟槊的爵位是虛封,並不能以子爵來享有封地的收入,但畢竟前麵有武功縣子,且孟槊年紀輕輕,其父又是為國捐軀,事跡還直達天聽了,前途無量,此時不交好,更待何時呢。 縣令一行人也並未久坐,送了禮物,拜訪了老祖母,吃過晚宴就告辭離去。 孟槊一天沒怎麼見彩衣了,心裡正納悶,忽然看到彩衣從自己窗戶下走過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將其叫住,抬頭一看才發現小姑娘臉已經通紅。孟槊一看就指導小姑娘是因為昨天的事兒害羞。 “怎麼,我不叫你,你打算多長時間不見我呀。” “公子”小姑娘聲如蚊蠅,羞的隻想找個地縫鉆下去。 孟槊將彩衣拉近房裡,對其說道:“彩衣,你家公子我和別人不一樣,我收你做丫鬟不是因為要讓你作侍妾的,你還這麼小,在我眼裡你就跟我妹妹一樣。還記得嗎?明天我就去把你的文書放良了,至於你想留在家裡也好,想回去也罷,都隨你,你想做什麼公子都允了,隻是別再做這樣的傻事,姑娘家家的,你這樣以後怎麼嫁人呢。” 話未說完,又看見彩衣眼淚像雨珠一樣嘩啦啦往下落,孟槊無奈地將小姑娘攬在懷裡:“我不是不要你了,我明天將你這事兒辦了,你還是在家裡呆著,還是在我身邊,好不好。” 彩衣這才答應,也不哭了,想起剛才被公子攬在懷裡,又羞紅了臉,落荒而逃,看得孟槊直搖頭。 等第二日,孟槊把這想法一說給祖母,就被狠狠白了一眼:“就這麼點事情,還需要你一個堂堂子爵去辦,不夠丟人錢。”說罷叫來管家孟通,囑咐他去辦這事。 不到酉時,管家孟通就從縣衙趕了回來,自己家三爺是主簿,辦這點小事還不是手到擒來,彩衣掛在了老管家名下,也姓了孟。彩衣看著手中的文書,心裡高興極了,給孟槊和老祖宗跪下,這次孟槊沒有阻攔,而是坐的端端正正受了這一禮,要不然,孟槊怕這小姑娘下次就想要脫衣服了。